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牢

江嘯宏見徐鼎勝遲遲未答，忍不住道：「先生為何不繼續說下去？」

「天機不可泄露！」徐鼎勝一字字地道。

「此話怎講？」江嘯宏皺起眉頭，顯得很嚴肅。

「據在下所知，當今武林中沒有人知道這一位高手的來歷。」徐鼎勝望著江嘯宏道，「江大俠只怕也不知吧？」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江嘯宏道。

「關於此高手的來歷，在下一時還無法算出他的前後和下落。」徐鼎勝一邊沉思，一邊說道，「或許遠在天邊……或許就近在眼前！」

「你說的不會就是你吧？」江小瑩問了句。

「在下何德何能，怎敢以『高手』自居？『黃河大俠』乃當今武林第一大俠，武藝不但天下無雙，而且德高望重，才華兼備，早已是武林所有人的楷模。」徐鼎勝道，「何必去在意那若有若無的第三大高手呢？」

「先生的話太過了，我江家只是做俠義之人，行俠義之事，這是武林中人的本分。」江嘯宏道。

「想當年威震武林的『洛陽大俠』死於非命，江大俠主動站出來替武林主持公道，統領大局，才使各大門派沒有四分五裂。否則，當今江湖豈會如此太平？」徐鼎勝越說似乎越激動，「天下乃有德者居之，大俠豈非正是此人？」

江嘯宏撫著鬍鬚，露出滿意的笑容，道：「先生果真是高人！」但隨後又皺起眉頭，道：「只是……」

「莫非大俠有什麼難處？」徐鼎勝問。

「不瞞先生，老夫昨夜擒住一名刺客，但此人寧死不屈，始終一言不發。若是先生能替老夫查出此人身份，老夫便准許先生留在府中，做老夫的謀士，可好？」江嘯宏道。

「在下一定不辱使命！」徐鼎勝臉上露出微笑，他已猜出那刺客是誰了。

地牢在後院。

江嘯宏、江小瑩帶徐鼎勝走到地牢口，那裡有兩名弟子在看守。

徐鼎勝突然道：「請大俠和小姐先回正堂等候，在下去去便來。」

「我和你一起下去。」江小瑩道。

「小姐不可，若是你與在下一同去，他一定以為我也是府中之人，必定不會答話。在下與他素不相識，故意套他幾句話，或許便能從他言語中猜出一二。」徐鼎勝道。

「先生言之有理，瑩兒隨我回正堂去吧。」江嘯宏正要走。

「大俠且慢……」徐鼎勝忽然道，「不知今日可有給那刺客送過飯食？」

江嘯宏問看守的兩名弟子道：「可有給他送過飯？」

「沒有。」弟子回答。

「那怎麼能行？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從昨夜到現在不吃不喝，誰受得了啊？」江小瑩責怪地道。

