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何曉偉掩面哭泣，這他媽撞什麼大運了撞到這位？雖然不知道這倆之間發生過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他偷偷看了眼舟游面無表情的臉，眼神已經冷到西伯利亞，秋天還沒到他已經感受到來自深冬的惡意。

舟游直直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的人，語氣冰冷：「你們先出去，謝謝。」

助理小姐姐壓根不知道這二位的愛恨情仇，見狀忙說：「啊？我這邊還想……」

何曉偉攔住小姐姐拉著她往外走：「不，你不想。」並迅速用力關上房門。

坐在沙發上的許久愣在那兒半晌沒說話，眼見著人戾氣慢慢地大步向他走來忙可憐兮兮地擰眉求饒：「我不是我沒有……」

舟游二話不說俯身撐在沙發背上，俊秀如月的臉猛地湊近只差零點一毫米就完全貼在許久的臉頰上，微微急促的呼吸極有節奏地噴洒在某人發燙的耳根上，讓人心癢難耐。

「想嗎？」如溪流般剔透清亮的聲音夾著一絲魅惑竄進許久的耳朵，他滾了滾喉結丟了魂似的點點頭又瞬間清醒怕被打忙搖頭。

舟游譏笑，保險價值一千萬纖長的手指已經觸到許久的腰帶。

因為他的這個動作，許久反而更加清醒，反手握住舟游的手腕沉聲叱問：「你幹什麼！」

「你說呢？」舟游鄙夷地眼神顯而可見，「你弄出這麼多事，不就是想嗎？」

「舟游！」

「放心吧，我懂。」他了解許久的習慣。

許久甩開他的手，瞪著他：「你懂？你懂個屁！你以為這一切是我安排的？」

舟游似笑非笑，挑眉譏諷：「難道不是？全聯盟誰不知道你退役后就不接代言廣告！」話音一落手突然就抓住許久的腰，「前輩都為我破規矩了，我總得表示一下。」

許久一陣難耐想推開他又捨不得，他被撩到血管爆炸呼吸急促，眼睛發紅地盯著舟游卻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許久忍了又忍才把他的手掰開，他深吸了口氣向他解釋：「舟游，我接廣告是因為我需要錢，不是故意要在這裡拉扯你不是搞什麼霸道總裁，在你來之前我都不知道另一個電競選手是你。」

他往下瞄了眼非常尷尬，好想把這個小瘋子摁下來吃得乾乾淨淨，但尚存一絲理智的他還是先替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整理衣服：「船兒，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所以你不用這樣。」

舟游恍神，目光流連在許久的臉上。

「咔嚓」，替舟游束好腰帶許久才抬頭看他，「還有，你什麼時候這麼會了？」

舟游：「……」

許久撇著嘴心裡發酸，「你是不是對別人也這麼做過？」

「沒有。」舟游如實回答，等回答完才後悔自己竟然這麼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

「那你……」

舟游打斷他無聊的問題，轉移到正事上：「你缺錢？缺多少我給你。」

許久看了兩眼舟游，嗤笑一聲，因為被身上某人撩得有點爆炸聲音也變成有慾望得味道：「怎麼，你想讓我賣身啊？」他身下難熬，粗啞著嘆了一聲，「你先下來。」

舟游一看自己這姿勢，臉燒得跟個火爐似的，趕緊跳下來。

他剛剛是鬼上身，一定是！

許久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拒絕他的好意：「可以，但沒必要。」

舟游怔怔地看他。

許久又是沖著他挑眉撩騷地淺淺一笑，沒再說話直接離開休息室。

許某人離開后不久，何曉偉就告訴舟游，Nine突然毀約不肯拍雙人廣告，金主爸爸很生氣，估計會根據合約讓許久賠錢。

舟游果然沒再見到許久，聽工作人員說，他已經離開海南。

而代替許久和他合作拍攝雙人廣告的是GQ戰隊的現任中單羽田，許久退役退隊后他就補上了戰隊中單的空缺。

第二天舟游接到通知去拍攝，走到化妝室門口正好聽見這傢伙在說許久。

「前隊長前隊長，這都很前了，你們竟然還找他拍？」羽田冷笑。

工作人員笑笑沒說話。

羽田拿著眉筆把玩：「我推了兩天訓練賽來的，下個月得少放兩天假了，希望你們工作能有點效率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眾人依舊報以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繼續沉默。

何曉偉在門外聽著很不爽，雖然許久曾一度把RT戰隊踩在腳下□□，但是吧，畢竟是圈子裡的神話，哪能這麼被拉踩！

何曉偉抱著胳膊先進到化妝間，「喲，這不是GQ的中單嗎？」

羽田聞言轉頭看過去，見是舟游和他的經理，忙是笑笑打了個招呼：「游哥，偉哥。」

何曉偉最討厭別人稱呼他偉哥了。

「別叫我們家舟游哥，他年紀比你小。」何曉偉說。

羽田臉色不太好看，但除了笑笑沒啥能說的。

舟游沒說話，徑直走到羽田的隔壁坐下讓化妝師化妝。

何曉偉站在舟游身後問羽田：「聽說這次GQ弄了個新人王啊？」

羽田點頭。

何曉偉：「玩什麼的？」

「刺客。」

何曉偉笑了笑：「現在遊戲就是刺客版本，看來GQ本賽季的目標很大啊。」

羽田揚著下巴非常得意：「當然，我們的目標可是冠軍。」

何曉偉挑了挑眉，不乏諷刺：「也是，自從你們的前隊長退役后，GQ就沒捧過杯。」

羽田嘴角抽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舟游依舊平靜地坐在那兒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羽田掩飾尷尬，轉移話題道：「說起來，Nine前些天不是去你們基地了嗎？他是想加入你們戰隊嗎？」他譏笑一聲，「都多大年紀了，還不死心。」

