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終目的
朱慈烺與楊漣的動向，自然瞞不過執掌東廠的魏忠賢。
聽聞楊漣已然聯絡數十朝臣，他心中早已怒氣衝天。
只是無奈此時已是深夜，閹黨外臣無故不得進入皇宮。
而得力爪牙李永貞等人，又在白日里被朱慈烺處死。
他便是想要找人商議，也委實無法。
「公公，王大人在葉府被害，想必是不小心露了馬腳，被東林黨看出端倪，絕非許大人所為。」
「是啊，公公。
葉向高既知王大人身份，卻依舊將他斬首示眾，這是在打公公的臉啊！」
「是極，是極。
此番楊鏈勾連朝臣，定是想將我等一網打盡。
公公，我等可不能束手待斃啊！」
「不錯！
我等也寫一份奏章，明日早朝之事交給外朝大臣。
彈劾楊鏈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看他葉向高有何話好說。」
看著身旁一眾嘰嘰喳喳的小太監，魏忠賢頭疼的捏了捏眉頭。
眾人之言他一句也未曾放在心上。
在此生死攸關之時，不想著怎麼應付危機，反而想著爭權奪勢藉機上位。
這等愚蠢之人所出計謀，又有幾分可行。
「公公，如今您失去批紅之權，又失去執掌錦衣衛之機。
外間朝臣絕不會再如往日那般恭敬。
若是此時與東林黨爭鬥實為不智。
不如暫且退一步，待日後再說？」
「混賬！
公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曾怕過前朝大臣！」
「就是。
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臨戰之時說出這等動搖軍心之言，委實該斬！」
「……」
「住口！」
魏忠賢不耐煩的揮揮手，抬起頭看著眼前三十許的太監，說道：「曹化淳！
若是本公公未曾記錯，自王安走後，你便是陛下身邊的紅人。
你今日不在陛下跟前當差，到本公公這簡陋之所作甚？」
曹化淳聞言，拱手施禮道：「在魏公公面前，何人敢自稱陛下跟前紅人。
有您在宮裡護著，小的們不過是跟著您討口飯吃罷了。」
「閑話少說。
你適才所言，可是以退為進之意？」魏忠賢不耐煩的擺手說道。
他出身低微又無甚學識，全靠一手溜須拍馬的本事，方才順利走到今日。
一旦遇上緊急之事，他那民間小民的氣質，便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頗有學識的內侍，又怎會不傾心討教。
「回公公，小的並非以退為進之意。
如今駱家父子已然投靠太子殿下，小的前來之時聽陛下言及，大內行場也將交由殿下處置。
公公若是再與殿下作對，殊為不智啊！」
「一派胡言！
魏公公執掌皇宮大權，又豈會怕一三歲小孩兒！」
一名十二三歲小太監聞言，急忙上前說道，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逝。
若非他機靈，這等拍魏忠賢馬屁的機會，又怎會輪到他這聲名不顯的小太監。
曹化淳搖了搖頭，面不改色的拱手一禮，說道：「似這等惹是生非不知敬畏的人，公公還是早些處置為好。
公公需知，您一身權柄皆是陛下所授。
若是惹怒陛下，公公怕是頃刻間人頭落地。」
「你……」
「住口！」
魏忠賢怒吼一聲，轉頭看向曹化淳，說道：「你有話直說，不必在此拐彎抹角。
若是此番躲過一劫，本公公日後定會回報與你。」
「小的只是仰慕公公威名，並非奢求公公回報。」
曹化淳淡淡一笑，說道：「公公有所不知。
今日小的在慈慶宮當值，無意中聽聞太子殿下似乎與東林黨不和。
此番與公公生隙，也是因永寧公主之故。
如今公主已然無礙，想必太子殿下心中怒火也已消散幾分。
公公若親自前去懇求，太子殿下定然不會太過追究。」
「果真如此？
為何本公公以前從未聽聞？」
「太子殿下行事向來穩妥，公公不知也屬平常。
若非殿下今日怒火中燒，小的也無甚機會踏入慈慶宮。
更無機會親近殿下，探得這等隱秘。」
「可太子殿下不過三歲，當真能與東林黨抗衡？
明日東林黨定然來勢洶洶，除了陛下何人可保本公公平安？」魏忠賢皺著眉頭問道。
曹化淳自信的笑了笑，說道：「公公今日已然見識過殿下本事。
究竟能不能成，想必公公心中已有計較。」
魏忠賢聞言站起身，繞著書桌來回走動幾圈。
用力的揮了下袖袍，咬牙說道：「本公公即刻去見太子殿下。
在本公公歸來之前，爾等切不可妄自生事。
若有誰敢不聽本公公號令，便自請去冷宮呆著吧。」
說罷，魏忠賢毫不遲疑的大步向外走去。
隨手指了下拍馬屁的小太監，冷聲說道：「將他拖下去。
既然對太子殿下不敬，就別在宮裡待著了。」
「公公饒命啊，公公饒命啊！」
……
慈慶宮，偏殿。
朱慈烺端起大碗猛灌了一口，舒爽的擦了擦嘴，說道：「累死本宮了！
這幫刁民真難對付！
王安，城中可有動靜傳回？」
「回殿下。
楊大人一個時辰前出了葉府，直奔諸位大人住處而去。
想必此時葉大人一系，定然已有定計。」
朱慈烺聞言笑了笑，邁著小短腿爬上座椅，開心的說道：「這便好。
待明日楊鏈與許顯純下獄，這錦衣衛、都察院與監察御史，便皆在本宮掌控之中。
有朱大典這個人精看著都察院，日後唯有本宮彈劾他人，還有何人敢彈劾本宮！
哈哈哈～」
「殿下，那許顯純乃是魏忠賢心腹，魏忠賢當真願為此番變故捨棄他？」王安疑惑的問道。
「呵呵～」
朱慈烺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調侃道：「這就要看小曹公公的本事了。
若是他能引動魏忠賢心中恐懼，本宮自有法子令他捨棄許顯純。
想來他能得你王安看重，應該不會令本宮失望吧。」
「殿下，此事太過重大，不如奴婢親自去辦？」
王安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之色，想了想拱手說道。
他雖然相信自己的眼光，可是此事干係重大，他可不敢有半分差池。
朱慈烺指了指一旁閉口不言的朱大典，說道：「老王啊，你日後要多向朱胖子學一學。
你看看人家，在青樓之時插科打諢，與萬千嫖客別無二致。
如今到了慈慶宮，又喜怒不形於色，寵辱得失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副朝廷重臣的模樣。
嘖嘖，這等變臉的本事，一般人可不會啊！」
「太子殿下謬讚了，微臣實在當不起。」朱大典一本正經的拱手說道。
朱慈烺揮揮手，剛欲繼續調侃一番。
突然愣神的瞪大眼睛，看著暗處驚恐的喊道：「母后！
您不在正殿歇著，怎會到偏殿遊玩？」
「呵呵～
本宮去哪兒莫非還需向你太子殿下請示？
你且過來，與本宮仔細說說。
那青樓是何意？嫖客又是何意？
今日說不明白，你便自去宮門前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