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子不幹了
不是每一個綁定系統的都會是開掛的主角,還有的可能是被系統要挾,被迫成為主角成功路上的墊腳石,俗稱工具人。
陸璐曾經就是這樣的一名工具人。
穿書六年,陸璐給系統做了六年的工具人。
期間並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是被雷劈了兩次后,陸璐學乖了。
她兢兢業業地扮演著女配,按照系統要求,她輕蔑地退了男主的婚約,狠狠打了處於低谷期的男主的臉。當然,凡是打了龍傲天男主臉的配角們,結局都不好,而她的結局是被前來一雪前恥的龍傲天男主劈成兩半。
劈成兩半就劈成兩半吧,眼睛一睜一閉,就那麼一回事兒。
那一天,她穿著最好看的綾羅仙裙,灌了八海碗麻藥,可是她左等右等,等到天都黑了,也沒等來男主。
最後竟等來男主蘇舜玉重新又變成廢柴的消息。
男主蘇舜玉靈台被毀,跌進葬魔淵,生死不明。陸璐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又哭又笑,然後放了三天三夜的鞭炮,把陸家人都嚇壞了。
從那以後,陸璐宛如枯木逢春,柳暗花明,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原著中順風順水的男主角為何突然會靈台盡毀。
但是關她屁事呢。
現在男主角都廢了,這個退婚女配,誰他媽想做誰做去啊!
陸璐頭也不回地走出破敗小院,深深吸了兩口氣,含笑看向一旁的管家。
見風使舵的陸家主前腳得知蘇舜玉廢了,後腳就把被關在偏院的陸璐給接了出來,為了安慰這位受了委屈的女兒,還讓自己的貼身大管家親自來接。
奉令前來接陸璐的管家,以為會見到憔悴怨恨的四小姐,沒想到見到的卻是笑容盈盈的陸璐,眼底劃過一絲震驚。
今日陸璐白衣金冠,眉眼清明,嘴角帶笑,氣度如蘭勝竹,乾淨淡然。
彷彿換了一個人,五年的禁閉,竟磋磨出了如此氣質與風華,其心性就十分難得。暗道家主到底是低估了四小姐,又想到家主對四小姐的安排,管家默默地嘆了口氣。
管家掩藏住情緒,面上揚起恭敬謙遜的笑容,「四小姐,家主和三小姐在裡面等您呢。」
陸璐點點頭,垂著眼走進主殿,殿上坐得端端正正的正是陸家主,原身的親生父親。
「父君,請問找我何事?」
「璐璐,多年未見,你長大了。」陸家主面容清朗,眼神溫潤,此時那雙眸子里閃爍著憐惜。彷彿將陸璐關了五年禁閉,不聞不問的不是他。
陸家主接著為自己解釋,「你不要怪罪為父,你也知道。蘇舜玉突然靈力大漲,成為靈月境高手,而你退了他的婚約,蘇舜玉是個記仇的,他一定會上府報仇,為了家族,為了你,為父只能關你禁閉。」
低垂著腦袋的陸璐眼底閃過嘲諷。
是的,這裡是可以修仙的玄幻世界,與陸璐看過的傳統修仙文不同,這裡修仙等級劃分為四大類,分別是入靈境、靈空境、靈星境和靈月境。陸家主作為陸氏一族的族長,不過也才靈星境八重,蘇舜玉達到的靈月境,在整個蒼澤大陸,都屈指可數。
蒼澤大陸雖然有帝君,有世家,但這個世界同樣以強為尊。靈月境的高手想要報復一個逐漸沒落的世家,輕而易舉。
也難怪陸家主,會那麼害怕蘇舜玉打擊報復。
但是,這並不代表陸家主無辜,相反,退婚之事最開始就是陸家主的主意。他瞧不起蘇舜玉低等修為,卻不想出去做這個壞人,於是暗示女兒退婚。完事後,見蘇舜玉成了自己都不敢得罪的高手,又毫不留情地將髒水潑到親生女兒身上。
不光如此,還在蘇舜玉起勢后,為了討好這位星月境九重的高手,陸家主做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將陸璐關了禁閉。