舟游眼皮一動，眼底溢出些憤怒。

何曉偉冷笑反懟：「說到年紀，他在你這年紀已經拿到1、2、3、4……」何曉偉故意低頭裝模作樣地掰著手指頭數數，最後嘖了一聲，微笑道，「數不清的冠軍。」

羽田再也忍不了，啪地拍開化妝師手上的筆，起身怒問：「你他媽什麼意思？」

何曉偉冷笑，沒理。

舟游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冷冷插話：「你很久以前的前隊長沒教過你做人？全聯盟甚至你自己的粉絲都知道當初是許久帶你進的職業圈，你有臉說他？」他眼珠一動注視鏡中的羽田譏笑，「推掉訓練賽來拍廣告？你可真職業啊。」

羽田被舟游懟得半個字都放不出來，惱羞成怒大步離開化妝間，化妝師忙追了出去。

這一陣鬧的，助理小姐姐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舟游的化妝師見狀也沒心思繼續化妝，丟下手上的筆生氣道：「這個叫羽田的傢伙從進門開始就叨逼叨許久不好，我都想在他臉上畫王八了我！」

眾人看向這位美美的化妝老師。

化妝老師：「看什麼呀，我也是LAD玩家好吧，我以前還是GQ戰隊的粉絲呢。」

助理小姐姐這時才出聲，「這雙人廣告是拍不成了，我親自去跟老闆說吧。」說著就掏出手機離開化妝間。

何曉偉雙手捂著嘴：「完了，會不會害了你啊，舟游。」

舟游面無表情地看他，「你剛剛嘴炮不是很爽嗎？」

何曉偉：「……」

化妝老師對舟游一笑：「放心，小助理不會亂說話，不會出事。」

和化妝老師說的一樣，金主爸爸沒說什麼，不過取消了雙人拍攝。

9月1號，舟游回到基地準備開始秋季賽的賽前訓練。

剛一回去就出事了，狐狸的手壞了，不能動彈硬邦邦的像石頭。

醫生說是血脈的問題，不是不治之症也不是大毛病不會讓他一輩子都不能玩遊戲，只是現在他玩不了。

比賽還有十幾天就開始，戰隊不可能等狐狸，俱樂部更不會等，教練淺醉直接讓二隊的打野望月頂上。

狐狸收拾東西離開，臨走前，一隊的五名隊員加上何曉偉出去吃了個飯。

阿耐不會說話，飯桌上從頭到尾也只叮囑了一句路上小心，石頭和墨塵都沉浸在離別的情緒中，說兩句眼底就紅彤彤的，舟游平時話就少，這會兒更顯得心事重重。

大家心裡明白，一個隊員的離開，就是整支隊伍散盤的開始。

何曉偉見氣氛沉重，抬手揮了揮故意笑說：「哎呀，你們幹嘛呢，這也是沒辦法嘛，當初舟游頂替Alan的時候你們可沒這樣。」

「不一樣。」墨塵撐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回答。

何曉偉：「哪裡不一樣？不都是隊員輪換？」

石頭哎了一聲，拿著筷子很是無聊地撥弄眼前盤子里的片皮鴨：「Alan在的時候我們RT拿過冠軍嗎？」他說，「也不怕得罪誰，實話實說，職業選手個人能力強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要懂配合打默契，Alan根本沒這覺悟。」他頓了頓看了眼舟游繼續說，「當初舟游剛來，你以為我們沒情緒嗎？他一開始壓根不懂什麼叫團隊，不過因為是新人，我們就想再等等他，他後來果然開竅了。」

阿耐：「還拿了冠軍。」

墨塵瞥了一眼阿耐接話：「而且當初舟游也不是突然在賽前跟我們打磨合啊，他是循序漸進地接替了Alan的位置。」

何曉偉蹙眉：「那你們的意思是望月他也像Alan那樣不懂配合嗎？我在二隊看過他們訓練，配合得相當好的。」

一直沒說話的舟游終於開口：「問題就在這裡。」他說，「如果望月跟我們配合不來，俱樂部會選擇直接讓二隊五個人上。」

阿耐：「對。」

石頭：「這是最省事的法子。」

墨塵又嘆氣：「哎，我們年紀確實大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石頭也是唉聲嘆氣上癮：「老夫掐指一算，下星期的表演賽二隊上。」

何曉偉聞言氣得要死，一拍桌子怒道：「一個個怎麼這麼喪？」

狐狸苦笑：「這不是喪，這是看清現實。」他低著頭有點愧疚，「怪我不爭氣。」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何曉偉氣結，「身體是你能做主的嗎？給我好好養病，早點回來。」

墨塵下巴都已經擱在桌上了：「LiveAndDie，toliveortodiethatisthequestion.」

何曉偉真想用碗砸死這傢伙，瞥了一眼墨塵后安慰大家：「行啦，我回頭去給你們問問，要是俱樂部真這麼打算……」

舟游打斷何曉偉，「別問了，俱樂部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之前沒有充足的理由，今年春季賽，世冠賽我們都沒拿到冠軍，他們早想換隊伍了。」

何曉偉嘶了一聲：「不對啊，他們要是真想這麼干為什麼連我都瞞著，是不是也不打算用我這個經理了？」

眾人聞言，默不作聲。

「這群王八羔子是打算卸磨殺驢啊，原冠軍隊伍一個都不留？太畜生了吧！」何曉偉也怒了。

舟游仰頭喝了一口水：「更新換代，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