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三強爭霸賽變成了一個笑話。哈利帶著獎盃回來，也被恐懼所充斥。

伏地魔回來了。

他哭泣的模樣和觀眾席上那些歡呼的笑聲相比，真的是滑稽了。然後淚水被那吵鬧的人群所淹沒，顫抖的身體被高高舉起，在這本該享受愉悅的時刻，他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什麼叫做弱小，什麼叫做遙不可及。

伏地魔那醜陋面容。還有那兩個女人讓他望塵莫及的力量。

什麼救世主呀！全都是的假的！！！

希維爾在賽場邊緣看著這場鬧劇，她悄聲的嘆了口氣后，卻是輕輕的笑了。這樣的歡樂的場面，她真的見的不多。這十數年，這數十年，她見的是烏煙瘴氣，見的是刀光劍影，她感受到的是黑暗濕冷，她觸摸到的是逼仄壓抑。阿茲卡班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像是被丟在角落裡的掃把，蒙了塵，生了灰。一點點的腐朽，而最終被所有人遺忘。

她曾經想活出一個美麗的模樣，有著自己的家庭，有著自己的孩子，有著自己的小幸福。想著朝九晚五，想著日出日落。想著能肆意的笑出來，想著簡單快樂的生活。就僅僅是這些，甚至這些要求她還能再降低一些，只要簡簡單單的就好。可是她得到了什麼？

貝拉說，希爾，你要是不認識我的話，那該有多好。

是呀，多好呀。

要是沒有認識貝拉。希維爾想，沒有認識她的話……

希維爾想不出來那會是怎麼樣的了……

幾十年了，貝拉，我為你著魔了幾十年了，你讓我變成了這般模樣，要是沒有你的話，那我是誰呢……

「艾瑞克，特拉米爾。」希維爾叫住了他們。

艾瑞克停下扭頭看著她，特拉米爾歪頭，嘴裡咬著一顆棒棒糖，雙手抱在腦後，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嗯？老大？怎麼了？」

「二十多年前，我要是沒有挑你們的話，是不是你們現在也和那群廢物傲羅一樣，站在里，看著這個愚蠢而又無知的比賽？」

「哈哈哈，老大，你最近還真是容易多愁善感呀~」

特拉米爾嗤笑的嘲諷著。希維爾笑笑，走過周遭的人群，向著她和阿不思約好的地方走著，「年紀大了，容易懷念過去。」

「嘛，大概吧。」

「不。」艾瑞克說，也跟上了希維爾的腳步，這次他的說的無比堅定，「我們會死的。」

「是么、布蘭德要是活著的話，大概他會很開心吧。」希維爾說，特拉米爾皺眉，聳聳肩，也跟了上去，「啊啊，副隊長要是活著的話，肯定會說，隊長說的對！要聽隊長的！不可以擅自行動！誒，老大，你不知道副隊超級煩的么~」

「他很穩重。」艾瑞克給已故的副隊長說話。

「真是的，說的好像是整個狩獵小隊只有我最差的一樣~」

「嗯，確實是。」

「我說，艾瑞克，你想死么~你想死的話，我絕對會成全你的~」

……

在進入校長辦公室之前，希維爾一點都不意外的在那裡看到了阿不思。他臉上洋溢著笑容，那是一種很微妙的笑容，只有希維爾以及他的狩獵小隊成員能夠看到。這場表演是他親手設計的，用哈利·波特的性命做賭注來設計的。而希維爾是這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顆棋子，而現在，這顆棋子確實完了它的使命，當然或許還差最後一步。

「我很感謝你帶回了哈利。」阿不思小聲的說，表達著自己並不太誠摯的謝意。希維爾並不在意這樣的話。她甚至連回答的慾望都沒有，伸手就要推門而入。但是這一次，阿不思蒼老的手掌落在她手臂上。

「希維爾，部長他們已經在裡面了。」

「然後呢？」

希維爾冷漠的問，她撇頭看著阿不思，沒有多少表情的看著他。她不是不喜歡他，只是他做的事情，讓她真的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不僅是部長先生，還有克勞奇父子。」

