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可悲、可恨
繼第六顆星點后，第七、第八、第九顆星點，接連在眷卯的身上出現。
這四顆代表神之力的星點，其三都是他自知曉自己此生的意義僅為容器后，小心翼翼地瞞過囚天神的感知，而小心地謀得。
而最後所獲的神之力，則是以血祭天獄中天獄候在內的盡數聖靈境所得。
他眷卯霍亂大陸，令大陸出現象徵囚天神力量的紫黑之氣，最主要的目的，只為給因封印與鎮壓遮去九成九感知力的囚天神，一個模糊的交代。
這些聖靈境，是在霍亂大陸，蠱惑人心的原定計劃下死去的。有可能是天醒者出手，有可能也是他眷卯出手。
這種模糊的交代，眷卯深信不會讓囚天神不顧一切地硬撼封印，而令自身更為虛弱地走出。
現今，祭出更多的神之力后，眷卯知道被囚天神感知也只會是遲早的事情。
他要的正是藉此一舉將齊晨擊敗，奪走其鬥氣支配權，去徹底鎮殺囚天神乃至可能仍未死去的齊塵。
九滴神之力震動中，眷卯於擁有的力量，無限地接近神的一成！
在這個世界中，力量的極限界定就是神與非神。哪怕一成的神力，也能輕易將盡數聖境摧毀。
它與聖境的差距，就等同與聖境與淬體境的差距！
光印在眷卯眉心九顆星點的轉動中，當即暴漲，將長槍以碾壓般的姿態逼退。
與此同時，眼睛亦出現了九顆星點投映的眷卯，凝視齊晨中，九座牢獄幽幽浮現，把第五顆星點出現的齊晨拉出九道身影。
隨著這些近似是化身的身影被拉出，齊晨眉心上的星點開始減少，剩下殘缺的半顆。
齊晨的氣勢開始因此暴跌，從而令天之槍再無支撐光印之力，應聲破碎成為漫天的光點。
「齊晨，你便帶著你所謂的倔強，身赴黃泉吧！鬥氣的支配權歸我所有了！既然已經出了汗，那我就不怕再辛苦點，把你的婚禮染得更為艷紅！」
眷卯帶著必勝的把握，卻沒有開始時的雲淡風輕，臉上爬著陰沉、冷笑甚至是焦灼，推出雙手，使得黑焰大印變得更為巨大，將九個牢獄中的齊晨都囊括入齊晨的攻擊範圍。
「現在，你差不多該邁出你計劃的第三步了。」屬於齊晨的聲音，平穩地傳出，令光印驀然受阻，也令眷卯神色僵硬。
下一刻，天之槍碎裂而形成的光點一震，化為成千上萬的體型正常長槍，皆是渲染著如同烈日般的金芒，如箭矢射出。
霎時間，被定格不前的光印當即出現千瘡百孔，在那股定格之力撤去一瞬，潰散倒卷！
從中產生的反噬之力，令眷卯那巨大的身軀不斷傳出悶哼，黑血如瀑布一樣自其口中灑落。
他瘋狂地運轉著九顆星點，艱難勉強地保持氣勢，目光顫抖中，望著九個牢籠當中的齊晨。
這九個齊晨，眉心以及眼睛赫然也有九個星點在悠悠轉動著。每一個齊晨，都散出與他不相上下的神力波動！
牢獄炸裂，另外八個齊晨向著本體歸位，其身上的星點以及神力波動也被本體所繼承。
九九八十一顆星點轉動中相融，化為一個槍影標記，於齊晨眉心上刻下！
這一刻，齊晨的氣勢在暴漲中，慢慢地消失在眷卯的感知中。
現今的他，已經無法準確地感知到齊晨的氣勢所在，只能感覺那模糊，卻又能頃刻壓倒他的威壓。
此刻，哪怕齊晨還是常人高度，眷卯也覺得自身九萬丈身軀的存在變得極度的渺小。
幾乎沒有嘗試過的惶恐在這股威壓的震懾下，出現於眷卯的心中。但有一股更強大的內心力量，將惶恐壓倒，使得他忘掉了恐懼，眼神赤紅，怒吼著向齊晨揮拳。
「八千年推算，我肯定神即便培養容器，最多也只會給出五滴神之力。一旦超過這個量，就能令神境也出現難以挽回的損失，甚至導致後續入主容器的失敗。能展現出如此數目的神之力，只能說明他獲得了齊塵的神格。」
「但是，但是！神怎麼可能會將自己的存在真正抹去，從而將自己畢生所修贈予他人！壽元越高之人，越是吝嗇自己的性命。修為越強之人，則更不會讓自己的努力去成就他人的耀目！這虛妄的一幕，就用我眷卯的拳頭來轟碎！」
