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事不宜遲。
陸千辰對貼身侍衛冷旭和池淵道:「你們倆去備輛馬車隨後趕去美食院接應,我先騎馬去美食院看看樂瑤。」
隨即,陸千辰飛身上馬火速趕往顏若錦的美食院。
剛到美食院門口,就見著老侯爺傅廣雄之子傅廷弈剛好從馬車上下來。
傅廷弈忙謙遜地寒暄道:「陸大人。」
陸千辰匆匆「嗯」了一聲便就在小二的引領下去了往美食院的後院走去。
和傅廷弈一起的妹妹傅柔珊忿忿道:「哥,你看,那陸千辰自從成了樞密院的樞密使越來越不把你放在眼裡了。」
傅廷弈則淡然一笑:「或許,陸大人有什麼急事也未可知。柔珊,你不必如此動怒。女子可要保持好心情,容顏才更美。」
傅柔珊剛才還撅著嘴,聞聽哥哥的話,便即刻又喜笑顏開地跟哥哥傅廷弈款款走進美食院來。
今日,傅廷弈為他的好友顧熙然接風洗塵。他選在顏若錦的美食院包場。
顧熙然是太傅顧滄溟之子,他的姐姐就是當今的皇後顧念薇。
顧熙然前日剛從北疆回都城述職,不覺間駐守邊疆一年了,再回到都城,不得不感嘆都城的繁華非其他地方可比。
顧熙然和傅廷弈從小便就認識,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只是,後來,顧熙然志在領兵保家衛國。而傅廷弈則想著通過科舉考試一舉中第展露朝堂之上。
一年未見,兩位好友打算在美食院好好喝一杯,聚一聚。
此時,陸千辰已經在小二的引領下到了美食院後院的小屋子門前。
還未等小二打開門,陸千辰就一腳踢開了門,衝進了小屋子裡去。
他蹙緊著劍眉,緊著鼻翼,剛一進屋,正巧看到顏若錦正用濕布巾給陸樂瑤輕輕擦拭著額頭。旁側的小桌上,還擺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醒酒湯。
顏若錦被陸千辰踢開屋門的聲音著實嚇了一大跳,見陸千辰鐵青著臉走進來,急忙稍整裙擺,淡然欠身道:「陸大人,民女方才已給樂瑤小姐喝了些許醒酒湯……」
顏若錦話音未落,陸千辰冷冷哼了一聲,過來伸手就將陸樂瑤從窄床上抱起來,急匆匆往外就走。
顏若錦忽似想到了什麼,忙叫道:「陸大人,民女還未說完呢,樂瑤小姐好像……要吐了。」
說話間,就聽到陸樂瑤接連發出「嘔,嘔」的嘔吐聲音,頃刻間陸千辰的身上被吐了一身,緊接著,一股酸腐之味發散出來……
呃……
陸千辰劍眉蹙得更緊了,側眸瞥了顏若錦一眼,極冷道:「不早說。」
顏若錦一副萬般無奈又無辜的樣子:「民女……」
顏若錦心想:不是,剛才我想說來著,你都未等我說完,你就伸手抱人往外走了,這也能怪我?切。
隨即,顏若錦便又自我安慰著:算了,說多了都是對牛彈琴,說不定還會惹禍上身。還是省省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陸千辰抱著陸樂瑤停在原處,有些無措,他身上的嘔吐物還在往下滴拉著,甚是狼狽。
陸千辰緊蹙劍眉,又側眸瞟著顏若錦,冷冰冰道:「你這老闆娘當的甚是失職,沒見著客人滿身都是污穢之物嗎?還不過來清理一下?」
「我……我……民女……」
顏若錦真有種想要拿刀剁了陸千辰的衝動。
客人?你今日可不是我顏若錦美食院的客人,你那庶女妹妹陸樂瑤才是。
合著,無論怎麼著,都是她顏若錦的錯嘍?
去他的。
可面上,顏若錦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樞密院的樞密使是什麼角色,她可萬分清楚。那不僅是位高權重,且是當今皇上宣仁擎的心腹武官。皇上的心腹啊,誰敢得罪?分分鐘掉腦袋的事。或許還極有可能將你抓到樞密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嘶……
想想都瘮得慌。
顏若錦趕緊給小二遞了個眼色,小二急忙端來一盆清水,拿來好幾塊乾淨的棉布巾。
顏若錦快速浸濕著一塊棉布巾,有些尷尬地給陸千辰清理著身上的嘔吐物。
前夫與前妻,這倆角色本身就是一個窘字。況且還是未同住過一天,更未同房過的前夫與前妻。
陸千辰就那麼抱著庶妹妹陸樂瑤,緊蹙著劍眉,冷眼望向前方,餘光卻總還是不自覺地能掃到顏若錦的樣子。
如此近距離,陸千辰發覺,如今顏若錦的眸光確實和以往那個顏若錦不一樣了。如今的顏若錦眸光甚是靈動,熠熠有采。
陸千辰又想起那夜顏若錦和黑貓的對話來,顏若錦所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為何,她還特地提到是他所不知曉的呢?難道那個秘密與他有關?
