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希維爾不睡在學校，學校也沒有明文規定要求教授必須睡在學校。況且她的課不多，下了課就早早的回家了。天還沒黑呢，希維爾順便從附近的餐館打包了晚餐回家，金毛布萊克窩在沙發上睡覺呢。希維爾以為貝拉不在家，進門了之後才聽到廁所里有聲音傳出來。

「嘔……」

推門進去，貝拉穿著浴衣，頭髮還是濕的，她趴在馬桶上乾嘔。希維爾眼皮子哆嗦，低頭瞅著她，「你幹嘛去了，噁心成這樣？」

「嘔……別跟我說話……嘔……」

希維爾拍拍她的貝，根本沒用多大的力氣，貝拉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你別碰，嘔~」

希維爾輕輕的把浴袍褪下去一點，斑駁的血跡，還是新的，大概是洗了澡的緣故，傷口泛著青白。貝拉還在乾嘔大了些，希維爾眼看著稍微有些癒合的傷口，又被撕裂開來，鮮紅的血液慢慢滲透，染紅了雪白的浴巾。那紅白交叉，刺眼的可怕。

伏地魔，我真的很討厭你呀。

「幹什麼來著？」希維爾的聲音染上些許的陰翳，她把浴袍褪下了一些，讓受過傷的背部暴露在空氣當中。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藥膏，墨綠色的藥膏挖了一坨在手上揉開，這動作熟練至極，顯然精於此道。

貝拉沒說話，只是趴在馬桶邊緣大口的喘息。對於她來說，傷口的疼痛還不至於影響到自己，真正影響自己的是一陣陣的反胃感。她當時強逼著自己不至於在當場就吐出來，現在回到家裡，她真的憋不住了。

巨人的領地也不過就是一般的臟，真正糟糕的是巨人部族內鬥后的戰場。隨處可見的屍體，隨處可見的血腥，破碎的肢體，腐壞的身軀，稱不上地獄，卻是世間最慘烈的屠宰場。饒是見慣了生死的貝拉，也不得不感嘆一句，有的人存在的意義就是被毀滅。

「呼……希爾，有時候，我真的非常……呼……贊同黑魔王……」

「贊同他抽你呀，你要是欠揍讓我來。」希維爾不是那麼高興的說，貝拉趴在馬桶上，嘔吐慾望緩解了些，她由著希維爾幫她處理背後的傷口，對於希維爾說的話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感。

「不是，黑魔王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貝拉剛說完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希維爾手重了一點，剛好按在了傷口之上，她知道自己手重了，立馬鬆開，雖然她沒說什麼，但是瞳孔之中卻悄然出現一股心疼。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么，伏地魔不信你，你不夾著尾巴做人，到頭來倒霉的還是你。」

貝拉沒出聲，希維爾繼續說。

「你非得招他煩幹什麼。」

「我只是看不過罷了。」貝拉說著，然後輕輕的嘆了口氣。

黑魔王讓她去拉攏巨人，貝拉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可是抵達巨人領地之後，貝拉理解了為什麼上一次戰爭他們並沒有聯合巨人，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在爭取狼人的時候她是有心想要爭取到巨人的，但是黑魔王說，巨人這種東西，不要也罷。彼時的貝拉並不理解，為什麼這麼說，但是此刻的她真的很能理解。

巨人這種東西真的比書上描寫的還要不堪。

遍地的殘骸不提也罷，貝拉看到的時候嗜血成性的巨人們。他們不是為了食物去屠戮另一個種族，不是為了領地去剿滅其他的物種，他們只是為了自己的娛樂。那片荒山之後，是已經被巨人□□過後的修羅場，他們抓來的戰俘有麻瓜，有巫師，有狼人，有地精，有很多。他們享受看著在他們眼中的低等牲畜互相殘殺，互相吃食。

貝拉還能記得，那個可憐的，期期艾艾的女巫師哭泣求饒的讓他們不要逼著她去吃掉她的夥伴，貝拉也記得，那被逼迫的發了瘋的人，像是一條狗一樣的撲向了身邊的，他大口的撕咬，瘮人的叫聲在荒野間響起后，是巨人那肆意而暢快的大笑，流了一地的內臟，給乾涸的發了黑的血跡再染上一份鮮紅。巨錘砸下，下一刻花白花白的腦漿四處飛濺。被囚禁的人或非人倉皇奔跑，可是被圈禁了的地方，又有什麼地方可以逃走呢？

那是絕望的開始，那是捨棄人性的修羅場。

在那麼一刻，貝拉毫不猶豫的握起了魔杖，她讓那巨大無比的巨人血濺當場。鋪天蓋地的猩紅像是一場暴雨，那個時候貝拉想，有的人生下來就是為了被她毀滅的。而她願意做這個毀滅的人。

當最後一個巨人躺下來的時候，貝拉並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她只是知道空間寂靜的可怕。當第一聲哭泣的聲音想起來的時候，然後是一片。那些受到牽連的人，他們有麻瓜，他們有巫師，他們也有狼人，也有地精。他們哭泣而又絕望的擠在一起。貝拉忘不了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恐懼，被磨滅了的心，被磨滅了的人性，哪怕此刻有人救了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如何作為一個人活下去了。他們的嘴角有著斑駁的血跡，他們每一個都吞食過自己的同類。

貝拉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善人，她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她說，我殺了你們吧。

然後是四處逃散的人群，即便是喪失了作為人的尊嚴，也還是想要苟且的活著。貝拉是想要嘲諷一下那骯髒的人性，可是她動動嘴角，卻沒能笑出來，無奈的嘆息萌生了一絲愧疚。作為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抱歉了。

最後的最後有那麼一個女孩子，不大的年歲，看上去二十上下，她衣衫襤褸，傷痕遍布，她身上幾乎被鮮血浸染，她墨色的眸子染上了血色，卻在此刻澄澈一片。

她說，你，你殺了我吧，我沒有勇氣。

這一次貝拉是笑出來了，也不是盡然的抱歉，至少世界上還有的人是值得的。

貝拉抬起了魔杖，可是魔杖點在女孩子頭上半天，索命的咒語卻沒有說出來，她看著女孩閉著眼睛微微顫抖的身體，她看著她明明畏懼卻仍然堅持在這裡的模樣。貝拉不認為自己心軟了，只是她想到了希維爾，她想到了自己。

她不是一個善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她的靈魂早就應該墜入地獄，她殺了無數的人，那裡面有無辜的，也有罪不可恕的，可是單獨眼前這個她下不去手了。

最終她沒有動手，只是收了魔杖，摸摸孩子的頭。

走吧，忘掉這裡的一起吧。

後來變成狼人的格雷伯克回來了，他看上去臉色不是那麼好，手刃自己同族的感受並不美好。他剛剛殺了那些從這裡逃走的狼人，絲毫不手軟，只是一道利爪就讓他們丟了小命。

狼人，黑魔王嘴中的食腐動物，卻也有著狼人的尊嚴。為了苟活拋棄同為狼人的同伴的人，是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黑魔王讓她去拉攏巨人，結果貝拉把那坐荒山之中的巨人全都殺了。如果黑魔王不教教她什麼是規矩，那他也不是黑魔王。也幸好，這個世界上的巨人也不只是那一個荒山裡面的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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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這篇文章的大綱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