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黃巾之亂（六）

皇甫嵩軍在五千面鐵盾的守護下，鐵盾緊緊相連，陣形不變，直往波才中軍插去。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眼見敵軍如同鐵牆鋼壁一般向自己中軍衝來，波才高跨在馬背上，雙手緊緊地握著劍柄：看敵軍這架式，是想要硬闖中軍啊。波才身後的心腹大將何義一眼掃過戰場，策馬走向前去，雙手抱拳，臉色蒼白對波才說道：「大渠帥，吾觀敵軍陣勢，意欲攻我軍中軍啊。」

波才聽罷，冷冷一笑，並不作答。何儀瞟了一下冷麵的波才，環顧了一下空虛的中軍，雙手抱拳，急道：「大渠帥，我軍中軍空虛。是否下令進攻部隊退守中軍？」波才聽罷，回過頭去，淡淡地看了一眼何義，冷冷地笑道：「何儀將軍，本渠帥問你，若本帥下令我軍步兵停止前進，要他們前來退守中軍，我軍軍心還能穩定？軍心不穩，我軍便如板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說罷，波才話峰一轉，繼續道：「就算我軍是百戰之師，不會嘩變，那些步卒全力退回中軍，那我軍要多久才能抵達中軍？」何義聽罷，一眼望向那漫山遍野的黃巾步兵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波才冷冷地掃了一眼何義，冷笑道：「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守不如攻啊。」

說罷，波才臉色一寒，拔出腰中佩劍，將佩劍高高揚起，一劍指向身後一名親衛，厲聲喝道：「傳令，各軍繼續保持合圍之勢。」說罷，波才扭過頭去，雙眼盯著何義：「何將軍，速去傳令管亥，裴元紹，不惜一切代價，衝破敵軍鐵盾，阻止敵軍。」何義聽罷，忙雙手抱拳，恭聲道：「遵令。」說罷，何義一提馬韁，雙腿輕踢一下馬腹，何義身下的座騎頓時人立而起，向管亥等人處奔去。

何義緊勒一下馬韁，大喝道：「吁……」座騎頓時人立而起，何義一臉焦急地對著管亥抱拳道：「大渠帥有令，將軍速集起部眾，發敵軍發起衝鋒！衝破敵軍鐵盾。」管亥聽罷，一臉的駭然，不禁扭頭向波才處望去，一眼瞧見波才兩旁那空虛的中軍，不禁大吸一口冷氣，提起馬韁，雙腿緊夾馬腹，一手高舉佩劍，劍直指皇甫嵩軍，扭過頭去，大喝道：「蒼天己死，黃天當立！天命在我軍手中，沖！」

管亥大喝一聲，雙腳狠狠地踢了一下馬腹，頓如那離弦之箭，向皇甫嵩軍沖后。裴元紹一手提著佩劍，高高舉起，大呼道：「蒼天己死，黃天當立，天下大吉，沖！」說罷，裴元紹一手緊緊地握著馬韁，狠踢了一下馬腹，緊跟管亥身後。四千餘黃巾騎兵將手中的長槍高高挺起，緊跟裴元紹身後，大呼道：「天下大吉！殺……」

皇甫嵩等人在鐵盾的護衛下，正急速向前行去，頓時皇甫嵩臉色一驚，大手一揮，喝道：「停！」皇甫嵩等人剛剛停下來，只見地面傳來陣陣抖動，皇甫嵩一手將身邊的一面鐵盾輕輕拔開，將臉緊緊地貼在鐵盾上，通過那一絲縫隙向前望去。

皇甫嵩一臉蒼白地回過頭，急步向前走去，大手高高舉起：「長槍手，**刀盾手的縫隙里！」頓時鐵盾內傳來一陣騷動，三千名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的長槍手按著皇甫嵩的將令，急忙奔到刀盾手身後。三千長槍手剛剛入列，皇甫嵩一臉冷然地喝道：「刀盾手，將盾撤出一絲縫隙。」皇甫嵩冷冷地看了一眼移動的刀盾手們，冷冷地哼了一聲：「竟然前來闖盾，本將叫爾等有去無回。」皇甫嵩一手指向陣內的三千長槍手，喝道：「將長槍**盾縫！」