顏若錦當然感覺到了陸千辰的眸光在時不時地掃著她,她感覺甚是不得勁兒,忙淡然輕聲道:「陸……陸大人,您這是將民女當做犯人般審視了吧?樂瑤小姐,可不是民女強逼著來到我這美食院的。民女敞開了門做生意,奉公守法,樂瑤小姐多喝了酒倒也不能算到民女頭上。小二們也沒有任何權力干涉樂瑤小姐喝酒。……」
誰知這陸千辰聞言並未將眼神挪開,反而更徑直盯向了顏若錦,冷冷道:「伶牙俐齒。你若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瞞著本大人,本大人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呀呵!
嚇人。
顏若錦心裡咯噔一下,這陸千辰為何突然如此說?難道……。
不對啊。她心底的那個秘密,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估計這陸千辰就是詐唬她罷了。
想到此,顏若錦嫣然一笑,一邊用濕棉布給陸千辰清理著嘔吐物,一邊嫣然一笑,道:「民女之前就說了,民女敞開門做生意,奉公守法,隨時恭迎大人明查暗查。」
陸千辰挑了挑劍眉,瞟著顏若錦,冷哼道:「最好如此。」
顏若錦面上淡然微笑著點著頭,內心卻是一萬個口吐芬芳。
連著用了好幾塊棉布巾,顏若錦終於將陸千辰身上的嘔吐物清理乾淨了。只是那酸腐之味……依然還在。
沒等顏若錦說恭送他呢,陸千辰便就抱著陸樂瑤疾步走出了美食院。
此刻,貼身侍衛冷旭和池淵剛好備好馬車在美食院門口。
陸千辰小心翼翼抱著陸樂瑤坐進了馬車裡,吩咐冷旭和池淵走大路,少些顛簸。
顏若錦輕攏袖紗站在美食院門口望著遠去的陸千辰,嘆道:能離著我顏若錦遠點嗎?陸家人。我顏若錦只想著美美地過日子,不想再招惹任何是非。我這美食院,你們陸家人可都不要再來了。
陸千辰將陸樂瑤護送回了家。還讓婢女好好照顧她。他就要返回樞密院了。
可妾室柳彩蝶卻不幹了。
攔著陸千辰理論道:「我說千辰,你為何要帶著樂瑤喝了這麼多酒?你這個哥哥怎麼當的?你若是對我有什麼看法,也不能將氣撒在樂瑤身上啊。」
見陸之詢走過來,柳彩蝶拿起帕巾來就擦拭著眼角,抽泣道:「千辰,姨娘求你了,不要帶壞樂瑤。樂瑤沒有什麼心機,還要嫁人的。你這讓她喝這麼多酒,傷了身子,如何嫁人,如何生兒育女?你這位居人臣了,俸祿那麼多,也不拿出來給府上用度。你大哥還沒有考中科舉。你也不拉你大哥一把。你爹年老了,這個月就退了。下個月,府里的吃穿用度都不知到哪去弄去。陸府這麼多號人哪。唉,我還要靠著樂瑤嫁人貼補我們呢。」
陸之詢聽著柳彩蝶的哭訴,呵斥道:「千辰,你竟然如此對樂瑤?!從下個月起,你必須將俸祿拿出來,交給我,你必須承擔陸府的吃穿用度。還反了你了。你再目無尊長,我就告到皇上那裡去。我看你這官還怎麼當。哼。」
陸邦榮剛好從外面進來,聞聽陸之詢的話,笑嘻嘻近前來,道:「明智啊。爹。本就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再怎麼蠻橫都不能亂了法紀家規。爹即使這個月退了,不在官場了,也還是這個陸府的一家之主,晚輩再怎樣都是晚輩,都要主動上交俸祿給一家之主的。切不能亂。如若不上交俸祿,那就只能離開陸府了。」
柳彩蝶心裡竊喜,面上還在裝作哭天抹淚的樣子。此時此刻,她就等著陸千辰要麼說上交俸祿,要麼說離開陸府。
誰知陸千辰劍眉倒立,極其狠厲的眼神環視著陸之詢、柳彩蝶、陸邦榮,一字一字地如同冰窖里發出來般,道:「我,陸千辰,絕不上交俸祿。你們願意上哪裡告就上哪裡告去。且,從年歲上,我雖是老二,但身為陸家嫡子,我也絕對不會離開陸府。這是我應當分的。要走也是你們走。」
說著,陸千辰抬手將旁側海棠樹的一根枝丫猛然扯下來,瞬間將枝丫用力擲到了對側的牆上。就聽到刺啦一聲,那枝丫截斷處便就插入了牆磚里。而枝丫上所帶的花朵隨著力道散開每片花瓣紛紛飄落下來。
婢女和家丁們都看傻了眼……
陸千辰狠厲道:「我倒要看看,如今這個陸府里,誰還敢與我陸千辰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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