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嗎?我覺得不奇妙

奇妙嗎?我覺得不奇妙

奚雨今天很煩躁,要說為什麼煩躁,因為她一天之內跑了兩個地方,一個是B市最有名的廟,一個是B市最有名的觀,正逢正月十五,香火鼎盛之時。

自己今天不被香熏死大概也要被擠成肉餅,奚雨跪坐在蒲團上默默的哀嘆。

「孟施主好事臨近啊。」面前的白鬍子老道捋了一把自己的鬍子,緩緩說道。

「道長,是不是我手頭的案子能贏!」奚雨身邊美麗幹練的婦人興緻勃勃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啊,貧道也只能說到這了,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孟施主自己了,再說下去就是有損氣運了。」老道長神神秘秘的說完,眯起眼睛搖頭晃腦。

奚雨翻了個白眼,這句話賊耳熟,剛剛廟裡的大師也這麼說…拜廟又入觀,媽媽您的信仰真的沒問題嗎?

「哎呀,多謝道長提點。」孟惠然頷首微笑致謝。

「孟施主慢走。」

「好。」

出了門,奚雨憋不住了,拉住她媽問:「媽媽,大師和道長說的都是好話,您就一點都不懷疑嗎?」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媽媽捐錢就是為了讓他們說好話的。」孟惠然無所謂的說道。

「啊?!」奚雨震驚了。

「寶寶,人生在世,聽自己喜歡的話就好了,不要在意那麼多。」

「得,您牛。」奚雨服了,她還擔心她媽上當受騙,結果人家現實的很。

因為人實在太多,奚雨就跟著她媽媽走小路。常常來找安慰的孟惠然顯然很熟悉這裡的布置。

B市入秋,觀里植被甚密,黃葉飄落,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沙沙」的清響入耳,得了片刻安寧。

奚雨微微有些走神,有一個白影閃到她跟前,嚇了她一跳。

回過神來又見一個道人,只不過這位衣衫破舊,實在沒法和屋裡那位白衣無塵的比。

「我和我媽算過了,不用再算了…」

「小施主將來一定是個大富大貴的人。」老道士打斷奚雨的話,笑眯眯的說道。

奚雨瞅了一眼旁邊笑的很開心的媽,就知道自己得硬著頭皮聽完。可是她偏偏不想讓這道士這麼輕輕鬆鬆的坑一把,於是使了個絆子,道:「道長,我家那位沒來的爸,是城裡當官的。現在你眼前的這位,是國內有名的律師,收入一般按千萬計,您說說我這還能怎麼大富大貴法吧。」

「小施主這家境不簡單啊。不過貧道掐指一算,小施主這將來的丈夫啊,一定是個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之人!」

奚雨聽完,緩緩拉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重複他的話:「將來的丈夫…」

道長點頭,表情十分誠摯。

奚雨的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拽住這道士白須,笑臉瞬間消失殆盡,換上了惡狠狠的表情,道:「我喜歡的是女人,你他媽的咒誰呢!!!」

「哎呦小施主輕點輕點,我這算出來就是這樣…哎呦哎呦…」道長也扯著自己的鬍子緩解力道。

這憋屈了一天的煩躁啪的一下就爆炸了,奚雨吼道:「你還瞎扯是不!!」

「好了好了,你都把咱家老底掀了,」孟惠然攔住暴躁的女兒,「他都沒話說了,只好另尋他路…」

孟惠然趕緊把奚雨拉走,跟破爛道長小聲道:「冒犯了。」

拉著奚雨趕快走,一邊順毛一邊安撫著:「算了,算了…人家也是不知道,不是有心的。」她怕這道長再說下去自家這個暴脾氣得一拳呼上去,那可就不好了。

有她媽在她實在不好發飆,奚雨走之前只能狠狠的瞪這破爛道士一眼,算是便宜他了。

道長捋捋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

他算出來就是這樣,實話實說還要挨打,年輕人啊。

正準備走,抬頭一看,發現熟人,拎著道袍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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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的後山本該清寂,罕有人至。司源安安靜靜地掃地,就被台階下的吵鬧聲吸引了,於是停下手中的動作,往下望去。

又有戲看了……

這位道長對他來說算是熟面孔了,自稱張真人,混跡於多個道觀,基本上每次看見他,他都在被打。

遇上情侶說人家姑娘將來嫁的是個家境清寒的,結果人小姑娘旁邊站著的對象是個富二代;碰上填報志願的說未來醫鬧不好搞,可惜人家家裡幾代都是經商的,志願上寫的全是財經大學。今天就更巧了,難得開口說句好話,奈何人家女孩子喜歡跟自己生理結構一樣的…司源扶著欄杆想道長您有空不如好好算算自己的運氣吧。

樓下吵完了,司源轉頭繼續干自己的活。「嘚嘚嘚」一陣聲響,司源抬眼便見張真人一派仙風道骨的擱面前站著。

司源淡淡的看他…

張真人眯眯眼笑…

就這麼對視了一會兒,張真人先撐不住了,開口問:「小兄弟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道長不是能自己算嗎?」司源低頭,掃地。

「話不能這麼說啊,這算命也是分門別類的,貧道也就能算算財運和姻緣,喜不喜歡是你們自己的事。貧道今日已經挨過一次了,還是小心點為妙。」

「道長我很窮…」所以您能不能快點走,我還得趕著掃完地。

「小兄弟上回幫老道我收拾攤子,沒來得及謝,這一卦不收錢,嘿嘿。」

「不…」司源想要拒絕,沒想到張真人從袖子里摸了幾枚銅錢出來,雙手握緊,晃幾下,打開,看了兩眼,就嘀咕了起來。

司源皺眉,我的命就這麼隨便的嗎,您就這麼來?!

「小兄弟你這命數不對啊,這明明就是大富大貴之象,怎麼…怎麼…」老道士愁眉苦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大富大貴?他這樣能養活自己不錯了,司源搖搖頭。

「不行不行,貧道再算算你的姻緣…」

張真人又晃幾下,丁零噹啷,打開,兩眼放光,喊道:「奇了!」

司源見他這樣,趕緊丟下掃帚,蓋住他拿著銅錢那隻手,面無表情,板得正正經經地道:「道長,天機不可泄露。」

「小兄弟,你搶我台詞!」

「道長我今年才十五,不著急。」司源真怕他再語出驚人。命運這東西你可以不信,但是聽過別人說了總是會想著,萬一想多了還真照那個軌跡走下去就真不好了。

「這觀里用童工,我要舉報去!」老道士吹鬍子瞪眼,正義凜然。

司源:「………」

「小兄弟你真不想知道自己的姻緣?」見這少年冷冷清清,好似真沒這個心思,張真人有些好奇,轉回話題。

「不想。」司源用很確切的語氣的告訴他。

「那好吧。」張真人隨性,不強求,「不過小兄弟這財運真是極佳,應不是現在這般,饒是此間多磨難,日後定有轉圜。時過於期,否極泰來,莫要迷了眼睛才好。」

司源這麼些年來少有能遇上對他這麼和顏悅色的,即使知道此人說的只是客套話,也不由的心中一暖,好好地道了謝。

張真人話說完了,甩甩袖子走人,邊下樓梯邊拂著自己的大白鬍須,左搖右擺道:「緣分真奇妙啊,真啊真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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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總裁/姑娘…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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