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災星

轟隆隆……

伴隨著一聲聲驚雷，手術室里的醫生和護士異常的忙碌。

「怎麼辦……血止不住……」一個小護士拿著止血栓，滿手鮮紅，一邊哭一邊說，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了，她是一個婦產科的實習醫生，才大學畢業，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看著到處都是鮮紅的一片，她現在感覺自己雙腿發軟，心裡更是暗暗決定，以後絕對不生孩子。

醫生看著手術室狼藉一片，孕婦的氣息也越來越弱，卻是束手無措，照著情況，只怕這大的是保不住了。

「去，讓家屬簽字，只能保小的了。」醫生說完，拿起手術刀，就要剖腹，被助理醫生攔住了。

「等簽字進來再動刀。」助理醫生看著醫生，注視著醫生的眼睛，搖了搖頭。

醫生握手術刀的手停頓在了半空，糾結的看著手術台上躺著的已經沒有任何血色的孕婦，最後還是上前，開始進行手術。

「你……」助理醫生頓時大驚，卻又無奈。

「醫者父母心，如今孩子母親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必須保住孩子，我管不了那麼多了。」

隨著一聲驚天炸雷，醫生把孩子從孕婦腹中取了出來，收拾好孩子和孕婦，並把滿身鮮紅的手術服換下，抱著孩子來到門口，見小護士蹲在那裡，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

「怎麼回事？」

小護士抬頭，看著醫生，見他懷裡抱著孩子，哭得更凶了「對不起……對不起……」

醫生見小護士手裡空白的單子，知道她為什麼哭，嘆了口氣「沒事，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醫生輕輕拉開了手術室的門，手裡抱著孩子，精疲力盡的說：「誰是家屬？」

「我。」年輕的男人走了過去，剛要接過孩子，都被趙一鳴大聲制止道：「別碰孩子！」

年輕的男人縮回了手，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老丈人。

趙一鳴瞅了一眼抱著孩子的醫生，看著他身上的伶仃血跡，顯然是清理過，格外的刺眼，心裡十有八九已經有了答案了，但還是不甘心的再次確認道：「男孩？女孩？」

「恭喜！是一位千金。」醫生抱著孩子，心裡不自覺的一緊，這不會是一家重男輕女的吧，看著懷裡的嬰兒，心裡生出了一種心疼。

「老天啊！你不公啊！」孕婦的媽媽聽了，突然驚呼一聲，兩眼一黑，暈倒了。

「親家母！」孕婦的婆婆及時的扶住了孕婦的媽媽，心裡也是十分的疑惑，自己這個婆婆都沒有重男輕女，怎麼兒媳婦的親生父母卻是這般的表現。

「我老婆怎麼樣了？」年輕的男人這時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醫生看著情緒過激的家屬，把孩子交給旁邊的護士，盡量平復好自己的情緒，然後用一種平靜卻又悲傷的語氣說道：「抱歉，大家儘力了。」

年輕的男人聽完，目光獃滯的看著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妻子，此時妻子全身被白布蓋著，看不見面孔，只能看見她垂下的手，無力的掀開蓋在妻子頭上的白布，妻子的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男人握住妻子的手，一滴眼淚滴落在手背上。

就當男人悲痛的把白布蓋上之時，躺在擔架車上的女人，赫然睜眼，一雙眼睛大大的瞪著年輕男人，臉上竟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年輕男人一驚，退了幾步，突然發瘋似的笑了起來，緊接著，越過窗戶……

隨即而來的是無數的尖叫聲，和哭天搶地的哭聲。

年輕男人的媽媽已經癱坐在了地上，獃滯的看著兒子衝出去的地方，眼睛里充滿了死灰之色。

趙一鳴和妻子看著眼前的一幕，措手不及，驚得說不出話來，看著女兒面上詭異的笑容，又看了看護士懷裡的孩子，大驚失色。

看著醫護人員把女兒推走以後，趙一鳴才站了出來，有些疲憊的說道：「這孩子……不能留……」

「為……為什麼？」抱著孩子的護士瞪大著眼睛，大張著嘴巴，還沒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

趙一鳴並沒有多說，而是看著自己的親家母，說道：「親家母，節哀……從今以後，大家兩家，只怕是再也沒有什麼關係了。」頓了頓又說道：「至於這個孩子，雖說是一條生命，但我不建議你們留，過多的，我不能給你們透露，我只能說，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災星降世，不祥之人。」

趙一鳴說完，艱難的邁著步子，和妻子相互扶持著，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醫院。

看著妻子偷偷抹眼淚的樣子，趙一鳴的心裡也是十分的難受，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是自己的親外甥女，可是，家族規定，他又不得不遵從，更何況，家族中傳下來的那些預言，他得為家族中的多數人考慮。

年輕男人的母親一直獃獃的看著前方，並沒有把趙一鳴的話聽進去，她現在腦子裡，一遍一遍重複著兒子越過窗戶的那一幕，和兒子滿身鮮紅的樣子，終於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一聲：「不！」

抱著孩子的小護士眼睛里流著淚，急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看著懷裡的孩子，不知所措。

醫院裡很快就安排了人員過來處置這裡的事情，孩子的奶奶被送進了精神科，孩子被安排在了育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