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刺客
聽見這話,崔太師嘴角抽了抽,他鷹眼般銳利的看向自己兒子,崔存辰冷不丁接收到自己老爹的眼神,他身子一顫,幾乎要跪下。這老爹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看我做什麼?白日里的事情又不是我處置的,你要看也該看娘去呀!
「公道?他們還有臉來討?」太師夫人則是一改往日里的慈祥,厲聲道。說完,她四處看了看,好在周圍的客人因著喧囂全然沒注意主桌上的變化,太師夫人瞥了眼崔太師,見崔太師頷首了,她這才起身領著胖僕人離開。
而崔雲瑛則是被胖僕人的話給逗樂了,何家人要討公道?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吶!何霜華惹上的是誰他們自己心裡沒點數的嗎?居然還有臉討公道?不對,何霜華那小蹄子自己不要臉想爬床害人,居然還有臉要個公道?不行,這樣的小賤人我是容不下了,必須要讓她和安平侯那個寶貝垃圾仔配對!
崔雲瑛這麼想著,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張字條,那剛勁的字跡令她稍稍安心了一些,那個神秘人似乎也很想對付何霜華,只是該怎麼聯繫那個神秘人呢?他會幫我嗎?
正想著呢,崔雲瑛突然聽見了柳鵲附耳對自己說:「姑娘,柳珍候在廳外,似是有話要說。」崔雲瑛聞言,眼睛一眨一眨,柳珍有話要說直接進來說不就是了?候在外頭做什麼?柳鵲見自家小姐眼睛一眯一眯的,她忙道:「小姐,你眼睛怎麼了?」
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落在了崔雲瑛眼睛上,於是,愛女心切的商氏忙來到了崔雲瑛身邊橫看豎看了好久。然而,商氏看了半天,也沒瞧出崔雲瑛眼睛有什麼不對,可憐崔雲瑛被自己娘親給折騰了好一會。等她娘親消停了,崔雲瑛的眼刀如蜂窩裡的蜂子一般,刷刷的往柳鵲身上颳去,直把柳鵲颳了個莫名其妙。
「小姐,咱要出去嗎?」過了一會兒,柳鵲賊兮兮的對崔雲瑛問。聽見柳鵲這麼問,她忽的意識到了什麼,柳珍有天大的事兒也不會候著不進來稟報,那隻能說明柳珍要說的事情定是不能見人的,或者說是與自己有關係卻不能叫旁的人聽見察覺的。
果不其然,崔雲瑛借故離開主桌來到廳外,就見柳珍一臉焦急,見到崔雲瑛出現,柳珍沒顧上柳鵲,一把將崔雲瑛拉著往廳后的園子走去。邊走,她邊悄聲說:「小姐,奴、奴婢本想拿些防身的工具的,可誰知奴婢剛拿到手,迎面就飛來了一個黑衣人,他、他好壞的,死活要奴婢把這玩意兒給你!」
柳珍說著,將一隻金絲製成的鏤空香囊遞給了崔雲瑛,見到那香囊,崔雲瑛狐疑的看著柳珍:「你確定這是黑衣人叫你轉交於我的?」柳珍見狀,忙點頭說:「是、是的,他說小姐你見到這香囊,定會歡喜……」崔雲瑛聞及此,將那鏤空的香囊一掰,隨著香料泄出,一張字條也在香囊的裂縫處搖搖欲墜。
主僕二人見到那字條,皆是愣住了,前者是因為驚訝,後者則是頭皮發麻。柳珍見到那字條,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揉了揉發麻的腦袋,咽了口唾沫:「小姐,要不咱不看了吧?」崔雲瑛拿起字條,沒搭理柳珍,她對柳珍說:「回院子!」
緊接著,她便匆匆走了。
柳珍見此,她摸摸餓憋的肚子,姑娘真是的,我餓了呢!