拳頭掀動的爆風，僅僅輕輕拂動著齊晨的頭髮。面對這為神力一成的轟拳，齊晨抬起一手，將其勁力盡數卸走，將其擋下。
「是嫉妒嗎？」齊晨感受到眷卯躁動異常的心境，透出一絲憐憫。
隨後，以無比的堅定剛毅將這絲憐憫掃走，伸手抓過數萬把待命的金槍之一，腳點虛空中，躍上了眷卯這堪比擎天之柱的手臂，如踏在聖境世界的斗路那般，帶著信念，持槍踏步。
「為己的意識，的確每個人身上都會存在，但每個人處理的方式，皆是各異不同。」
齊晨吐話中，長槍盪出金雷之力，刺入眷卯巨臂，徐徐拖動后，形成一道巨大的焦痕。
吃痛無比的眷卯，雙眸赤紅更盛，被齊晨行走的手臂上驀然出現一道道身影，繼承著他的一成神力。
這些身影在他尚未被瘋狂完全侵蝕的神志中，模樣刻意地變為鋒銀雨珊等齊晨親近之人或是故交，並完美臨摹其氣息，與戰鬥風格，向著齊晨衝殺而去。
「對於利己意識的處理，有人將其放大到極致，踐踏世間道德、泯滅自身良知、甚至傷害身邊最愛之人。也有人經歷苦難，眼光放遠，心胸擴闊，將其壓抑。前者正是天獄之罪，你眷卯之罪。」
齊晨那同樣有槍影浮現的眼中，洞破面前身影的真容，只是紫黑之氣與神力的堆積，手中長槍做出刺、挑、掃、盪，四個動作，一瞬將這些身影盡數崩碎。
隨後，凜冰與炎火本源之力自槍尖湧出，將巨臂三成化為焦黑，三成化為冰雕，走到了眷卯的肩膀前。
「滾，我生為容器，沒有感受過世間關於所謂的愛。我存在的意義，也不允許如此。要感受這點，除非是將囚天神以及你為代表的天醒者盡數剷除！」
眷卯發出一聲不知怒吼還是憤泣中，另一巨臂盪向齊晨。
齊晨長槍一伸，無可比擬的凌厲鋒意衝出，將眷卯那堪比山脈大小的巨掌，貫出了一個巨大窟窿！
「你有機會的，比如向天醒者呈交關於囚天神的情報，站到我們這一邊。天醒者創立的本意，就是從囚天神手中解放這塊大陸，解放這方世界，不存在太多私心。你存在這麼久遠，應該要比我更為了解天醒者。」
手掌被貫穿后，眷卯眸中赤紅更盛，眉心星點轉動更盛中，他的巨大頭顱如一顆巨大隕石那般飛速撞向齊晨所在。「我為何要藉助旁人之手脫困，只要我的計劃行得通，我就能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俯視眾生！」
齊晨眉心槍影一動，輕而易舉便擺脫眷卯的氣機鎖定，「果然，你這種歷經歲月久遠的存在，想法也會隨著時日流逝而異常堅定。既然你終於說出你的真正想法，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存在的起始固然可悲，但你所作所為更為可恨。於我，於大陸之人，於此方世界皆無法饒恕此等行徑！」
話音落下一刻，是齊晨化作一道赤金雷光，於時空之力加持下的同時閃動。
一息之間，齊晨所化的赤金雷光閃動了三萬餘次。每一次的閃動，都帶走一隻懸浮於本源世界的金色長槍，將其貫入眷卯的九萬丈身軀中！
這一息中，眷卯的身軀也因時空的之力的定格，如同隕石般墜下的頭顱陷入僵硬。
於齊晨扎出最後一把金色長槍后，右掌驀然向下一劃，「萬槍碎獄閃！」
一道道金光從眷卯的身軀中爆射而出，一道道震耳欲聾的悶響中，眷卯的九萬丈身軀一瞬破碎。
一道稀薄的紫黑之氣夾雜著一道身影，焚染九滴神力，於巨大身軀破碎一刻衝出，猛地將本源世界一角擊碎，走出外界。
「既然你要我走第三步，那我就如你的意，將她們當做我此戰失敗的逃生人質。不知面對這三個女子，你是否能真正地狠下心腸！」
已無飄然姿態的眷卯，內心翻起憤恨怨毒的咆哮中，氣息萎靡至極點，沖向仍與雨珊等人激戰的六花、齊楚恬、白朮所在，要如齊晨先前所說那樣，將她們作為他事敗后的生路！
受到眷卯呼喚的六花等人，同時轉身，手中瞬間凝聚細劍，面上神情與手中一致地，竟將劍貫入撲來的眷卯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