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
「好吧,既然如此,我暫且先收下它。閣下打算如何處置這伙?殺了?」裕天長仁問。
「妙極,你是個識時勢的聰明人。殺掉他們?為何?恰恰相反,我倒要他們好好地活著,如此你方能『金蟬脫殼』,你的仇家才會永遠忘記你!再者,別人看不出來,我卻看出那門道,這貨不過是個幻影,老妖元神化作的分身而已,是殺不死的!既然如此,不妨咱們來個將計就計!」嬰妖臉上掠過一絲詭笑。
未等裕天長仁開口,嬰妖望其前胸一揮,一股強勁氣流將他猛地推開,裕天長仁踉踉蹌蹌向後接連倒退數步後方站穩。再看這嬰妖快速走至一名親兵身旁,張口望其臉上吐出一團綠氣,連聲道:「變!變!變!」這名被定住的親兵很快變成裕天長仁的模樣。
「且去!」嬰妖將變化的「裕天長仁」向前一推,假裕天長仁被推至先前站位,身姿樣貌與裕天長仁百般相同,別無二致。
「閣下這是?」
「很快你便知曉!你只需按我說的去做,定然無憂!」嬰妖徑直走到裕天長仁身旁,拿起手中竹筒一吹,只聽「叭」一聲響,一淡藍水球自竹筒內噴出,藍色水泡懸浮空中片刻,「砰」一聲,猛地膨脹成一巨大圓球,將嬰妖與裕天長仁罩住。
「收!」嬰妖尖叫一聲。
嬰妖與裕天長仁倏然隱身,再看赤猶、眾狼兵、裕天長仁手下親兵身上的藍色光暈瞬間電滅,赤猶長刀砍下,只聽「咔嚓」一聲,將假裕天長仁頭顱斬落,眾狼兵蜂擁而上,將餘下親兵全部斬殺。
赤猶與狼兵們被嬰妖的定魄術蒙蔽而毫無察覺,全然不知此前發生的一切,更未察覺裕天長仁手下的親兵少了一人。
赤猶將斬落的「裕天長仁」人頭拾起,放於腰間褡褳,神色猙獰,咧嘴一笑,吩咐眾狼兵:「咱家取了賊酋氐主帥的狗頭,收工嘍!兄弟們,走,回去領賞罷!」
眾狼兵歡呼大笑,皆隨赤猶返程,四周很快又寂靜下來。
「啪」又一爆裂聲過後,裕天長仁與嬰妖再次現身原地。嬰妖見赤猶與狼兵們散去,將護身法收了。
「今日你我就此別過,你暫回酋氐通報這裡軍情罷。再有,交你的符牌千萬莫要丟了,它可保你暢通無阻進入猰貐魔邦,任何妖魔見了這符牌,都會遠遠避開,保你平安!否則人族隻身進入魔邦,可不是好玩的!」定魄嬰王囑咐。
「大王所言,在下牢記,多謝大王指點迷津!就此別過!」裕天長仁俯身做個一個深揖。
那嬰妖哈哈一笑,也不言語,「嗖」地一聲,化作一道綠光,消失叢林灌木中,再無蹤影。裕天長仁歸心似箭,連忙收起符牌,沿「曲蚣道」望酋氐長賀縣奔去,暫且不提。
薛忠秉與付明友帶領狼兵向西追殺了一陣,又殲滅大半酋氐逃散士卒,仍沒見裕天長仁一絲蹤影,便停止追擊,悻悻收兵。
柳下一男則領著不足兩萬「窮窮」武士逃歸酋氐境內,三十餘萬大軍經此一役,所剩無幾,酋氐舉國精銳就此一空!
太子與屠魔行者銅鑼谷會師,雖幾乎全殲酋氐「窮窮」主力,可面對眼前無數陣亡的華夏將士,他既喜且憂,內心沉重,鬱鬱不樂。依先前謀划,與屠魔行者相約以「雷龍」鳥現身為號令,發起攻擊,為何老法師違約,未按約定的半個時辰內現身呢?無數死去的將士本不該喪命啊!太子百思不得其解,當下酋氐主力已被徹底擊潰,日後還得仰仗屠魔行者的蒼狼大軍。太子與屠魔行者相會時強忍怒火,只待回和州城內議事時再行質問。
薛忠秉率隊歸來,赤猶將假冒的裕天長仁人頭獻上,薛忠秉大喜,只要裕天長仁一死,其父與酋氐暗中往來之事再無他人知曉,一塊心中大石,總算落了地。
屠魔行者施法將蒼狼兵變回普通軍兵,與太子大軍合為一處,把那銅鑼谷戰場打掃完畢,班師和州。和州軍民得知銅鑼谷大捷,城內普天同慶,各處張燈結綵,鞭炮齊鳴,民眾載歌載舞,迎接王師凱旋歸來,同時馹馬加急,不分晝夜火速經各路驛站將捷報傳向華夏京師長陽。
擊潰酋氐「窮窮」騎兵主力后,下一步該如何行軍部署和州城內將官們的主張分為兩派,一派以屠魔行者為首的認為應繼續揮師西進,乘銳直搗毀賊巢西京,滅其國,永絕後患。一派以中軍大都督徐宏與和州知府於和貞為首的以為須上報京師,只待平武帝定奪,再做計議。
太子親見狼威大將軍麾下蒼狼兵戰力超凡,將凶頑難當的「窮窮」兵陣打得落花流水,此時若趁勢西進,擊滅酋氐自是探囊取物。但他深知無論朝堂還是軍中有些閣老暗中反對其來日登極繼位,他不想給這群人落下剛愎自專的口實,且以他對平武帝性情的了解,越是深受寵信之際,越須小心行事,父皇多疑的性子一旦發作起來,結局定將大大不妙。那屠魔行者拖延行軍之責,還需問個明白,給死去將士們一個交代,他決定再次召開軍事會議,和州城內所有高階文武官員全部出席,商討定奪日後行軍方案,然後將議案呈報平武帝,由其定奪。
秋去冬來,北風肅肅,寒意凜凜,和州城上空雪花漫天飛舞,舉目所望,銀裝素裹,彷彿在為會戰中陣亡的將士們舉哀。城內府衙除東軍大都督韓啟德身負重傷,於居所療養不能赴會外,其餘高階官員皆已到場。
會議氣氛壓抑沉重,眾人神情肅穆,作為會議主持的太子一臉悲容,全無決戰大獲全勝后的喜悅,他為死去的將士們感到惋惜與哀痛,更糟糕的是,張興四萬奇兵全軍覆沒的消息已傳遍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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