陸家主這人,說得好聽些,是識時務者,說得客觀點,就是一株牆頭草。哪裡有味,往哪邊,狗都沒有他機敏。
陸璐不會因為陸家主關她禁閉而生氣,更加不會因為陸家主幾句無痛無癢的解釋,就感激涕零。聽到陸家主的解釋,警惕心瞬間上升,陸家主無利不起早,叫她前來,除了給自己挽尊外,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果然,陸家主三言兩語表達了自己的不得已后,開始說出真正的目的。
「璐璐啊,算來你也要二十歲了,現在竟還沒找到夫家。唉,」說著陸家主滿臉遺憾惱怒,「都是你們祖父,非要你與蘇家那小子定娃娃親,我們陸氏,雖然不是頂尖的四大世家,但好歹也是一流世家。你是世家女,怎能嫁給那種鄉野之徒。」
「現在你的名聲被蘇家小子所壞,想要嫁給好的世家子是不行的了。」
陸璐心微微一沉。
「所以,為父決定,讓你與瑤兒一起嫁入蒼元王王府。你姐姐做世子妃,你過去做二房。你姐姐性情率直,進了王府,你要盡心幫助你姐姐。」
陸家主爽朗一笑,彷彿給女兒促成了天大的好親事。
陸璐猛地抬起頭,震驚道:「你說啥?!」
「哼。」右側一烏髮雪膚,體態婀娜的女子撇了撇嘴,秀眉倒豎,細長的眼睛斜斜地瞧人,讓她可以稱作是華麗的外表盡顯刻薄。
女子便是陸瑤,陸府嫡小姐。
陸瑤瞧著彷彿脫胎換骨的異母妹妹,眼底閃過嫉妒。
鄉野百合在這五年裡,非但沒有枯萎,竟然變得潔白端麗、清新不俗。
她想錯了,這樣的女子,入了王府,不能幫她固寵反而會爭她的寵,陸瑤的眼神頓時變得晦暗不明。
陸璐臉都快綳不住了。
嫡女兒做正妃,庶出女兒做妾。嫁的還是同一個人。
有病吧?
陸家主嘆了口氣,但是眼神中沒有一絲心疼,「璐璐,為父知道這對你並不公平,但是你與蘇家小子有過親事,還退過婚,名聲已然不好了。能嫁進王府,是你的福氣……」
「我不!」跟別的女人共用一條黃瓜,別人不嫌臟,她還怕得病叻。
還說什麼福氣,黃瓜上又沒鑲金嵌鑽,她這麼好的一女的,憑什麼就要委屈自己?
在傳來蘇舜玉又變成廢柴的時候,陸璐就測試過系統的存在,如她所料,隨著劇情的崩盤,系統也不見統影。
沒了系統,沒了雷劈。
那她還怕誰?!
自然是怎麼爽怎麼來。
陸家主愣了一下,皺眉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陸璐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虧你也想得出來,嫡女做正妃,庶女做貴妾,吃相未免太難看。說出去別人都要笑掉大牙,你想做你就去做。但是讓我去做妾,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陸家主氣得捂住心口大喘氣,四女兒雖然有些嬌蠻,但在他面前還是乖巧聽話的,何時如此出言不遜過。
「你!能嫁入王府,這是你的福氣,你不要太過分!」
「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
陸璐站起來,甩了甩跪酸了的腿。
還以為能有什麼好事撿個漏,沒想到撿到的是坨屎。
平添噁心。
陸瑤眼裡閃過希望的光芒:「父君,陸璐桀驁不馴,又是名低賤的庶女,要不……」
陸家主瞪了她一眼,「顧世子親自開口,要陸璐過去做貴妾,是你說讓不去就不去的?」
陸瑤抿了抿唇,有些惱怒,她不敢與陸家主嗆聲,便把怒火發泄到陸璐身上。
「你再給臉不要臉,別怪我不客氣!」
「三姐,嫁人不是上茅廁,不用非拉著人跟你一起。」陸璐冷笑:「若是讓王府的人知道,三姐你連出嫁也要妹妹陪,怕是會覺得三姐懦弱無能,不堪為世子妃怎麼辦?」
「你閉嘴!」陸瑤徹底被陸璐激怒,嫵媚的臉變得猙獰,她當然不想陸璐陪自己一同嫁入王府,若不是世子親自開口要的人,她何至於此!
