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似曾相識
喬雪曼沉聲說道：「陳鋒，不是我不信任你。可是就在來這裡之前，我遇到了野狼，但是他所說的真相卻跟你完全相反。雖然你說的很多細節都是對的，可越是這樣，我越擔心這一切都是嚴武故意製造的陰謀。也許我說這樣的話會傷害到你，但是你畢竟跟嚴武不同，他是真正的污染者，我難以信任他！」
陳鋒瞠目結舌地看著喬雪曼，他只覺得有股熱血直衝腦袋！他萬萬沒有想到，喬雪曼竟然完全否定了他所說的話。他的腦海里不停回蕩著喬雪曼那句話：他是真正的污染者，我難以信任他！這個他難道單純地只是只嚴武嗎？
從沒有哪一刻讓陳鋒感到這樣鬱憤難平，只因為他同樣是一個污染者。他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這個污染者，無疑已經站到了兩個夜遊人的對立面。他知道這個時候發泄情緒沒有任何作用，甚至會把事情推到更糟糕的地步。他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陳鋒：「你說我所有的經歷都是嚴武製造的虛假記憶。難道我殺死無數貓怪獲得的力量也是虛假的嗎？」
喬雪曼越說越冷靜，也越來越堅定自己的看法：「污染者的手段神秘莫測，未必沒有突然提升你力量的手段。你還記得那天在嚴武的安全屋內所看到的一切嗎？也許在你喝下他從沉淪生物屍體中提取的那種液體時，他就已經在為今天做準備了！」
陳鋒到現在才發現，在自己領路人死亡的真相面前，喬雪曼對污染者所表現出來的偏見甚至超過了諸葛老人。自己根本無法說服她。
他轉頭對諸葛老人說：「不用說，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嗎？」在陳鋒看來，諸葛老人在這個問題上必然是認同喬雪曼的。
但是諸葛老人先是看了看喬雪曼，又瞧了瞧陳鋒，搖著頭，使勁地將龍頭杖敲擊著地面說道：「也許我已經老了，腦漿都快乾枯了。我也確實分辨不出你們誰說的才是真相。但是你們的耐性實在讓我失望！難道你們除了用武器來戰鬥，已經把腦子徹底丟掉了嗎？
與其在這做無謂的爭執，不如早點到第七層囚牢尋找答案。到了那裡，不論嚴武究竟是什麼目的，又或者是誰的陰謀，都會水落石出。走吧，繼續我們的戰鬥，這裡只是開始，後面我們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強敵，不要在這裡浪費口舌！」
陳鋒沒想到諸葛老人在這個時候竟然沒有支持喬雪曼，而是選擇了中立。難道他對這件事情還另有看法？
陳鋒看了喬雪曼一眼：「既然我說服不了你，還是讓事實來說話吧！」
喬雪曼：「我等著。」
諸葛老人也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陳鋒和喬雪曼原本還算友好的關係變得這麼針鋒相對。現在也許只有真相才能緩和他們的矛盾。於是他當先向通道另一邊的樓梯走去。而陳鋒和喬雪曼分別一左一右地跟隨在後。
就在這時，通道兩邊的鐵門接二連三地打開，分佈在三人的前後，幾乎瞬間從鐵門中衝出海量的污染侵蝕之力，迅速組成了五團漂浮在半空張牙舞爪的黑影，就好像要把他們包圍吞噬。
三人頓時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幾乎所有久經戰鬥的夜遊人都懂得，永遠不要讓自己陷入沉淪生物的圍攻之中，那是最愚蠢的送死行為。
陳鋒和喬雪曼都本能地做好了突圍地準備。
還是經驗豐富的諸葛老人提醒道：「不要輕舉妄動！它們看起來是要離開這裡。」
果然，只見那五團黑影的上方，齊齊出現一個黑洞，從側面看就像虛空被撕裂出五張口子。黑影們似乎都很畏懼黑洞不約而同地向外逃跑，但任那五團黑影變成怎樣的形狀，都無法掙脫出黑洞籠罩的範圍，反而一點點被吸入黑洞，最後消失不見。隨後通道里又變得寂靜無聲。
「它們應該已經離開了。」諸葛老人作為三人中閱歷最豐富的夜遊人，他的話總是讓人比較信服的。
陳鋒若有所思地說著：「那五團黑影會不會就是我們接下來要挑戰的沉淪生物？」
