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故事
厲血前面帶路,一路上不停打出各種禁制,洛羽和凱在後面跟得心驚膽戰:「***,這傢伙莫不是有病不成?這幾百步的路,這麼多的禁制,要是誰闖進來……」洛羽想到這裡,不自覺的打個寒戰。
三人走進了那座樓宇,樓宇高三層,通體透明,散發著陣陣的寒氣,洛羽隱隱看見裡面有什麼,卻是看不清楚,厲血推開半透明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把洛羽和凱讓了進去,洛羽隨手關上門,輕輕地解釋道:「這裡全是用千年以上的寒冰煉製的,本身就是一個法寶。唔……這邊請。」厲血帶頭上了樓梯,洛羽和凱緊跟在後面,暗自運轉玄功,抵擋這裡愈加濃郁的寒氣。
三人上到三樓。三樓不同於一二樓,一二樓還有一些生活的用品,二樓更是有一些女子梳妝的東西,倒是這三樓,空空蕩蕩的,除了中央的一個寒冰床,就什麼都沒有了。厲血走近中央的寒冰床,招手讓二人過來,洛羽和凱小心翼翼的接近,看見床的剎那,都不禁失神。
床上是一個年約二八的女子,那女子緊閉雙眸,嘴唇蒼白,能看得出,這女子以前必定是一極美得女子,那女子雙手擱在胸口,手裡攥著半塊盤龍血紅玉佩,一身碧綠的衣衫,顯得那玉佩格外的明顯,洛羽結結巴巴問道:「厲前輩……這女子……可是你說的那個『綵衣』?」
厲血也不看洛羽,怔怔看著床上的女子,輕輕說道:「對,她就是綵衣,蜀山的女子,你叫什麼名字?過來拜見你師姐。」
凱面無表情的靠近,鞠躬行禮道:「小師妹凱,拜見綵衣師姐。」
厲血伸手打了一個響指,地上升起三塊寒冰,變成凳子模樣,厲血坐下,這才對二人說道:「都坐下吧,我要講的故事,可是長得很呢。」洛羽和凱坐下,默默看著厲血,厲血卻不看二人,溫柔的看著綵衣,輕輕說道:「三十年前,我剛剛修鍊到返虛期,從血教總壇逃出來玩。當時是第一次出去外面,我也是四處亂逛,便逛到了一座山脈里,那山脈……不提也罷。我發現一方小小的葫蘆,那葫蘆紅艷艷的緊,我這人也是看著喜歡,就把葫蘆收在懷裡。哪知這葫蘆一消失在那玉台之上,便不知從哪裡鑽出一條燭龍,那燭龍僅是露出個腦袋,就有十幾丈,我看見這等上古奇獸,自知打不過,就架起血光跑了。誰知道我剛剛架血光飛起來,綵衣就從另一邊迎上來,說我是魔門妖孽,要為民除害。」厲血說到這裡,不禁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我見她是一個剛剛元嬰期的小道士,也懶得理她,自顧自的逃跑,她的劍光速度不如我快,自然落在後面,那燭龍追不上我,就張嘴吐出一股毒焰,我倒無事,綵衣她的飛劍卻是被燒為鐵水。我那時也不曉得正邪之分,見到她飛劍燒化了,人也從天空掉了下去,便駕馭血光把她帶離那山谷。」、厲血頓了頓,洛羽趁機問道:「厲血前輩,那紅葫蘆,可否借我看看?」厲血用袖裡乾坤之術把一個血紅的葫蘆遞給洛羽,說道:「這葫蘆……我後來查了門中典籍,才知道,這葫蘆叫血雲葫蘆,乃是上古一件密寶,截教修士曾用此葫蘆在那界牌關擺下紅沙陣……唉,跑題了。」
厲血毫不在乎二人知曉自己的底細,為二人詳細的介紹,遂發現自己跑了題,尷尬的笑道:「言歸正傳吧。劍修的修為,全在與劍交修的劍元劍嬰上,綵衣飛劍被融,真元立刻毀了大半,一口血噴出來,消了近十年的功力。我自覺對不住她,當時我又是傻得緊,就把她當做祖宗供著,她被我救醒之後,只是大哭大鬧,要我賠她的飛劍。我受不住她的哭鬧,只得同意。據她所說,那飛劍是門中長輩交給她的重寶,我當時信以為真,也不想想,一柄上古的飛劍,豈是區區毒焰可以燒毀的?就傻傻的陪她去尋那名山大川,仙家府邸,找那上古的飛劍。也不知道她怎麼就知道那麼多的仙府,我每次去那些仙府尋寶,都是九死一生,要不是那時有長輩傳下的血溟劍和那得來的血雲葫蘆,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是綵衣想要殺了我這魔門的魔頭,故意挑選的險地。這丫頭,當時不過三十幾歲的年紀,就有這麼多的心眼。」厲血有些無奈的看了眼綵衣,又說道:「後來,我在這雪刃峰上,尋到一柄劍,那劍是昆吾八劍之一的轉魄。我自然是賠給她了,她得了劍,自然離開了。」
「咦?那她怎麼變成這副樣子?這顯然是被人震散了魂魄,又被人以法寶道行強行聚集起來的樣子!你與綵衣又發生了什麼?」洛羽不禁問道,他的好奇心,已經全部被厲血提起來了。
