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意西征
「萬萬不可,微臣竊以為殺已降士卒,不祥!有違丘孟仁者愛人之意旨,不如以仁德教化,令其幡然悔悟,再放還酋氐,華夏酋氐兩國同為人族,當修睦交好,永無刀兵,精誠協作,以防衛魔族。那魔族至今尚無動靜,事出反常,我華夏更須小心提防啊!殿下,郭張兩位大人所言極是,望殿下三思!」太子詹士衛琰一旁插言,並不認同老法師的建言。
「衛大人好沒見識!你可忘了這些酋氐人是如何對待我華夏同胞的?岐陰西部州縣幾乎被掃蕩一空,所經處燒殺擄掠,無不殘滅。生人幾乎殺戮殆盡,裕天長仁竟下令以百姓屍首餵食『窮窮』、獅虎,所行與魔族無異,可謂血海深仇!此仇不報,怕是陛下那裡也無法交代!」岐陰知府於和貞當即反駁。
「殿下,這幫鳥男女留他們作甚!若不是老法師要取個啥子『血靈』,俺岳青便要做那行刑人,奶奶地,一刀一刀地把他們的鳥頭一個個砍下來,以告慰那些死去的百姓!」岳青怒目圓睜,跳起腳來大罵。
「咦!岳將軍,殿下面前說話,不可造次沒有禮數,失了分寸!」薛忠秉瞪了岳青一眼。
「是是,嘿嘿,薛大人您說得極是,你瞅俺這毛躁的性子。還請殿下治微臣失禮之罪!」岳青跪於太子身前連忙謝罪。
「噯!薛愛卿,讓他但說無妨,哈哈,好你個岳青,本王就喜歡你這憨蠻率直的性子,昨日若沒你拚死護衛本王,本王怕是早已去了冥界嘍!日後定會大大嘉獎你!薛愛卿,你來說說,這酋氐是伐還是不伐?兩萬酋氐降卒是否依狼威大將軍之意全部處置了,以生養蒼狼大軍?」太子示意岳青起身,兩手胸前緊握,欣慰一笑。
此時太子對於薛忠秉崇信得無以復加,這位神情舉止女兒態的薛公子屢出奇謀,助其平滅頑敵,功成后反倒愈發謙恭低調,更無自伐己功驕矜之態。在其心目中,日後若登極大位,薛忠秉已是宰輔的不二人選。
「陛下,微臣愚鈍,諸位大人各有各的道理,所言皆不差!以微臣看,那酋氐與華夏本屬人族,其先祖乃我華夏一支,語言習性與我華夏相去不遠,其早年還能牢記虞華『列國不可相互攻伐,人族不得爭鬥』的遺訓,更不時派使團、學人來我華夏求學,稱臣納貢,我華夏以兄弟之誼待之,無所保留,視同一家。可數十年前,酋氐不知受何蠱惑,野心膨脹,開始覬覦我羲和神璽與土地,並屢屢尋釁,又不知從何處學來的訓養『窮窮』凶獸之法,組建成軍,行兵戰力取的霸道,將於所學的丘孟尊者之道悉數拋棄,寇我邊疆,殺我人民,流血成海,可謂罪惡滔天,罄竹難書!酋氐實為我惡鄰番邦,虎狼之國,不可以仁道畜之!微臣以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毒蛇僵撲,不斬必遭反噬,不可養虎遺患!今殿下賴有神明相助,天降狼威大將軍,以蒼狼兵陣橫掃酋氐醜類,當此之際,宜乘勝追擊,西進攻伐,永滅其國,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殿下萬不能生惻隱之心,他族之強,我族之殤,既然酋氐冥頑不可教化,則滅其種類!因而,攻伐酋氐省縣時,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攻佔一城,便斬盡殺絕一處,不留遺類!不過微臣認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一面依狼威大將軍建議先取『血靈』組建蒼狼大軍,再將西進之議上奏陛下,唯陛下聖斷!」薛忠秉大堂下緩步微踱,徐徐道來。
「薛大人果真是個狠人兒,不但滅其國,還要大開殺戒,將酋氐人殺得乾乾淨淨,怎麼看薛大人都不像是信奉德仁教的人,若我軍依大人之議行事,與酋氐、魔族所為有何分別?我華夏立國,歷朝歷代皆謹遵帝君虞華遺訓,秉承丘孟尊者仁者愛人之道,薛大人今日卻於大堂之上公開宣揚殘忍嗜殺之說,直令人不忍聽下去!我華夏以仁愛對待天下列國子民,奉行和平善處之道,故而由夷、仲離、竺蘭等對我十分嘉許,長期交好。微臣擔憂若我軍行薛大人之說,怕是要引來列國非議,失去人心。行事必與魔族無異!最後落個孤家寡人眾叛親離的下場!還望殿下思慮長遠,不可為眼前一時軍功所惑!殿下,還請三思啊!」南軍大都督張嵩反駁道。
大堂上眾人議論紛紛,有的贊同張嵩所說,有的擁護薛忠秉之議,莫衷一是。
「哎!張都督身為南軍統帥,想不到也這麼婆婆媽媽,狗屁仁愛!若無老朽的蒼狼兵陣,眼下酋氐怕是早已攻破和州,長驅直入,殺向京師長陽了!這關節了還書生氣地高談闊論!幼稚!老朽倒覺薛大人是個難得的務實人!慈不掌兵,當下只能使雷霆手段!對於酋氐,應誅其國,滅其族,免得日後反撲!殿下!可曾記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驍龍苑眾人面前做您教師爺的白衣小兒李月白嗎?據傳此人丟下張興麾下四萬陣亡將士,不知所蹤了!」屠魔行者道。
「哼!那個只知高談闊論的無用書生,辜負了聖上與本王的期許,若其回國,定斬不赦,決不輕饒!只是可惜了我軍四萬將士!酋氐人究竟如何事先得知我軍行軍消息的,蹊蹺啊!還需詳察!嗯,狼威大將軍所言極是,非常時期,不可心慈手軟,當用雷霆手段!本王心意已決,各位大人不必爭論了!便依薛愛卿與狼威大將軍意思去辦!」
太子腦海再次閃過夢中神女的那句囑咐—「宏圖霸業萬骨枯,血染長河帝業成!」,想罷他決計依屠魔行者與薛忠秉等人建議行事,來個無毒不丈夫,徹底將酋氐人斬盡殺絕,永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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