第一章 人類的傲慢

第一章 人類的傲慢

陳鋒,26歲,一個現代社會中普通的健身教練。因為自幼對武功十分喜好,多年來一直堅持鍛煉身體,甚至從網上購買了各種武學秘籍,到頭來除了一手花哨而不實用的刀法,並沒有練出任何真正的武功。至於內功?早在三年前他就拋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然而此時此刻,陳鋒多麼希望自己自己能多花幾分心思尋找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呢?那樣的話,起碼自己能多一分生存的機會!

月亮慢慢升起灑下冰冷的光輝,黑夜又一次逼近。

陳鋒的神經也變得越發的緊張。若非在他出現這片陌生土地之前,正好攜帶著一把唐刀,恐怕此時的他會更加恐慌。

喵——!一聲凄厲的貓叫突然炸響。

陳鋒心尖一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輕輕將隨身攜帶的唐刀用雙腿夾住以防掉在地上發出響動。把剛剛找到的一卷繃帶一圈一圈纏到手上。這可以防止他手滑,失去唯一能夠保護自己的希望。

昨天剛剛發生的驚險的幸運,恐怕老天也無法保證再來一次。

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陳鋒又一次在心裡問著。三天以來發生的一切,仍舊曆歷在目。如果讓陳鋒用一個詞來描述這個地方,他一定會選擇——地獄!

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會碰到如此巨大而充滿攻擊性的野貓!

從它們的體型來看,與其說是貓,不如說是只身形偏瘦的老虎。纖瘦,而充滿力量的肌肉令人望而生畏。鋒利的鉤爪藏在肉墊里,但當它用舌頭舔舐時,只讓人不寒而慄。

尤其是面對它的冰冷蒼黃的獸瞳時,你一定會明白,自己面對的絕不是一隻大貓,而是一個奪命的殺手!

這三天來,他碰到過三隻大貓。其中兩隻遠遠瞥見就趕緊認慫逃走,剩下一隻是意外發生的不期而遇,險些喪命!若不是運氣極好地碰到一隻路過的巨大野狗,引發了它們之間的戰鬥,也許他早已經連一根骨頭都不剩了。

陳鋒輕輕踮著腳步,躲到一個收銀台的後面。這個暫時的安身之所是一個開在馬路邊上的殘破的便利店。店門那裡還有一道落下的生鏽捲簾門,上面星星點點的有些大小不一的破洞,讓陳鋒可以透過這些破洞模糊地觀察到外面的情況。

陳鋒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響動。即使外面沒有絲毫聲音,卻並不意味著敵人已經離去。所有的貓科動物都是天生的捕食者,如同一個刺客,深諳潛伏的本領。

足足等了一百個呼吸,正當他以為大貓真的走了時,他竟然聽到捲簾門外傳來的對話。

尖銳的貓聲威脅道:「你越界了,死狗。如果你不馬上離開這裡,我一定會用勾魂爪抓爛你的狗肺!」

低沉的狗聲毫不示弱:「蠢貓,你們永遠都是這麼自以為是。你大可以宣稱整個沉淪之地都是你們的地盤。」

大貓不屑道:「連你們都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貓族會做嗎?死狗,不必多言,如果不走的話,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話音未落,大貓還示威地用利爪在殘破的捲簾門上划拉出刺耳地聲音。

大狗沒有作答,但是它低吼的聲音分明已經表達了它的決心。

躲在收銀台背後的陳鋒,忍不住微微探出頭想要觀察外面的情形。即便是他也能感覺到捲簾門外一場戰鬥已經一觸即發。可惜捲簾門一定程度上保護了他,也擋住了他的視線。

在門外,大貓和大狗都已經各自炸起毛髮。

夜色越來越濃,周圍的氣氛也寂靜無聲。

下一秒,兩獸同時撲出,殺戮的本能讓它們把鋒利的爪牙各自攻擊對方致命部位,沒有絲毫退縮!

兩獸瞬間交錯而過。伴隨著皮肉破裂的聲音,大貓后脖頸上一塊皮肉被大狗的犬牙撕下一大片,漏出皮下彷彿乾枯的血肉,不一會兒便從裡面滲出許多濃稠的黑血。

同時,大狗的胸口處也被大貓的利爪劃出五道深入血肉1寸的傷口,險些將它的心臟都抓破。

這一瞬間的交鋒竟是如此的慘烈,是一場毫不留情的廝殺!