此時，管亥等人已經奔至皇甫軍的鐵盾陣，管亥狠狠地踢了一下馬腹，正準備以馬匹全速前行帶來的衝勁，狠狠地撞在敵盾上時，異變頓起，只見鐵盾與鐵盾之間，竟插出了數千桿長槍，管亥驚呼一聲，緊緊地勒了一下馬韁，但仍無可避免地向鐵盾奔去，管亥頓時臉色數變，雙腿用力，在馬背上立了起來，雙手出力，狠狠地按在馬鞍上，借著彈力，這才勉強翻身下馬。管亥跳下愛馬後，向前衝出數步，這才停下來，只見自己的愛馬已經撞在敵軍鐵盾上，頓時，被戳成了馬蜂窩，鮮血流了一地。

管亥雙手緊握，雙眼緊盯著掛在敵軍鐵盾上的愛馬，鋼牙緊咬。就在這時，管亥身後傳來裴元紹一聲大呼：「殺！」管亥聽罷，忙轉過身去，高舉雙手，懸在空中，奮力地搖著。裴元紹雙目通紅，正全力向敵盾奔來，根本就沒看見正向他示警的管亥。

只聽『砰』地一聲，又一名黃巾騎兵連人帶馬地撞上了鐵盾上，頓時，那名黃巾騎兵從馬背上飛了出去，從空中直飛向敵軍鐵盾。管亥雙目通紅地看著一騎接著一騎向敵軍鐵盾上撞去，一手緊緊地握著佩劍，大吼一聲，揮起長劍，向敵軍鐵盾奔去，揮起長劍，便欲砍向鐵盾。

管亥虎目通紅地看著掛在鐵盾上的裴元紹愛馬，管亥大吼一聲，高高地舉起手中的佩劍，一劍接著一劍地砍在了鐵盾上，管亥的身後數百名鐵騎，仍繼續保持全速向鐵盾撞來。管亥正面目掙擰，一劍一劍地砍向鐵盾，突然一雙大手抓住了他的雙腳。管亥大吃一驚，雙目通紅，提起佩劍正欲刺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管大哥……」

管亥忙低下頭望去，數十具屍體下伸出了一雙手，正緊緊地抓著他的雙腳。管亥仰天長嘯一聲，扔掉手中的長劍，用盡全力搬開了那雙手上面的十餘屍體，只見裡面赦然躺著一名右胸被槍尖刺穿，庵庵一息的男子，管亥急忙蹲了下來，雙手顫抖地撥開那名男子臉前的發束，一張熟悉的臉孔頓時出現在他面前：「元紹，元紹。」管亥大吼幾聲，一把將裴元紹拖了出來，背在背上，便往後奔去。

波才端坐在馬背上，雙目通紅地注視著戰場，看著一名接著一名黃巾騎兵喪命在鐵盾上，波才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雙手緊緊握著佩劍，仰天長嘆道：「黃天啊，救救你的忠實子民吧。」只聽見『砰』地一聲，最後一名黃巾騎兵撞上了鐵盾，連人帶馬，被鐵盾上的長槍刺成了一個馬蜂窩。

皇甫嵩拔開一名刀盾手，扭頭望向馬背上的朱俊，冷冷地一笑，拔出腰間長劍，高舉過頂，大喝道：「盾開，騎兵出擊。」朱俊聽罷，臉色一震，一手拔出腰間的長劍，貼在胸前，扭頭大喝道：「大漢威武！」朱俊身後一千騎兵紛紛挺起手中的槊，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音傳來：「大漢威武！」

朱俊將長劍向前一挺，對著皇甫嵩笑了一下，大呼道：「劍峰所指，片甲不留，殺！」說罷，朱俊一騎當先，直奔波才中軍，一千大漢騎兵直挺手中長槊，大聲喝道：「劍峰所指，片甲不留。」緊跟朱俊身後，向波才中軍奔去。

波才冷冷地看了一眼敵軍那裂開的盾陣，嘴角輕輕一揚，冷哼一聲：「以這一千騎就要進攻中軍嗎。」說罷，波才一手指向身邊的高升，喝道：「點齊本部馬步兵二千，拚死也得給本帥頂住。」高升聽罷，冷冷地掃了一眼戰場，大呼一聲『諾』，拔出腰間佩劍，扭頭喝道：「列陣。」高升一聲令下，五百餘木盾呈一線擺開，六百名長槍手直挺手中的長槍，立在木盾之後，五百名弓箭手立在最後，彎弓搭箭，嚴陣以待，四百名刀斧手緊握手中的佩劍，雙目冷冷地注視著奔來的一千騎軍。