喬雪曼贊同了他的猜測：「很有可能。」
諸葛老人則一言不發地繼續前進。
當他們走後，野狼還在陰影中苦苦思索著陳鋒所說的那場神奇的經歷。
那小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
即使是幻境，也不可能憑空捏造，那時候事情發生，嚴武不可能就在附近，否則他怎麼可能放過我？
而且那小子突飛猛進的力量也不可能是被嚴武憑空增長的。別人賜予的力量無論如何也不會運用的那麼熟練。
難道他真的被嚴武傳送到過去的時空了？那種力量，怎麼可能是污染者所能掌控的？
不知為何，野狼忽然覺得，嚴武在他心裡的印象變得模糊了。大半年過去，他相信如今自己的實力比從前要強太多。如今的他即便正面跟曇花戰鬥也有信心勝利。但是對嚴武，他卻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了。
不過，勝利從來不是只靠力量就能決定的。否則曇花又怎麼會死在他手中？想到這，野狼冷笑著繼續跟在三人後面，深深地隱藏在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諸葛三人也來到了第二層囚牢。第二層囚牢的地形完全不同於第一層，它巨大的根本不像囚牢。
而當陳鋒看到眼前一大片面積廣闊的圓形大理石建造的場地，四周光滑堅硬的圍牆，身後高達十米的看台，還有圍牆後面密密麻麻地觀眾席，頭頂望不到邊際的黑暗時，他詫異地脫口喊道：「角斗場？」
無怪乎他反應這麼大，因為這個地方跟他在時空環境中所見的那個角斗場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就是，那時候他在高台上看戲。而現在他要親自上場角鬥了！
喬雪曼見他這樣，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在幻境中，還見過這個角斗場？」
陳鋒肯定地點點頭：「那時候我親眼看到嚴武在這裡跟一種名為猙獰的貓怪戰鬥，那是一種非常狡詐兇殘的貓怪，不過頭上長著獨角，會施放法術。嚴武殺死了猙獰，但是他也突然變異了，還攻擊了他的領路人。」
諸葛聽到陳鋒提到嚴武的領路人，頓時產生了興趣，想要多了解一些：「哦？嚴武的領路人？那麼結果如何？」
陳鋒：「他的領路人很強。僅僅是操控污染侵蝕之力，就把變異的嚴武凌空揑暈了！」
說完，他特意看向了諸葛老人。即使是現在，陳鋒對當時的情景都記憶猶新。只因為平安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實在太過壯觀、令人震撼了！所以他想知道諸葛老人對平安會有怎樣的評價。
聽到陳鋒的話，喬雪曼完全和陳鋒一樣是震驚而不敢相信。
而諸葛老人則眼睛發亮的讚歎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嚴武的領路人對污染侵蝕的掌控能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她甚至不需要任何武器，因為瀰漫在沉淪夢境每一個角落的污染侵蝕都是她的武器！」他甚至忍不住多說了一句：「如果被困在第七層的人是她的話，也許我們真的有希望挑戰詛咒貓王。」
陳鋒隱隱為諸葛老人認同平安的實力而高興。但是喬雪曼卻再次潑上一盆涼水：「前提是嚴武沒有篡改陳鋒的記憶！」
陳鋒聽了頓時有種偶像被污衊的憤慨，正想反駁兩句時，彷彿從九天銀河落下無窮的污染侵蝕之力，轟然衝擊到它們正對面靠牆角的地面上。地上被打開一個圓形的無底深淵。
沒一會兒，從深淵之中伸出一隻巨大的獸爪，它像是從水中掙扎出來一樣，一點點從深淵中爬出來，還濺落許多黑色的液體。當它整個巨大的身軀都站在角斗場的地面上時。
諸葛老人和喬雪曼震驚地看著陳鋒！眼前這個生物不正是他剛剛所說的猙獰嗎？
而陳鋒已經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幕，怎會如此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