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呸 不要臉 好羞
次日,白苒給掌柜請了一天假,就算當個996社畜也偶爾要休息一下嘛。來這裡這麼久,還沒好好逛過這青州城呢。其實主要是,她有點害怕去酒樓,怕萬一又碰上那個每次見她就喊打喊殺的蛇精病美人。
氣死人了,昨兒為了保命,把她保存了十八年的初吻都給貼出去了。
沿著熙熙攘攘的大街,逛了一上午。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有些破敗的小巷口,東邊門戶低矮,偶有木門半掩,街上行人寥寥,眼神懶散,大都眼皮盯著地面,懶看行人......
白苒正準備轉身離開。
「不好了,不好了,顧家那大嬸子溺水了。」一個矮壯的男人邊喊邊往前飛奔,身後拖起的煙塵筆直成線,像尺子直戳白苒的鼻尖。街上剛才還懶懶散散的行人,突然都給上了發條一樣,一陣風就跟著那男子飛奔而去。
溺水?白苒頓了頓,也不由自主跟著人群往前跑去。
......
老遠就看見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大圈。白苒拔開人群鑽進去,見池塘邊躺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渾身濕透。旁邊一個年輕男子正邊推她邊哭喊,「娘,娘,你不要嚇我,你醒醒,你醒醒...」
「西洲,節哀吧,救不活了。」
「西洲,別傷心了,準備後事。」
「西洲......」圍觀的人七嘴八舌。
「借過一下,借過一下。」白苒擠開人群,走到落水婦人身邊,蹲下,扒開眼睛看了看。年輕男子霍然抬起頭,錯愕的看著白苒。
只見白苒先把婦人的頭往側面一偏,讓嘴裡的東西順勢流出,隨即用一手壓著夫人的額頭,另一個手中指和食指對齊,把婦人下頜向上抬。隨後深呼吸,彎腰,貼住婦人的嘴巴,向口裡吹了一口氣之後,起身,雙手按壓在婦人胸部,深壓,再渡氣,再按壓,如此反覆....
周圍響起了陣陣抽氣之聲,圍觀的人神態各異,表情一言難盡,有人臉漲得通紅,有人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雞蛋,有人用衣袖遮臉,不忍直視...
誰也沒有注意到,街邊啥時候停了一輛通體透黑的的馬車,馬車的車窗被一簾深青色的縐紗遮擋,讓人難以窺探車內風景。馬車前面羞花坐姿無比端莊,表情無比正經,穿一身黑色勁裝。
馬車裡的宮玥手指輕敲小几,那手,骨節分明,纖長,膚光如玉,指甲晶瑩如貝,光芒流轉如綴鑽一般。
「咦,又是她?」
帶著略微驚訝的聲音微沉又悅耳,讓人聽了不由想起那穿過夜空的風,掠至樹梢,樹葉因此簌簌地落,天地越發靜而遠。
「啊,有呼吸了,活了,活了。」人群突然開始喧鬧起來。
白苒擦了擦額頭的汗,站了起來,這時候才感覺到腿腳發麻,手發酸。然而不知想到什麼,白苒嘴角彎了下。
圍觀的人群這才看清楚了救人少女的面孔,小小個子,二八年華,巴掌大的小臉上,皮膚白嫩得能掐出水來,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少女微微一笑,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一樣,透著小小的狡黠,兩頰上兩個淺淺的梨渦,彷彿那靈韻也溢了出來。
白苒正準備離開。
「恩人請留步。」年輕男子開口道,「姑娘,在下顧西洲,你對家母的救命之恩,小生銘記在心,日後定當加倍回報。」
白苒回頭,眼前一個清瘦的男子,眉清目秀,長相俊美,青竹般的氣質,年紀似乎尚淺,還透著一股少年的青澀,只是神情微赧,透著局促。
顧西洲?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沒想到這個少年還有個如此美好的名字。
「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白苒笑眯眯地回道。
「冒昧請問姑娘芳姓大名,日後姑娘若有所求,在下定當傾力而助。」
「白苒。」白苒說完就離開了,自始至終沒發現街邊那輛馬車。
「白苒嗎?」低沉的聲音響起,伴隨一聲輕笑。馬車隨即也往北離開了。
快走出巷口的白苒突然頓住,轉身,只看到遠處的街坊們還圍著顧大娘七嘴八舌,白苒疑惑地摸了摸鼻子,她是幻聽了嗎?似乎,好像,大概,她剛才聽到了什麼聲音。
回到大街的白苒,路過茶樓,正巧碰見那天那個啟發她靈感的說書先生正在口若懸河地說書,今天她不上班,到給他迴流了不少客人。
一時興起,白苒也走了進去,聽了起來。同行嘛,互相學習學習是應該的。
「話說這玥小王爺,五歲成賦,七歲舌戰花呆來使,十三歲征戰沙場,憑一己之力,不費一兵一卒,讓呼延灼退兵...真乃我南風第一奇才。」說書先生口沫橫飛地描述著玥小王爺的傳奇人生。
茶樓里人滿為患,人人聽得如痴如醉,那一個個崇拜的小眼神大眼神......
「這玥小王爺啊,才華橫溢,驚才絕艷,天下皆知。但是,小王爺他,還有一個和他的才華齊名的......」說書先生說到這裡,故作玄虛地停頓了一下,掃了掃下面,見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好奇心被掉得老高,急等他的下文,這才滿意地再次開口。
「小王爺還有一個美稱,京城裡的大姑娘小媳婦,人人背後稱他為南風第一美人。」
「這小王爺有多美啊,據說......」
白苒想翻白眼。
「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俗不俗啊?還南風第一美人,我看不是娘娘腔也是個小受受!」白苒惡毒地腹誹。
這玥小王爺難道還能比那天那個水底的蛇精病美?八層是因為才華加身給吹出來的。
她都不知道那美人姓甚名誰呢.只知道,是個王爺就是了。這古代還真是,王爺滿地走,世子多如狗。
撇撇嘴,她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