想到這,柳珍又捏了捏肚子,跟上了崔雲瑛的腳步,往白藏院趕去。
而此時,豪苑水榭內,一天內連跑兩次太師府的黑衣人正等著自家主子賞賜,他對自家主子說:「公子你是不知道,那崔三小姐的丫鬟可厲害了,見到我喊都不喊的,似乎是習慣了!我把東西交給她以後就離開了,走前她還笑眯眯的送我呢!」
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的俊朗男子聽見手下所言,他狐疑的朝黑衣人瞥了眼,之後,他丟了一隻匣子給那黑衣人:「喏,賞你的,省著點用,存些起來娶媳婦!」黑衣人一把接過匣子,本想道謝,一聽自家主子這麼說,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口若懸河的與自家主子分享起了自己的戀愛心得。
然而他沒說幾句,就叫自家主子給一腳踹上了屁股給趕出了水榭。黑衣人摔坐在水榭外后,難以置信的呆愣了半天,若非手足看熱鬧的眼神太過強烈,黑衣人一時半刻或許還在發著傻,只聽其餘的黑衣人七嘴八舌道:
「劍三,聽說你又去太師府了?公子這次咋這麼殘暴,一腳把你踹出來了?」
「劍三啊,我早就說了吧,別舌頭大的亂嚼,沒的污了公子的耳!你看看,就是不聽,現在可好了……」
「劍三你……」
「咳咳!」
就在這時,俊美男子捧著一架古琴幽幽的咳嗽了一聲,本圍在黑衣人劍三身邊的黑衣人們以迅雷之速閃人了。公子出來了,再多嘴多舌要挨罰了!
「公、公子?」這時,劍三瞧著自家公子拿著古琴走下台階,他疑惑的看向那瘦削的人,只見俊美男子走到一半,將古琴拋給了劍三:「再去一趟太師府,將琴送到,告訴她,琴內有化解的辦法!」
這頭,劍三接過古琴就往太師府趕,而太師府內,太師夫人正以一人之力將何氏夫婦罵的那叫一個狗血淋頭。何氏夫婦聽著太師夫人的訓斥,二人羞紅了臉,就連脖子,似乎都因此變了色。
「姑娘,那字條上到底說啥了?婢子可是聽說了,老夫人在花廳里憑一句話就叫那搜羅婆的爹娘閉了嘴,乖乖挨訓了!」距離花廳僅隔了一池清荷的花圃附近,橘色燈光下,柳珍與柳鵲竊竊私語了一陣,轉頭湊到崔雲瑛身前,眸子賊溜溜的瞥著她手裡捏著的字條。
「花廳現在局勢定了嗎?」崔雲瑛沒直接回答柳珍的話,她瞄了眼柳珍,對其行為只覺好笑。「姑娘,就現在這樣子,還定什麼局勢呀,老夫人一個就夠了!」柳珍擇下了一根枯枝,對崔雲瑛說。崔雲瑛聽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她捏緊了手裡的字條,想看的同時,她腦海里卻又個聲音阻止她看。
「不好了,老夫人暈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規矩的突兀的在花廳內嘶喊,崔雲瑛聽見那話,身子一震,猛然回頭看著花廳方向。「姑娘,婢子去瞧瞧!」柳珍一聽說老夫人暈倒,對崔雲瑛欠了欠身,如風似得跑了。而崔雲瑛則愣了好久,隨即緊張的將摺疊了數下的字條攤開。
字條上的字跡依舊令她賞心悅目,但內容卻叫她大吃一驚,看著寥寥數字,崔雲瑛忽的安心了,那字條是這麼寫的:渾水摸魚,置之死地!
「走吧柳鵲,咱去瞧瞧祖母怎麼樣!」崔雲瑛鬆了口氣,她凝神一想,既然決定要將何霜華除了,那便湊近點,看了大熱鬧再說。柳鵲聽見崔雲瑛的話,正想答應呢,卻見橘色的燈火因為突然吹過的風而影影綽綽,她朝兩邊掛著的燈籠看了眼,剛要去扶崔雲瑛,就見一漆黑拿著大砍刀的身影一躍而下,來到了崔雲瑛跟前。
「啊!來人啊,上刺客啊!」柳鵲見著那身影,嚇得大喊起來。
崔雲瑛原也是叫那身影給嚇著了,但是叫柳鵲這麼一喊,驚恐的心反倒是平靜了。說時遲那時快,她憋著笑,一把捂住了柳鵲的嘴,眼睛直直的盯著被柳鵲大喊而嚇住的身影,她問:「你為誰辦事?一日之內連入三次太師府,究竟還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