江嘯宏立即命人取來一碗飯，一碗湯，兩盤菜，放在一個籃子里。

「這就由在下帶去吧。」徐鼎勝接過籃子。

「想不到你對人還有這麼溫情的一面！」江小瑩微笑著道。

「小姐有所不知，那刺客現在一定饑渴難耐，我這樣無異於雪中送炭，這樣更有利於我從他口中問出他的來歷。」徐鼎勝道。

「先生的確聰明過人。好，老夫就等先生的好消息。」江嘯宏牽著江小瑩回正堂去了。

徐鼎勝等他們走遠，才下地牢，並且關上了牢門。

地牢並不太大，一走進去便能看到每間牢房。

現在整個地牢只關著一個人，那就是張少雲。

徐鼎勝一眼就看到了他。

「想不到這江府還有如此陰寒之地！」徐鼎勝心想，表情也變得陰冷。

徐鼎勝走到張少雲那間房門口，四處望了望，確認無人後，便喚了聲：「張兄可好啊！」

張少雲平躺在地上，地上鋪滿了稻草，徐鼎勝喚了一聲，他的身子稍稍動了動，然後睜眼看到了徐鼎勝。

徐鼎勝臉上露出微笑，道：「餓了大半天，又受了重傷，滋味一定不好受吧。來，快吃點東西！」

「怎麼是你？」張少雲已慢慢坐起來。

「怎麼就不能是我？」徐鼎勝一邊回答，一邊把籃子里的飯菜拿出來，遞了進去。

張少雲回想起前天晚上和徐鼎勝說過的話，突然茅塞頓開，道：「你出賣了我。」

「若不是這樣，我豈能這麼輕易進到江府？」徐鼎勝道。

「卑鄙小人。」張少雲雙拳握緊。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徐鼎勝長嘆著道。

張少雲閉上了雙眼，沒說話。

「你還是快吃點東西吧，我都已經聽到你肚子在召喚這些食物了。」徐鼎勝道。

張少雲睜開眼，慢慢踉踉蹌蹌走過來便坐倒，然後就開始吃。

徐鼎勝看他吃了幾口，突然問道：「你不怕我在飯菜里下毒？」

「就算要死，我也會在死之前掐死你！」張少雲一邊吃，一邊回答。

「你現在站都站不穩，怎麼殺得了我？」徐鼎勝微笑道。

張少雲繼續吃，就好像沒聽到。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死，因為你對我還有很高的利用價值。」徐鼎勝看著手中的摺扇說道。

張少雲吃得很快，因為在他吃的時候，徐鼎勝一直在說話，他就只當是一頭豬在嗥叫，所以想儘快把徐鼎勝打發走。

吃完便扔下，然後走到角落躺下睡去了。

徐鼎勝微笑一聲，收拾好碗碟便離開。

正堂上江嘯宏、江小瑩在等著。江天華、江天義也在，他們二人得知這個江湖術士已找到並帶回府，便即刻趕回府中，聽江嘯宏說了跟徐鼎勝一番言談，便一起在正堂中等。

徐鼎勝將籃子遞還給府中的奴僕，去到正堂，先是看了江天華、江天義一眼，然後向江嘯宏施禮。

江天華、江天義上下打量著徐鼎勝。

「啟稟大俠，在下已查出刺客身份，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洛陽人氏。」徐鼎勝道。

「先生如何得知？」江嘯宏道。

「在下將籃子里的飯菜遞給他的時候，他對在下充滿感激，在下便在他吃飯的時候與他交談，他對在下直言不諱，說自己是本地人。在下便考了他一下洛陽的地形及史載，發現他對答如流，而且對自己的家鄉讚不絕口，甚至為生在此地感到榮幸。」徐鼎勝道。

「先生真是神人。」江嘯宏道。

「不過此人雖生在洛陽，卻不在洛陽成長。據在下推算，此人應是最近才回歸故里，此前大概有二十年沒在洛陽待過。」徐鼎勝道。

「哦？」江嘯宏充滿疑惑。

「在下還有一條重要線索，他向自己吐露了其姓氏……此人姓張。」徐鼎勝道。

「姓張？」江嘯宏臉上稍稍變色，「姓張，姓張……」

江嘯宏嘴裡不停嘟囔這幾句，表情也越來越嚴峻。

「父親，你想到了什麼？」江小瑩忍不住問了句。

「沒什麼。」江嘯宏表情變得溫和，「不知先生還看出那刺客有何破綻？」

「一時半會兒就只有這些，若是要徹底查清他的身世，還得需要些時日。」徐鼎勝道。

「好，既然如此，先生就先留下，等此事得到證實以後，再做打算。」江嘯宏道。

「在下謹遵大俠吩咐！」徐鼎勝躬身行禮。

江嘯宏的表情緩緩變得嚴峻，甚至有些可怕，嘴裡說了句：「居然是他！」

「他是誰？」江天華、江天義同時問道。

「我早該想到了！」江嘯宏的嘴角露出一種陰暗的笑容，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三兄妹互相對望一眼。徐鼎勝仍搖著摺扇，毫無表情，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管他是誰，孩兒這就去殺了他！」江天華說完便去。

這時，一名弟子跑進正堂說道：「師父，大理天龍寺的鎮侖大師應邀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