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鳳夫人告誡兒子那番話多少有些危言聳聽的成分,人人都知道AO夫妻的離婚率一直是所有性別里最低的,即使雙方感情破裂,沒有孩子,不必顧及長輩的態度,他們之間也還有標記羈絆著。

終身標記是從生理到心理的雙重羈絆,也是世界上最不平等的契約,因為所謂的性別平等就是個笑話。標記對omega的影響遠甚於alpha,這點從政府連年統計出的自殺率就能反應出來,因被標記伴侶拋棄而崩潰自殺的alpha幾乎沒有,而omega累計出的數字令人望而生畏。

終身標記到底意味著什麼,恐怕只有那些被逼到末路,不惜放棄生命尋求解脫的omega才能說清楚,至於那些嗤之以鼻「不就是個alpha,值得人要死要活嗎?」的旁觀者,無異於對著餓殍搖頭興嘆「何不食肉糜?」的無知混蛋。

若就此深談,又會有人說,不是可以手術去除標記嗎?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連很多絕症都不再要人性命了,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標記?

事實上這也是一種「何不食肉糜?」的疑問,通過手術確實可以去除標記,但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輕易,手術中的風險和痛苦,無法確定的術后副作用,不亞於心理剝離的精神痛苦,或許會甚於標記本身。

有人在術后信息素失調,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也有人術后一直無法恢復正常的信息素值,發情期紊亂。更有甚者患上功能性併發症,最後不得不摘除腺體,從此喪失生育能力和第二性別。

因為手術風險太高,副作用無法估量,不到萬不得已,沒有omega去做這種手術。但叫這些深受其困的omega離婚,另尋一位等級與契合度高於原配的alpha再婚,覆蓋原有標記,他們也很難下定這個決心。誰敢說下一個就是良人?誰保證新標記不是另一道綁定不幸的枷鎖?

閻如玉也是omega,自然知道這些,所以她勸哥哥不要急著回家,矜持一些,硬氣一些,並不是教唆他和鳳樓吵架,鬧離婚。她只是覺得哥哥把自己放的太低了,連自己都不看重自己,別人又怎麼會在意?人善被人欺,何況他面對的是一隻又蠢又自以為是的渣狗,不給他幾棒子醒醒腦,那蠢狗怕是以為她哥找不到比他等級更高,契合度更高的alpha,只能在他這棵歪脖樹上吊一輩子。

不知是堵著一口氣,決定用行動證明自己非是小姨子所說的婚內冷暴力的渣狗,還是老太太那番連勸帶唬的耳提面命起了作用,鳳樓在閻如謹養病期間表現的很不錯。

以往鳳sir忙得堪比日理萬機的總統閣下,這兩天沒有要緊工作就按時回家,不會下廚就在外面打包了帶回來。以往鳳sir回到家看見掃把倒在地上會抬腳邁過去,吃飽飯就去抱貓看電視,這兩天都是收拾完桌子再去看電視。今晚還把貓換成了閻如謹,兩人擠在一張小雙人沙發上,鳳樓拿著一罐小零食,不時往閻如謹嘴裡塞一顆,抱貓的姿勢,喂貓的手勢,就差摸摸閻如謹的頭誇聲好乖了。

閻如謹寵辱不驚的給他當貓抱,當貓喂,對他忽然之間的轉變也是如此態度。

不是閻如謹心定如水,起初面對鳳樓這種忽然之間的親近與溫存,閻如謹也會滿心歡喜,誤以為鳳樓終於對他改觀,想要用心經營他們的婚姻,把生活好好的過下去。

但有過一次兩次的經驗他就知道了,那不過是鳳樓的心血來潮罷了,倘若他信以為真,對鳳樓,對他們的婚姻,重新燃起一點美好的幻想,要不了多久,鳳樓就會通過一件小事甩他一巴掌,讓他或難堪或疼痛的認清現實。現實是這個人真的不愛他,而且很可能永遠不會產生愛這種情感。