真可笑！希維爾想。

「我知道怎麼說。」她說完，停頓了一下，又問，「為什麼，她會有魔杖？」希維爾這麼問阿不思。她沒有具體說是誰，她就是篤定阿不思能聽懂她的話，所以才問的這樣直接。

特拉米爾皺了皺眉，回憶起之前看到的一切。確實，離開阿茲卡班的時候，那個女人並沒有魔杖，但是為什麼在墓地的時候，她會有魔杖？而且是屬於她自己的魔杖？

「我想他們應該久等了，希維爾，你不是一個打破承諾的人。」阿不思說著，推開了門，裡面的人看到了他們，他們也看到了裡面的人。

惶恐的部長康奈利·福吉，如喪家之犬的巴蒂·克勞奇，帶著無限憎恨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冷漠而讓人捉摸不透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憤怒的米勒娃·麥格，緊張的傲羅護衛們，還有那早就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的哈利·波特。

再有就是那被束縛在座椅上的小巴蒂·克勞奇了。

阿不思，你自編自導的好戲呀。

「康奈利現在必須要警告所有人，伏地魔已經回來了，我們要馬上採取措施。」阿不思快速的說，他現在帶著一副緊張而警惕的樣子，和剛剛的模樣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特拉米爾嗤笑了一下，三兩步走到小巴蒂·克勞奇面前，捏著他的下巴來回看了兩下，然後發出了極度不屑的嗤笑。

「不！」福吉搖頭，他拒絕承認黑魔王已然回歸的事實，哪怕他確實明白，照著這種情況看來，黑魔王真的已經回歸了。但是他不能承認，承認了他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魔法界的安生日子也就結束了。黑魔王已經死了，就算他回來了，只要不出現在眾人面前，沒有人傻到會主動到他眼皮子底下找茬。

「你這是在製造惶恐，神秘人已經死了！！」

「不。」哈利大聲的說，「我親眼看見伏地魔復活的，用了魔法，父親的骨，僕人的肉，仇敵的血！！就在那個墓地里！」

福吉聽到了黑魔王的名字倒吸了一口冷氣。特拉米爾小聲笑笑，跳到了一邊的桌子上，抓起桌子上的蟑螂堆就往嘴裡塞，他把棒棒糖吃完了。

「不許叫他的名字！」福吉大聲說，他踱步到阿不思面前，「這是你們商量好了的，這，這個瘋子的話誰會相信！」他的手一開始是指著哈利的但是很快轉到了小巴蒂·克勞奇的身上，他看上去氣急敗壞，比他嘴上說的瘋子更像一個瘋子，「他是一個騙子！你們怎麼能相信一個騙子的話！」

「康奈利，他服用了吐真劑，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阿不思試圖在用理智和他講話，他想讓福吉相信伏地魔真的回來了。這是至關重要的，無論他鳳凰社能做什麼，或者可以做什麼，有了魔法部的支持，那麼他完完全全可以把傷害降到最低。

「你們都是一夥的！」福吉大叫，他看過所有人，最終視線落在了希維爾身上，他大聲說話，試圖用這種方式蓋過自己的心虛。「他！小巴蒂·克勞奇，他本該待在阿茲卡班的，怎麼會逃出來，逃出來魔法部怎麼會不知道？！」

巴蒂·克勞奇蒼白了臉，特拉米爾瞧了他一眼，笑的有點嘲諷。倒是希維爾，從進入校長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她根本沒有分給巴蒂·克勞奇一個眼神。然後現在，她說。

「我放的。」

沒有絲毫的猶豫。

福吉以為她會說不小心讓他逃了出來，或者他越獄的事情她並不知道。可是他沒想到希維爾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讓他本來準備好了的責備就不知道怎麼說出口了。福吉完完全全的被希維爾弄得愣住了。就算是阿不思也是如此的，他以為希維爾會用另外一種委婉的方式來表達，但是他從未想到過她會這樣的直接。

「我做的事情，就是我做的事情，這傢伙，還有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就是我放的！」

「什，什麼！！！」

這不僅僅是震驚了。

福吉像是看惡鬼一樣的看著希維爾。他臉上充斥的一種恐懼，是讓人一目了然的驚悚。這又何止是福吉一人，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是如此。

