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顏哲染聞言有些好奇，林濟卻沒有多說。她其實也並不清楚緒言諍對她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劇本很快送到了各位演員手中，一部文藝又不乏商業元素的片子。票房想來會不錯，也不會壞了陳寅珏的口碑。沉挽不由誇了幾句，不愧能入陳寅珏的眼。

林濟仔細研究了一下劇本，發現除了男主和女主、女二的戲份略多，其他人都是用很少的戲份卻勾勒出飽滿的人物形象。

沉挽屬意女二的角色，林濟卻對裡面的一個小配角很感興趣。

面試角色的時候陳寅珏方才出現，因為年紀太多，所以一直坐在輪椅上，但看上去精神很好，沒有老年人暮氣沉沉的感覺。

沉挽的女二的理解獲得了陳寅珏的認可，把這個角色給了她。而林濟表示出自己對那個小配角的興趣時，陳寅珏眼中的笑意濃郁了起來。

「這個角色也是我最喜歡的。」

林濟有些驚訝。

一旁的製片人附在陳寅珏耳邊說了些什麼，陳寅珏搖了搖頭，轉而對林濟說到：「這個角色戲份不多，如果你能幫忙導戲就最好不過了。阿諍年輕氣盛，還需要人從旁提點。」

陳寅珏看著林濟，目光和藹誠懇。林濟答應了下來。當晚就去找了緒言諍商量合作的事情。

緒言諍似乎已經知道了陳寅珏的想法，看上去有些鬱悶，但也沒有反對。

「她同意了？」沉挽見林濟回來的很快有些驚訝。

「嗯。」林濟點了點頭，「看來她對工作還是很在意的。」

沉挽若有所思，「你說她不喜歡你，如今看來也不盡然。」

林濟也覺得如此，但她與緒言諍歸根結底只能用不熟來形容，便也沒有多想。陳寅珏讓她幫忙顯然是認可了她的能力，林濟只在乎這個。

一個劇組有兩個有想法的導演難免會產生摩擦，不過緒言諍雖然嘴上不服軟，林濟提出的好的想法她也會默默採納。倒是讓林濟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緒言諍。

陳寅珏也對她們的合作很滿意，私下還單獨叫了林濟去討論電影。

陳寅珏看了一些戲份后很是欣慰，「阿諍雖然喜歡，但不得不說少了些天分，我也只能給她一些技巧上的幫助。而你從旁指導卻彌補了這點，這些鏡頭終於露出了些許靈氣。」

林濟微笑著沒有多說什麼。陳寅珏的認可說明她的確很有天賦，但她自認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需要努力。

「難怪阿諍總提起你。」陳寅珏突然的一句話讓林濟有些不解。

緒言諍總提起她？林濟不自覺的問出口。

陳寅珏也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我還以為你們是很好的朋友。」

這些天相處下來，林濟和陳寅珏也熟悉了起來，當下便轉移了話題。

劇組的進度很快，不到三個月就殺青了。林濟覺得這些日子和陳寅珏的交流令她受益匪淺。至於為何緒言諍總提起她，緒言諍沒說，林濟也沒有問。

殺青宴那天，緒言諍喝了很多酒，一反常態的始終跟在林濟不遠不近的地方。

因為離得近了，林濟早已發現她的敵意不過是只貓，看著凶凶的，卻連爪子也不亮。待她便也不再疏遠，見她這般只覺的有些好笑。

林濟在角落找了一處坐著休息，緒言諍也跟了過來，一聲不吭的站著。林濟失笑，把她拉了過來。

緒言諍一抬頭，林濟這才發現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緒言諍似乎喝多了，目光有些渙散，顯得有些可愛。

林濟於是溫柔了語氣問了她一句，「怎麼了？」

這一開口，緒言諍反而癟了癟嘴，差點哭了出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林濟有些慌亂，「怎麼會……」

「我知道，我沒有天賦，我跟著你的腳步走，卻怎麼也追不上你……」緒言諍像個傷心的小孩子，林濟雖覺有趣，但實在是手足無措。

好在緒言諍只是老實的坐在那裡抱怨。

林濟於是知道了緒言諍藏很久的故事。

原來緒言諍不只是她的大學同學，高中的時候也是她的校友，甚至追溯到初中，她們還在隔壁班。林濟那時候不愛與人交往，又有些臉盲，居然沒能記住緒言諍。

而緒言諍很早就知道林濟了，那是同學口中和她很像的人。偏偏成績、長相……林濟都比她優越。不過生出嫉妒還是在那次運動會。

緒言諍是一個孤獨的人，她以為林濟和她一樣，沒想到Veronica出現了。雖然當時Veronica還沒有紅遍全球，但緒言諍偏偏聽過她的歌，還很喜歡。

緒言諍嫉妒又不甘，就這麼跟了一路，大學的時候還放棄了自己熱愛的文學，選了林濟的專業。可是卻一直沒能超越林濟。

林濟沒想到是這樣，她只記得那天Veronica突然出現給她的驚喜，原來那一瞬間對好多人來說那麼遙不可及。

「我在文學上很有天賦的，這個劇本就是我寫的，你喜歡的那個角色也是我寫的，那是你，你不是好人，卻很好很好……」

緒言諍哭著哭著就睡著了，正巧沉挽找了過來，林濟便和沉挽一起把她扶回了房間。

林濟心裡有事，格外安靜，沉挽也就多問了幾句。

林濟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發現，有些事情過去了很久，卻偏偏越來越清晰，好像一輩子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