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個災難的結束就象徵著另一個災難的興起。至少對於希維爾來說是的。在這不長的人生路途中，希維爾深有體會。以前她覺得認識布萊克是一個新的開始，但是不久后她就落到了一個無底深淵裡。不斷的和布萊克爭鬥廝打，像是無休止的噩夢。當結束了學生生涯，加入了傲羅，她們彼此機緣巧合的睡在了同一張床上，希維爾以為這是另外一個新的開始，但是結果並沒有什麼改變，彼此算計，彼此陷害，直到兩個都傷痕纍纍，直到兩個人都肝腸寸斷。她的人生就像是這樣，無論是感情還是工作，永遠都只是噩夢，如果說有什麼美好的東西的話，大概就是暢快淋漓的戰鬥之後的大睡一場吧。

納威和貝拉之間的鬥爭就像是一場災難，她真的不擔心貝拉會被爆發的納威不小心殺了，如果真的那麼不小心的話，她也絕對會投海自盡，這不是殉情，這只是洗刷恥辱。她打了幾十年都沒能殺了她，要是納威得手的話，她會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貝拉也確實像是希維爾說的那樣，一點手都不還，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這個蠢小子還是希維爾的教子。

那希維爾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被打偏了的魔法損壞了的傢具，梅林在上等到最後一天的時候，她們家就只有一個盤子可以用了。

不過幸好，假期結束了。

災難結束了，但是學校里的災難堪比噩夢。

希維爾以前覺得，納威是這世界上最讓人鬧心的孩子，但是現在她覺得納威這孩子還真的挺不錯的。至少他知道什麼叫作死，什麼叫安分守己。或許是希維爾在阿茲卡班待得太久了。在那裡，特拉米爾和艾瑞克都不是一個招人煩的人，艾瑞克一天到晚能說出十句話就挺不錯了，特拉米爾吃飽了撐的時候會逗貧，但是通常他都是和那些囚犯們逗貧，惡意的享受著那些臭名昭著的傢伙從內心蔓延出來的恐懼。攝魂怪們更乖，它們吃飽了就睡，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打擾希維爾。

但是現在……

「連魔法都不會用到，那還叫什麼黑魔法防禦課？」格蘭芬多不知道名的小子大聲的在希維爾課堂上提問。

希維爾沒想管這事兒，魔法部派來的人不僅僅是她一個黑魔法防禦課教授，還有一個黑魔法防禦課助教。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從進入教室開始到現在過去了整整十分鐘了，希維爾一個字都沒說，倒是這個烏姆里奇替她說了全部。

「在這種零風險和絕對安全的情況下，你們沒必要去學習防禦咒。」

「那如果我們受到攻擊了怎麼辦？」救世主不知死活的說，希維爾像是在家裡一樣，把雙腳放在桌子上，就那麼懶散的躺著，就算是聽到這裡，她也沒打算插嘴。果然救世主剛說完，烏姆里奇就用上一種嚴厲的口吻說，「在我的課堂上務必要舉手才能發言。」說完她根本不理會哈利，對著別的學生說，「魔法部認為，理論知識就足以讓你們順利通過考試。而這正是學校的意義所在。」

「可是我們如何用理論知識來武裝自己，去面對危險？」

「根本沒有什麼危險在外面，你認為誰會來攻擊你這樣的學生？」

「哦，我不知道，沒準是伏地魔。」

這回教室里安靜了，希維爾閉眼靠在那裡好像是睡著了一樣。烏姆里奇可不在乎她，她看上去是極力壓制自己的憤怒，然後說，「讓我把這個問題說白了吧，有人告訴你們，有個某個邪惡的黑巫師回來了，這是一個謊言，一個絕對的謊言！」

「這不是謊言，我看到他了，還跟他對抗過了！」哈利大聲的說，然後他指向希維爾，「穆迪教授也看到了，她和他戰鬥過！」

「夠了！」烏姆里奇幾乎是尖叫了，她看向哈利，一字一頓的對他說。

「希維爾·穆迪從來，沒有，承認過，神秘人回來了！」

「她在說謊！！！是她把我從墓地裡面帶回來的！還有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

希維爾睜眼，湛藍色的瞳孔冷冷的向救世主掃去，就在那一瞬間，哈利覺得自己已經死了。他壯著膽子說，「你不能否認這一切，小天狼星那麼相信你！」

「我說，夠了！小天狼星·布萊克是個骯髒下賤的雜種，他——」

「喂。」突兀的出聲，冷冰冰的聲音帶著絕大的攻擊性，希維爾的目光是落在烏姆里奇身上的，陰冷的充滿殺氣的，讓烏姆里奇覺得自己此刻正在阿茲卡班。

「你好像忘了，你不過是個助教而已。」

冷汗順著烏姆里奇的臉龐留下，在別人的眼中看起來只是一瞥，可是在烏姆里奇眼裡，那針對性的魔壓讓她連呼吸都十分困難。

希維爾，希維爾·穆迪。她是阿茲卡班的看守人，更重要的是，她是曾經的狩獵小隊隊長。她想讓一個人死，根本不需要理由。

「你，不能在學校里……」殺我。

烏姆里奇的手開始打顫，因為那一直沒有被收回去的魔壓，還因為那越來越濃重的殺意。

希維爾看著對方眼裡的畏懼和驚恐，一點都沒有憐憫，「你想試試么？」她說完，沒有絲毫心軟，抬手間，魔法凝聚起來的風刃就已經團團圍繞了烏姆里奇，那風刃如此冰冷，深藍色的光芒緊緊貼著烏姆里奇的脖子，它們上下飄動，猩紅的血液從對方脖頸上緩緩流下。希維爾看著她，惡意的笑了，又說，「你想試試么？」

