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張景和龍醍要去療養院辦事,不方便帶小羽絨一起去,家裡的傭人又都放假了,這才將小羽絨送到埃德這裡來,讓他幫著照看一會,順便看看他的工作環境。
埃德離家出走(他自認是被逼出走)這些天,就借住在張景家裡,張景當起了堂外孫的臨時監護人,少不了要關心一些,起碼不能讓他在外面惹出禍來。
小羽絨的到來分散了鳳樓的注意力,不再緊咬著埃德不放,隔著吧台和小羽絨聊了起來。起初並不是很順利,小羽絨謹記著父親教導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防拐意識很強。鳳樓拿出警官證,從陌生人變成警察叔叔,才問出小羽絨的大名叫張天陽,今年4歲,是埃德的小堂舅。而埃德提及的舅媽是他親娘舅的妻子,也是龍醍的發小。
埃德領小羽絨去衛生間的時候,再度遭到鳳樓幼稚的取笑:「帶你舅去尿尿啊?」
家教良好的小羽絨聽不下去了,板起小臉道:「警察叔叔,你這樣很沒禮貌。」
鳳樓被噎的楞在當場,直到小羽絨被大外甥抱下高腳凳,牽著小手走開,鳳樓才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閻如謹:「我是被個4歲奶娃娃訓了嗎?」
閻如謹當然不會說,奶娃娃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人家已經很客氣了,你不僅沒禮貌,還很幼稚,神經質,莫名其妙的敵視我的店員,不停的找人家麻煩。你今天的表現簡直有辱警察叔叔威嚴,做汪汪隊長你都不合格——這些都是實話,之所以沒有實說給你聽是怕你翻臉咬人。
閻如謹搖頭不語,又給他加了一杯奶茶,讓他慢慢(乖乖)喝東西,不用出去幫忙(添亂)了。
鳳樓像只並非智商低下,只是腦迴路不同凡狗的哈士奇,斜眼睨了他一會,哼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覺得我欺負那小子。你妹妹罵我,你幫親不幫理,現在又搞幫理不幫親,反正都是我的錯,我活該被人罵被人整,你是這麼想的吧?」
閻如謹一句都不辯解,只暗自做了個決定——如果明天他還不把自己的腦子換回來,總憋著呲牙挑釁咬人,不管飯倒貼錢都不帶他來了。
張景和龍醍來接小羽絨的時候,小羽絨已經可以忍耐著鳳樓的沒禮貌和他一起喝東西了。可惜龍醍去療養院收穫了一堆負面情緒,實在提不起興緻。張景便對夫妻倆說,改天再請他們吃飯,感謝他們幫忙照看兒子,以及幫忙照顧外孫。
鳳樓一點都不想去吃這頓飯,吃人嘴軟,他還想把那個礙眼又惹嫌的熊孩子擠兌走呢,吃了這頓請怕到時不好開口攆人。
吃晚飯的時候,被閻如謹好言告知,明天不用去店裡幫忙了,趁放假好好休息幾天。
鳳樓眼珠子一瞪:「你少拿漂亮話糊弄我,當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嗎?我就去,腿長我身上,我高興去哪去哪!」
閻如謹無奈的看著他,也不好問,你是戴錯腦子了,還是得狂犬病了?好端端的犯狗病,還咬著人不撒嘴了。要不我帶你去打針狂犬疫苗?現在打還來得及么?
見閻如謹沒再多什麼,鳳樓重新抄起筷子,化不爽為食慾,自己幹掉了大半盤糖醋排骨,連小排上的脆骨都啃乾淨了。
好在家裡沒有第二條狗,不然都容易跟他掐起來,這麼吃排骨你是不給同類留活路啊,不掐你還慣著你不成?