大貓伸出那隻帶有大狗血肉殘渣的利爪,瞥視著敵人,將狗肉殘渣舔食入腹,「狗肉這樣腥臭,真不明白為什麼人類會對你們這樣情有獨鍾。」

聽了這話的大狗眼中怒色閃過,卻並沒有發怒,而是將口中皮毛吐到了地上,還作出一幅很不在意地踢到一邊,「顯然,人類討厭貓肉的酸臭味!」

躲在收銀台背後的陳鋒心中一動,忽然覺得這個世界跟他所生長的地球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樣想著,門外的戰鬥再次爆發。兩獸在廝殺中發出的吼叫聲讓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與它們對戰,究竟能活過幾個呼吸?

不過人之所以是萬物之靈,正是因為人類拋棄了尖牙利爪,而改用大腦作為自己最好用的武器!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古人早已經演示了千百遍,陳鋒只要靜靜等待兩人廝殺的結果,然後收取最後的勝利就足矣。

即使這樣安慰自己,但是當兩獸猛然撞爛了捲簾門的那一瞬間,陳鋒只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要跳出喉嚨,右手緊抓唐刀。

好在兩獸並不喜歡在狹小空間里纏鬥,馬上就衝出小店,咆哮著搏殺。

不知過了多久,戰鬥似乎終於結束了。

身軀被利爪抓成破布娃娃死的大狗,喘息著說出了自己遺言:「我輸了,但我一定會回來的!」又瞟了一眼捲簾門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同樣重傷垂死的野貓,臉上竟然露出一中欣慰的表情,「死亡是最公平的,他一樣陪伴著你。」

語罷,整個身軀化成一堆飛灰消失不見。

大貓終於支撐不起自己皮肉不全的身軀,撲倒在地。它當然知道大狗臨死之前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它冰冷眼睛看向離它不遠的超市小店。

它知道捲簾門后,一定躲藏著一個卑鄙的狩獵者,希望那個傢伙能在它死前出現……

事實上陳鋒此刻已經決定出來收拾殘局。剛才兩獸的對話他都聽到了。顯然,此刻正是他漁翁得利的時候。

大貓卧倒在滿是血漬的地面上,那是從它全身流出來的血液,在冰涼的月色下呈現出一中濃重的深紅色。它知道自己絕對活不久了,它甚至開始有意停止呼吸。每一次呼吸,都會伴隨著胸部肌肉的伸縮擴張,讓它看到幾乎已經暴露在外的心臟,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苦!可它還不想死。

就在這時,它終於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它知道那個卑鄙的旁觀者終於按捺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呼嘯響起,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隨之它就感覺腦袋被什麼東西擊中,感到一陣輕微的疼痛。

它不以為意,反而在心裡嘲笑,這個卑鄙的旁觀者一定非常弱小,否則絕不會做出如此不痛不癢的試探。它並沒有理會。

不一會兒它又被某種東西砸中,它依舊不理。

又過了很久,它終於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在慢慢接近。

二十步……十步……五步……

就在這時腳步突然急促起來!

陳鋒終於衝到了大貓的跟前,右手傾力一刀!

然而讓陳鋒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明明應該已經死透大貓竟然奮起撲到他的身上,撞開了斬下的唐刀,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死死地咬住了他的面頰!兩隻前肢更是用力按住他提刀的右手,身軀整個壓在他的身上,防止他掙脫。

這一連串的反應和動作,無不反應出大貓驚人的殺戮本能和它遠超陳鋒的狡詐!

劇痛讓陳鋒心中充滿恐懼,拚命地掙扎,然而憑他人類的身軀卻是怎麼也掙脫不了大貓的鉗制。

驚恐之中,他瞥見了大貓的獸瞳之中那冰冷的殘忍,大腦中只剩下一個本能反應。

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

不!即使死,我也要你一起死!!!

這一剎那,大貓的殘忍終於激起了陳鋒心中求生的慾望和殺戮的本能!

大貓用它的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陳鋒,卻也將自己胸口的致命傷口暴露在他的眼中。

紅眼的陳鋒用唯一還能活動的左手本能地插進了大貓殘破的胸口,五指用盡了全部力氣摳住了那顆幾乎暴露在外的心臟,最後用力將其往外拽!頓時血液噴洒而出,迅速浸透了陳鋒的衣服。

這一刻,陳鋒和野貓這一對廝殺的動物,都用盡了最後的手段,誰也不肯放過誰,進行最後的角力。對視的雙眼中,只剩下殺戮的獸性……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

陳鋒只覺得身上一輕,大貓終於也步入大狗的後塵化作飛灰。

但陳鋒知道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大貓至死都不肯鬆口,它沒能咬破自己的頭顱,可是卻極為聰明地用四肢的利爪抓破了他的動脈,讓他流血不止。

他也死定了。死在了動物的狡詐和人類的自大之下。可笑他希望做漁翁,卻也被大魚拽進了湖底。

在昏迷的前一秒,他彷彿看到一個發光的球體撞到了他的身上,隨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殘酷的廝殺過後,只留下死亡的寂靜和冰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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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淪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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