自朱俊領軍出陣后，皇甫嵩便在陣中密切地關注著，皇甫嵩遠遠地看見一將從敵軍陣中走出，皇甫嵩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嚴陣以待的二千餘黃巾兵，雙目一寒，一手拔開眼前的一名刀盾手，扭頭大聲喝道：「弓箭手，準備！」皇甫嵩身後頓時響起了一陣騷動聲，皇甫嵩雙目冷冷地遙望著黃巾軍中陣，長劍向前一指，大喝道：「目標正前方一百米，射！」

皇甫嵩長劍剛剛落下，數千枚箭矢頓時從皇甫嵩身後飛出，直射向高升處。高升抬眼望去，只見天空頓時黑了下來，高升一臉蒼白地扭過頭去，對著身旁的兵丁們大喝道：「架盾，快架盾。」說罷，高升一手奪過了身旁一名兵卒的木盾，翻身下馬，架起了木盾。

那名兵卒被高升奪下手中的木盾，頓時一呆，瞬間的功夫，只見空中千餘枚箭矢如雨一般落了下來，由小慢慢變大，直到他最後被黑暗完全吞沒。那些及時反應過來的刀盾手們，聽見高升一聲令下，急忙托起木盾，架了起來。一陣箭雨過後，高升暗自鬆了一口氣，回過頭去，不由得一驚：身後一地的弓箭手身上插著數箭，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早已斷氣多時。

高升不由眉頭一松，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正準備棄掉木盾站起來時，一陣驚天動地的鐵蹄聲傳入耳邊，高升剛剛舒展的眉頭不禁再次一緊。只聽見『呯』地一聲，高升身前數名木盾應聲而破，鐵蹄過處，數十名刀盾手被撞飛了起來。高升看了一眼不斷變大的鐵蹄，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丟掉木盾，手握長劍，騰空直起，一劍刺向奔來的一名鐵騎騎士。

那名漢軍鐵騎騎士被高升這一擊頓時嚇呆了，本能地便想策馬逃走，正被高升一劍梟首。高升一腳將那名漢軍騎士踢下馬背，提起手中的佩劍，雙目通紅望向身旁的戰場，高升掃了一眼正被漢軍屠殺的士卒們，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狠狠地一勒馬韁，雙腳狠狠地一踢馬腹，轉身向中軍波才處奔去。朱俊提起長劍，直指波才帥旗處，扭頭大喝道：「砍掉黃巾帥旗，賞錢萬貫。」說罷，朱俊雙腳狠狠地一踢馬腹，直向波才處奔去，兩百名鐵騎緊跟朱俊身後。

高升剛奔到波才身邊，便急忙翻身下馬，雙手抱拳，面色蒼白地道：「渠帥，末將無能，大帥快下令撤退吧！」波才冷冷地看了一眼高升，一手緊緊地握著腰間的佩劍，『嗖』地一聲，波才將佩劍拔了出來，直指高升，大喝道：「退？」說罷，波才仰天長笑道：「本帥若是退了，我軍軍心必散！我軍還有憑什麼與官軍一戰。」

波才剛剛說完，就見一名滿面是血的男子高舉著長劍，那名男子身上那一身白鎧更是被鮮血染紅了，策馬正以風雷之速向自己奔來，數百名鐵騎，面目猙獰地跟在來人身後，手持長槊，一陣肅殺地向自己奔來，波才看罷，不禁一陣心驚。高升瞟了一眼波才，忙回過頭去，這一看，高升不禁大吃一驚，忙站了起來，拔出腰間佩劍，對著波才身後二百騎黃巾兵大喝道：「保護大渠帥。」說罷，高升一手握劍，翻身上馬，挺立在波才身前，波才身後僅剩的兩百騎紛紛挺直了手中的長槍，策馬擋在了高升身前，列陣衝鋒。

朱俊冷冷地掃了一眼波才身前的眾騎，一手狠狠地勒了一下馬韁，嘴角微微一揚，冷笑一聲，大手一揮，扭頭大喝道：「大漢鐵騎！」朱俊身後二百騎頓時挺起手中長槍，厲聲大吼道：「所向披靡！」朱俊長劍向前一壓，大喝道：「殺！」頓時，朱俊身後二百騎如離弦之箭，向波才中軍奔去。

高升見罷，一臉驚慌地揮起手中的佩劍，厲聲大喝道：「黃天佑吾。沖！」兩百名黃巾騎兵聽罷，挺起手中的長槍，厲聲喝道：「天下大吉，殺！」說罷，兩百名黃巾鐵騎如刀般插向朱俊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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