與庶女同天入王府,這簡直是對她的羞辱!
「璐兒!」陸家主大吼一聲,他皺著眉,不可置信地看著陸璐,「你看看你,滿口粗鄙之言,不像是世家貴女,反而像個市井潑婦!」
「父君,陸璐對這些粗言陋語如此駕輕就熟,之前肯定都是裝的。」
「是啊,我裝的。」陸璐翻了個白眼,聳聳肩,說:「現在我不裝了,攤牌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陸家主被陸璐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威脅道:「五年的時間,非但沒有學會順從,反而更加不聽管束。你以為王府的親事跟那廢物的一樣,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嗎?剛從偏院出來,你是不是還想回去?」
「你想關我就關我好了,王府的親事不是我求來的,我不願意嫁誰也別想逼我。但是,如果你打著把我捆上花轎的主意,勸你還是打住。因為我這人報復心強、心理變態,如果你把我捆進王府,王府的女人懷一個我弄死一個。」
陸家主不可能輕易就打消念頭,於是目光落到陸瑤身上,陸璐帶著惡意道:「當然,這群女人里也包括你的寶貝女兒。」
「……混賬!」
陸家主一噎,臉漲成豬肝色,他剛才確實想把人直接捆上花轎。
他並不覺得陸璐有能力在王府里害世子的孩子,但只要她有這個心,對陸瑤來說,就是個威脅。
那位注重子嗣,若是陸璐真的謀害了王府的孩子,就連陸氏一族也要承受那一位的雷霆之怒。
「賤人!」陸瑤聽陸瑤竟如此惡毒,氣得柳眉倒豎,若不是陸家主壓制著,恐怕立馬就要上前撕爛陸璐的臉。
陸璐白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
她很忙,沒有多少時間跟陸家人扯皮。
見陸璐頭也不回的離開,陸家主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挑釁,「我還沒讓你走!」
陸璐扭過頭,「你方才不是說,關我禁閉嗎?我去偏院呀,難道父君您反悔了,不關我了?」
陸家主臉微微扭曲,他是想要關陸璐禁閉,但見陸璐這樣子,又覺得僅僅關她禁閉便宜了她,他本就不是多寵愛陸璐,立馬道:「陸璐言行無狀,不知悔改,罰其在偏院繼續虔心懺悔,什麼時候知禮了,什麼時候出來。期間,不準任何人探望照顧,就讓她在偏院學如何做人子女。」
陸瑤定定地看著陸璐的背影,眼神探究。
於是,陸璐剛從偏院出來不過半天,就又進去了。
一路上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陸璐全部無視,氣定神閑地走進偏僻小院,將所有探究的目光關在門外。
入夜,這所無人問津的小院突然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陸璐鬼鬼祟祟地拖著一個比自己大兩倍的行李出來。
陸府實在不是可以久待之地,她要逃跑。
外人並不知道,陸家藏著一頭藏雷獸。
藏雷獸暴躁易怒,難以馴服。而且,只需要將一點凄凄草和胭脂花混入飼料里,藏雷獸就會發狂,到時候這座活火山足以讓整個陸府人仰馬翻。
這時,就沒有人會在意一個住在偏院,不得寵的四小姐了。
這是她給自己創造的絕佳逃跑機會。
如果不是陸家主突然將解除了她的禁閉,她早就走了,幸好,這只是一段小插曲,她的計劃依然順利實施。
她讓原身的心腹將配置好的藥水倒在藏雷獸的飼料里,現在藥效已經發作了。
遠處火光衝天,叫喊聲江翻海沸,藏雷獸的咆哮響徹雲霄。
陸璐翹了翹嘴角,跳上圍牆。
再見了,這個憋屈受氣的陸府四小姐,誰愛當誰去當,老子不奉陪了!
在修仙的世界里,誰還搞宅斗啊。
從今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系統都死機了,還有誰能管她?還有誰?!
——[警報!警報!!檢測到男主正處於黑化邊緣,黑化值88%,請宿主前往葬魔窟救出男主,阻止男主黑化!否則三秒后,宿主將遭雷擊懲罰。]
陸璐:「……」
咣當——
陸璐趴倒在地上,行李里的鍋碗瓢盆散落一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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