厲血意味深長的看著洛羽,緩緩說道:「後來,我回去總壇,在一場門派內的比斗中力挫眾人,被選為血教的繼任者。我爹十幾個孩子,唯我一個活到比斗的最後,所以,大家都叫我少爺。」
凱死死盯著厲血,一字一頓的說道:「重點。」
厲血笑嘻嘻的說道:「著急了?呵呵,沒想到你也會著急。」厲血打趣道。
「我們血教有一些個叛徒,他們把我是血教教主獨苗的事透漏給正道,正道的牛鼻子就派了他們最年輕的一代高手來圍攻我。其中就有綵衣。」厲血正津津有味的講著,洛羽卻打斷道:「是不是你被那些人差點殺死,綵衣偷偷放水,把你放跑了?然後她又被門中幾個與她不和的人告去凌光那裡,凌光一怒之下便要殺了她,你一得知此事,就殺上蜀山,把她救走了」
厲血有些驚訝的說道:「那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事情當真如你所說的,不過是凌光要綵衣把我騙出來,綵衣不肯,凌光便叫人騙我,說是綵衣約我。我對綵衣……也是有一股子說不明白的情愫,自然去了。那凌光老牛鼻子卻擺好了陣勢,我一去,便說綵衣與我這魔頭勾結,敗壞門風,綵衣也不解釋,只是要我快跑。我這才明白,原來……她是對我……唉……」厲血嘆氣道:「我也一下子明白,用血遁**帶著綵衣逃走了。」
凱用極其肯定的口氣說道:「不可能!師父的道行已經達到渡劫期,最近幾十年他一直壓制著修為,怕那天劫降臨,以你那時返虛期的修為,不可能逃的走,更別說帶著一人。」
厲血苦笑著說道:「我那時剛剛突破煉虛期,又得父親傳我無相血雲,我把那無相血雲與那血雲葫蘆放在一起,血雲葫蘆的威力被一下子增強了幾倍。我借葫蘆之力發動冥河血雲陣,用污穢的血氣污了那陣眼的法寶,自身的本命精血耗了九成九,一身的修為十不存一。這才逃得出去。於是,凌光牛鼻子詔告天下,說綵衣……綵衣只得與我生活,我們在這雪刃峰隱居,一年下來,把這裡布置的有模有樣。我心知她對我是實心實意的好,我對她,也是日久生情的喜歡便不理教中事物,與她安靜生活。誰知沒多久,正邪大戰,凌光帶著近萬的修士來了我這裡,清理門戶。我就費盡所有庫藏的天才地寶,按照那密典記載,以這血雲葫蘆為陣眼,布下了紅沙陣。近萬的修士被我一人殺了八千!」厲血眼睛里冒出幾乎化為實體的殺氣,冷冷說道:「連那凌光牛鼻子,也差點死在我的血溟劍下。當時我劍斬八千多名修士,把他們的元嬰血氣煉化,修為升至渡劫期,剩下的元嬰,就被我煉製成九個相當於渡劫期高手的血神子。就在我快要殺掉凌光時,綵衣從峰頂跑下來,要我住手,我自然停下,可那凌光……」厲血身上的殺氣一下濃郁了幾十倍,洛羽和凱在厲血的殺氣里被壓制的身冒冷汗,厲血忽然收斂了身上的全部殺氣,洛羽和凱當即癱軟在地上。
厲血溫柔地看著綵衣,輕聲說道:「綵衣,對不起,剛剛……我說過不會再對蜀山的弟子出手了,就沒有出過手,呵呵,只是那凌光,一定要死。」
「厲血前輩……到底發生什麼了?您剛才……好強的殺氣。」凱小心翼翼的問道。
厲血深深呼出一口氣,這才說道:「凌光見我停手,突然暴起,祭起落魂鍾就是一下,綵衣發現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我身前,當即被打成重傷。崑崙的上代掌門趁機偷襲,用神雷毀掉我的識海,我燃起修為,把她拚死,又要殺凌光,凌光卻跑掉了。我欲要殺蜀山弟子泄憤,綵衣卻不許,還要我發誓不得傷害蜀山除了凌光意外的弟子。我答應下來,把他們放走了。等我把綵衣帶回雪刃峰時,她的魂魄,已經快要散了。我耗盡修為,勉強借著血雲葫蘆之力聚攏她的魂魄,把魂魄封在她的轉魄劍里。之後……我這三十年,無心修鍊,勉強恢復到金丹期,因為識海被毀,再無寸進。前些日子得到血一老祖宗的點化才恢復成驚天的修為。」
「厲前輩……你當真是好男兒。」洛羽真真正正的被厲血的故事感動了,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淚。
「前輩,綵衣師姐真是有福氣。能有你這樣的男子為之付出這麼多。」凱那萬古不化的的冰山也流下眼淚。厲血苦笑著搖頭:「你也是好運氣,洛羽……對你也是……」
厲血本欲成全二人,卻在洛羽紅透的臉和凱變冷的目光中訕訕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