「你，你為什麼這麼做？！」

「誰知道，大概是老大心情好吧。」特拉米爾這會兒出聲，不過也只是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又開始吃阿不思擺在桌子上的硬糖，還吧唧吧唧嘴。

福吉這一次是歇斯底里了。

「希維爾·穆迪！！！！我要撤了你的阿茲卡班看守的職位！」

「無所謂。」希維爾淡淡的說，不對此產生一丁點的情緒。阿不思藉此機會，立馬就說，「貝拉特里克斯一定是接受了伏地魔的召喚，康奈利這個時候啟動戰時警戒我們還來得及，一旦伏地魔恢復了實力，那個時候我們就完了！」

「我說了！不許提那個人的名字！」

突然的一隻手臂伸到了福吉的面前，西弗勒斯直接走到福吉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他猛地露出了袖子，上面赫然是猙獰的標記，福吉被嚇的往後大退了一步，只見西弗勒斯說，「別再蒙蔽自己了，他真的回來了！你不可能騙人一輩子！」

「這是一個謊言！！！」

他依舊在掙扎。

阿不思這個時候說，「這不是謊言，希維爾。」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眼還在吃東西的特拉米爾以及立在一邊的艾瑞克說，「還有特拉米爾，以及艾瑞克可以證明，就是他們把哈利從墓地裡面帶回來的。」

「誰會去相信他們的鬼話！！你們都是瘋子！是瘋子！！！」

「希維爾。」阿不思大聲的說，視線緊緊的盯著希維爾，他是希望希維爾能給他肯定的答案，他是希望希維爾完成她的承諾。

希維爾是閉著眼睛的，她不看任何人，也不說一個字。

空間就是這麼沉默下來的，不知不覺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看著希維爾，好像都期待她能說出什麼事實一樣。甚至福吉也看著她，他如此渴望希維爾能否定那個事實，哪怕他都忘了，他剛剛才說過他不會相信希維爾的鬼話。

「希維爾？」

像是這個時候，希維爾才聽到了他們在呼喚自己，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阿不思，又看了看別人，視線最終落在了福吉的身上。

她想到了那根魔杖。

然後她大步上前，在所有人都錯愕的時刻，伸手以極快的速度凝聚魔力，然後阿不思眼睜睜的看著希維爾手中用魔法幻化出來的武器穿透了小巴蒂·克勞奇的身體。

她殺了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哈利幾乎噁心的要吐了！

在所有人都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在阿不思還處於震驚的時候，希維爾收回了手，而此刻小巴蒂·克勞奇已經死了。她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然後她說。

「伏地魔呀，我確實是帶著救世主回來的，但是伏地魔呀，呵呵呵，我根本沒看見他。」

「希維爾！！！！！！」

阿不思咆哮！

希維爾的視線死死的盯著藍色瞳孔。那裡面是一股可以讓人窒息的冷意與憤怒，但是希維爾迎面直上，用最冷漠的目光回饋他。然後狠狠的說，「不過是幾個食死徒無聊的把戲罷了，連伏地魔的影子都沒有！」

「不！！！你撒謊！！！」哈利大聲的咆哮，「你明明和他戰鬥過的，還有那個女人，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你明明自和她戰鬥過的，魔力實體化！你說過的有她在你殺不了伏地魔！」

「我有說過么？」希維爾冷漠的說完，大步轉身，向著外面走去。艾瑞克和特拉米爾跟上。

誰也沒有看到在一邊的巴蒂·克勞奇眼神中那充滿了悲傷，還有難以察覺的怨恨，就算是部長也沒有。況且都到了這種地步，福吉他哪還有心情顧忌其他的？他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眼神閃動了半天，然後大步的追上了希維爾。不管那具屍體，不管阿不思。

「沒錯，她說的對，黑魔王根本沒有回來，這些都是你們的騙局，沒有人會相信你們的！」

「希維爾！」

冰冷的聲音彷彿可以穿透一切。

「拒絕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已經在努力的幫助你了。」

這一次，希維爾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著阿不思平靜的說。

「我的禁區你很清楚，而你已經不止一次的觸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