「噗通！」一聲，女人摔倒在地，此刻她哪裡還有剛剛趾高氣揚的模樣，她哭喊而顫抖的說著，「你，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魔法部的人，你不能殺我！！！」

「滾。」希維爾冷冰冰的說，收手撤回了風刃。女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了，她甚至連什麼威脅的話都不敢說出來。

教室寂靜無聲。沒有一個人敢說話，沒有一個人敢質疑，甚至膽子小的都已經被嚇哭了，只是那些嚇哭的孩子們，沒有人敢哭出聲來。如同時間靜止一般，連呼吸聲都沒有多少。

希維爾把腿從桌子上拿下來，她站了起來，看向這一個年級的學生們。他們眼中閃爍著的都是畏懼。哦，當然或許還要除了一個人，她可愛的教子，眼睛里是□□裸的崇拜。

希維爾翻了兩頁書，沒什麼可教的，她也不知道要教給他們什麼。

「啪。」

大手輕輕的拍在桌子上，下一刻班級裡面所有的桌子都自動的飛向了一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剛剛才發下去的課本此刻也整整齊齊的摞在一起。

「起來。」希維爾說。

嘩啦一片，沒有人敢停一秒，也沒有人敢質疑一個詞，全都站起來了。希維爾手一揮，那些椅子都飛到了一邊，諾大的教室變得更大了。希維爾這會兒坐到了前面的長桌上，翻了半天才找到點名冊。

「格雷戈里·高爾。」

人群中的高爾一哆嗦，差一點就哭出來了，他畏懼的瞧著希維爾，希維爾看了半天才總算找到，「站一邊兒去。叫你們誰，給我喊到。」

「帕瓦蒂·帕蒂爾。」

「到……」雖然還是哭哭啼啼的模樣，但是至少答出來了。希維爾看她一眼，指著高爾對面的位置，「站這裡。」

「哈利·波特。」

「到。」

「那邊，納威，過來。」希維爾神色緩和了一些，納威小跑過去剛要站在哈利旁邊，就被希維爾拉過來了，還順手把名單塞給他，「給他們分組。」

「哦。」納威拿過來名單，開始一個個分組。在這期間安靜異常，動作不算慢，三十多個人沒一會兒就分完了。希維爾把名單拿過來，揉成了一團，火焰直接從掌心冒出來，然後燒成了灰燼。

「A隊和B隊，記著自己和誰站，以後上課就這樣站，我是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剛才烏姆里奇也說，這學年你們會有OWLS考試，你們自己看著辦，我課上不用帶書帶筆，帶魔杖就夠了，現在A隊和B隊，打吧。」

學生們顯然沒聽明白希維爾的話，沒有一個人動手的。希維爾瞧著他們，一臉不耐煩的說，「怎麼？都不動手？等著什麼呢？」

「對不起，教授，你是說讓我們攻擊我們的同學？」膽子大的有人問，她帶著一臉震驚，還有不可置信。希維爾走向這個先說話的小丫頭，她走的很近，甚至貼到一起了，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眼睛，然後問。

「有什麼問題么？格蘭傑。」

「可是——」

「在我的課堂上，我讓你打誰，你就得給我打誰！我就是讓你動手殺人，你也得給我動手殺人！聽明白了么？！」

希維爾突然的轉變，讓所有人都怕了，他們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就算是格蘭傑也不敢。其實希維爾是真的想不出來教他們什麼東西而已，所以才讓他們互相攻擊來增加實戰經驗的。可惜，她的好意都被曲解了。

納威沒覺得希維爾有那麼面目可憎，他只是覺得不大明白為什麼希維爾讓他們互相攻擊。他看看四周，大家好像都是這個問題，只是大家被希維爾嚇怕了，連問話都不敢了。

「額，姑，額教授，我們為什麼攻擊同學呀？」納威說，沒什麼害怕的表情，希維爾翻了個白眼，真想拍死這笨蛋。難道一定要我說我不知道教你們什麼么？！不過，算了，一幫小崽子而已。

「打發時間呀，不然你們幹什麼？自習么？」

「額，你不該教我們魔法么？」納威頭上滿是黑線。希維爾撇嘴，掃了全班的人然後說，「教了你們也學不會，趕緊打，不許用不可饒恕咒，剩下的你們隨便。」

希維爾是打破學院分配的隊伍，所以對方的隊伍中也有自己學院的人，她倒是沒在意這些，但是學生在意，希維爾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願意動手，她好話也說了，解釋也解釋了，這會兒的她根本沒想到用扣分這一說法來讓他們動手。她覺得這幫孩崽子不知好歹。通常希維爾對付不知好歹的人，她都會不會十分友善的，況且她並不是什麼友善的人。

「轟！」

龐大的魔壓傾瀉而出，放在一邊的桌椅都被這股超強的魔壓震成了粉末。學生們在感受到這股魔壓的那一刻，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了。希維爾歪頭，看著這群人，冰冷而嘶啞的說，「你們，好像，對我的命令，很有意見。」

她說完，雙手之上出現了多把深藍色的風刃。

學生們想起了剛剛烏姆里奇的脖子。

然後戰鬥開始了，順利異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