鳳樓全然不知他抱在懷裡的人正在冷靜而麻木的估算,他這一次的心血來潮會維持多久,津津有味的看著院線上映時錯過的戰爭片。

閻如謹的視線也在電視機上,但只看到身著三種軍裝的隊伍交戰正酣,卻連誰與誰為伍,哪個是敵軍,哪個是友軍,都沒搞明白。

鳳樓把罐子里的最後一顆小餅乾塞進自己嘴裡,向扒著沙發等投喂的鳳小六展示了一下空罐子:「吃完了,你去外面吃吧,外面有自助。」

鳳小六脾氣再好也只是貓,面對狗成這樣的鳳樓又氣又無奈,委屈巴巴的扒了扒閻如謹,好像在給鳳樓告狀似的喵嗚叫。

閻如謹沒去抱它,視線落在了鳳樓搖晃的空罐子上,標籤上是一隻翹著嘴角笑容可愛的比格犬。他後知後覺的舔了下牙根,嘴裡還有殘存的蛋奶味,其實味道不錯,沒有人工香精的味道,也不太甜,可味道再好再健康也是狗餅乾啊。

「鳳樓,你怎麼把你的『行軍糧』帶回家了?」閻如謹這才明白鳳小六為什麼一直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兩個,它多半以為他們在吃它的零食,還不分給它吃。

「網購的,寄到家裡了,就你今天收的那個包裹。」鳳樓全然不覺得人吃狗餅乾有什麼問題,還一副請人試吃美食的口吻,「第一次吃這個牌子,我吃著還可以,你覺得呢?」

鳳樓吃狗餅乾有些年了,最早可以追溯到結婚以前。他去寵物店買鳳小六用的驅蟲葯,看到忙得沒顧上吃午飯的店主開了一罐墊肚子,他好奇嘗了一個,覺得味道還不錯,又聽店主說寵物餅乾如何天然健康,就買了兩罐帶到單位去了。忙起來顧不上吃飯,又實在吃膩了泡麵,干吃或是泡牛奶都不錯,後來發展到車上也備著兩罐,出去蹲點盯梢吃著方便。

閻如謹哭笑不得:「我沒吃過其它牌子,沒法做比較。」

鳳樓:「我車裡還有兩罐其它牌子的,要嘗嘗嗎?」

你不要這麼認實好嗎?我不是要多吃幾個牌子做比較的意思。我又不是你,為什麼放著人類的食物不吃,跑去吃狗餅乾?

閻如謹抿了抿唇角,搖頭:「不用了,你留著吃吧。」

鳳樓微微眯了下眼睛:「你在想什麼?」

閻如謹搖頭表示什麼都沒想,欠身抱起鳳小六,安慰似的摸摸它的小禿腦袋,再幫它整理身上的小毛衣。

這件紅色小毛衣是老太太親手織的,下擺是一圈玫瑰花,像小裙子一樣,如果鳳小六長的大眾一點,穿起來應該很可愛,可它長成這樣,穿起來就變成了丑貓多作怪,丑的耀眼奪目。

鳳樓拎住鳳小六的紅毛衣,把它丟下沙發,回手扣住閻如謹的下巴,把他的臉轉向自己:「給我老實交代,你剛才在想什麼?」

閻如謹掙了下沒掙脫,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在想,你哪天不做警察了,可以去代言狗零食,在標籤上印上你的照片,廣告語就寫,汪sir親自試吃,好吃,汪汪汪!」

對於這個悶葫蘆偷偷吐槽自己,並且吐槽了這麼一堆,甚至連廣告語都整出來了,鳳樓似乎全不意外,更不生氣,扣在他下巴上的手也鬆開了,還笑著說:「廣告語不嚴謹,我都不做警察了,怎麼能叫汪sir?」

閻如謹都跟他過了兩年多了,怎麼會看不出他要犯狗?於是強行將笑聲吞了回去,生硬的轉移話題:「看電影吧。」

「這片是根據西庫迪會戰改編的,帝軍贏了,把邊境線推出去70公里。」鳳樓低下頭,用鼻子蹭弄著他的後頸,緩緩道,「還是完善一下你的廣告語吧,把汪sir換成四狗怎麼樣?」

閻如謹:「噗~」

鳳樓忽然張口咬了上去。

閻如謹低叫了一聲,壓在喉嚨里的笑聲也跟著涌了出來,代價有點大。

嗯,被狗R了。

那隻狗:「這個治感冒,信我的,明天准好。」

閻如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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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捨五入算RS了,不會被和諧吧??媽媽好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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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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