轉天又是針鋒相對的一天,惡犬不爽,潑猴也不爽,從初見就沒刷起來的好感度降至負數,還在刷刷狂掉,比熊市的日K線還令人心驚肉跳。
閻如謹能做的只有泡奶茶塞雜誌,盡量將惡犬拴在身邊,都不知道他怎麼好端端的犯了狗病。
就算某些alpha的領地意識比雄獅更強烈,不容許半點藐視與挑釁,可他一個已婚,被標記,且不被丈夫喜愛的omega,也沒和叫他叔叔都說的過去的埃德親密曖昧,於情於理都刺激不到鳳樓。
閻如謹想不通,也就不多想了,怕想多了白惹難堪,只當鳳樓看不慣埃德的做派吧。埃德愛說笑,嘴巴甜,會撒嬌,和警隊里那些青年alpha完全不同,鳳樓看不慣倒也不奇怪。
鳳樓平時太忙,難得休個小長假,老太太這天又來了電話,叫元旦才回去過的小兩口過去吃飯。
老太太想兒子,也不單想鳳樓一個,老大鳳鳴,老二鳳棲,也都是老太太的心頭肉。鳳鳴都四十多歲的人了,老太太還一口一個小鳴的叫,根本看不出鳳鳴是領養的,來到鳳家時都記事了。
鳳鳴也是個有孝心的,比鳳樓這個親生的對二老還上心,元旦前去外地出差沒趕回來過節,回到帝都就帶著妻兒過來了,整個假期都在這邊陪老倆,陪爺爺。
鳳樓和閻如謹跟鳳棲一家三口前後腳進的門,老少十口熱熱鬧鬧的補了一頓團圓飯,老太太看哪個都高興,唯一的小缺憾就是人家都是一家三口,只有鳳樓和閻如謹還是小兩口。
老太太不想絮絮叨叨的催他們,她知道兒子才升遷,以他的年紀來說,升的過早過快,難免遭人非議,這時候要做出點成績給提拔他的領導和不服他的下級看,分不出時間精力顧其他。可閻如謹等不起了,他大鳳樓4歲,今年都32了,再不抓點緊,怕他懷孕生產危險,產後也不好恢復。
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勸著兒子,結果被心大的不像話的渾小子一臉詫異的反問:「您記錯了吧?他哪有32?」
閻如謹生的好,不像純白人衰老的那麼早那麼快,平日也不必風吹日晒,和鳳樓站一起,還比鳳樓顯得年輕些,但他的的確確那麼大歲數了,前不久才過完32歲生日,老太太還送了他一枚玉觀音吊墜做生辰禮呢。
老太太被兒子氣的心口疼,罵又罵不出,打又打不動,正好鳳棲上來送茶,老太太直接下了令:「老二揍他,給我揍這個渾小子!」
鳳棲是鳳家唯一一個沒入仕途的,性情沉穩內斂,被吹捧為當今少有的儒商,但老娘發了話,做兒子的當然要悉聽尊便。打弟弟,哪個哥哥不會?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鳳樓又不能跟他哥動手,就抱著頭左閃右躲,得了空子就跑,反應速度堪比獵犬,一溜煙的躥下樓,一連串的嚷嚷:「閻如謹,快撤快撤,二哥要打死我給咱媽做葯膳!」
老爺子掀起眼皮瞥他一眼,哼道:「就你,還做葯膳?狗肉都上不了席。」
兩個嫂子忍俊不禁,大嫂叫他快跑,別被他二哥抓著,二嫂叫他別怕,說他二哥不殺生,頂多卸他一條狗腿,全家都夠吃了。
關鍵時候就看出誰跟誰是一家了,大家都在看笑話,說風涼話,更有甚者,比如老大鳳鳴,都不稀得多看,淡淡一瞥就將視線收回去了,好像風風火火躥向大門的不是他弟,而是一條不聽話的土狗,跑丟了就不要了,更省心,只有閻如謹起身告辭,拿上兩人的大衣和車鑰匙去追他。
老太太剛走到樓梯口,鳳樓已經開門出去了,只聽追到門邊的閻如謹說了一句:「把大衣穿上。」
老太太氣還沒消乾淨又不忍上了,要不是實在不當說,她就告訴兒媳婦,你別管他了,還是多疼疼自己吧,那渾小子連你的歲數都不往心裡記,沒心沒肺成這樣,你還能指望他心疼你體恤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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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四狗挨罵的一天,我是幫不了他了,隨便罵吧,先罵著泄泄憤,再有幾章就屠狗了,讓他把腦子裡的水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