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這時朝堂上已經為皇后被廢的事爭吵開。

裴太傅站出來大聲道：「陛下，皇后之廢立從來都是國之大事，陛下卻不與臣等商量就將皇后休棄，有違體統！請陛下在事態擴大前收回成命，迎回皇后！」

裴太傅過兩天就滿七十歲，看上去乾瘦孱弱，可是和皇帝對著乾的時候戰鬥力格外強大。

楊乾頭疼欲裂，這裴太傅就是一隻好鬥的公雞，先帝看中他為人正直，就讓他來教導自己，那些年自己可沒少挨他的罵，裴太傅成了少數他非常厭惡卻又奈何不得的人。

眼看著天子被當眾指責，鎮國公十分善解人意地出列，跪地請罪：「陛下，小女不得聖心被休棄出宮，錯在臣教導不力！裴太傅請勿責怪陛下，臣願意承擔一切罪責，為大梁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裴太傅深受感動，向楊乾行禮道：「陛下，蕭家兩代三位國公，為大梁安.邦.定國，功不可沒，請陛下迎回蕭皇后！蕭皇后賢良淑德，乃是當今皇后不二人選！」

楊乾越看裴太傅越覺得討厭，他偏不能讓他如了意，斬釘截鐵說：「朕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昨日廢她，今日立她，豈能如此兒戲！朕念在蕭家有功於大梁，封蕭錦瑟為永寧縣主。諸位有何異議？」

異議？

老臣們看著天子一臉慍色，都明白要是再鬧下去，會害得蕭家姑娘連縣主的封號都拿不到，就會得罪蕭家！想到這裡，沒人敢多說什麼。

這結果正中楊乾下懷，用一個封號討個耳朵清凈，多簡單的事！

鎮國公做出感激涕零的樣子，謝了恩回到隊列，心裡不屑地一笑。給女兒討封號不是他的目的，他真正想要的是讓天下人不敢看不起女兒，更何況女兒被封為縣主，身份等同於親王之女，要是楊乾哪天發瘋要迎回女兒，他多少得考慮考慮兩人的關係。

眼看著蕭錦瑟不可能回宮當皇后，不少老臣出列推薦合適的皇後人選，說著說著又吵了起來。

戚顯昭趁機給身邊狗腿子一個眼神，狗腿子立刻跳出來進言：「陛下，皇后是六宮之首，須得是陛下心儀之人，帝后一心，後宮安定，天下才能安定。依臣所見，戚貴妃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閉嘴！」吵成一團的老臣們毫不客氣地齊聲怒吼。

狗腿子抖了抖，頑強地不閉嘴：「陛下！戚貴妃善解人意，定能母儀天下！」

老臣們擼起袖子，舉著笏板就要衝過去揍人。

楊乾眼看下面就要打成一片，怒吼：「夠了！后位暫時空缺，三年後再議！」

如今他無法與這些老頑固抗衡，也不想聽他們嘮叨，立后的事乾脆等自己養成羽翼后再說。

眾臣安靜如雞。

戚顯昭恨得牙痒痒，這群老東西可真有本事！

下朝後，楊乾讓秦無垢寫了制書，封蕭錦瑟為縣主，命他送去蕭家。

**

蕭錦瑟剛和徐瑾切磋完，兩人在廊下洗臉補妝，徐瑾笑道：「你看你出了宮，以後自由自在的多好！」

蕭錦瑟也不由笑：「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看誰不順眼就打誰！」

兩人又聊一陣，蕭錦瑟準備離開，還不忘交待徐瑾：「記得去裴太傅家啊！那天你要是不來，我就派人來押你去！」

「我當然會去，怎麼能勞煩蕭大小姐！」徐瑾送蕭錦瑟上馬車。

蕭錦瑟出門，隔著馬車窗看見霍開疆和兩個親兵遠遠地在等著她。她發現他們神色不對，問：「霍將軍這是怎麼了？在帝都遊玩很累？」

霍開疆一臉無奈，欲言又止，只是默默跟在一旁。

親兵賈文心直口快：「可不是！那麼多姑娘，將軍一下子應付不過來！」

蕭錦瑟一怔，什麼「那麼多姑娘」？

再看他們三個臉上都帶著汗，蕭錦瑟似乎明白了什麼。

每次楊乾和戚雲裳完事後都是滿身大汗，難道霍開疆是去平康坊尋歡作樂去了？

看他比楊乾還健壯，這是同時叫了好幾個姑娘？

因為有楊乾做例子，蕭錦瑟把床笫之事和德行有虧聯繫在了一起，難免對霍開疆心生失望。

可偏偏人家在楊乾面前幫過自己，她只得好好勸導：「霍將軍既然要在帝都謀職，那些事也不急在一時，不然虧空了身體，以後怎麼保家衛國？」

霍開疆常年在軍營中，被迫聽了不少葷段子，哪能聽不出來蕭錦瑟是什麼意思，他連忙解釋：「大小姐誤會了，是我上街被人糾纏，不得不把她們甩開。」

賈文在一旁補充道：「可將軍甩開這一撥，又有下一撥姑娘在街頭等著，到處都是人，讓我們好跑，還差點迷了路！要不是我們習慣了在沙漠里分辨方向，恐怕是沒法準時到這裡與蕭大小姐匯合了！」

蕭錦瑟聽了，「噗嗤」笑出聲來，也不知是為自己剛才離奇的猜測，還是為霍開疆躲避姑娘們追逐的場面。

看來霍開疆人品不錯，被姑娘迷戀之類的事也不會拿出來炫耀，蕭家需要這樣正直沉穩的盟友。

「抱歉，是我誤會了。」蕭錦瑟笑道，「帝都的姑娘見多識廣，開朗些也是有的，只是辛苦霍將軍了。」

霍開疆見她關心自己，心情愉悅：「還好，剛來帝都，對道路不太熟悉，以後就好了。」

賈文忙說：「其實將軍早就習慣了，在西疆的時候就有很多……」

霍開疆用眼神制止了他。

蕭錦瑟明白親兵沒說完的話，以霍開疆這樣的相貌，別說是在尚武的大梁，就是在崇尚陰柔的朝代，也能讓不少女子神魂顛倒。

只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這麼受人追捧卻依舊未婚。

正這麼想著，聽見前面人聲嘈雜，似乎是有人在爭執。

「打死人了！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喊話的是個少女，說得又氣又急。

「不過是個奴隸，打死一個，我賠你兩個！一個工部主事的女兒，也敢這樣對我大呼小叫！」回話的也是個少女，語氣猖狂至極。

「雖然是我家奴隸，卻也是爹生娘養的，我都從來沒有打罵過他，你憑什麼說他衝撞了你的馬，說打死就打死！」

「是他命賤不經打！我答應賠你兩個奴隸，你別不知足！再鬧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

「怎麼，想動手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

蕭錦瑟在車中聽見對話，讓車夫駕馬過去。

霍開疆說：「蕭大小姐去別的地方等著，小心他們傷到你。」

「霍將軍剛來帝都，恐怕壓不住地頭蛇。人命關天的事，我過去看看。」

一行人各自下了車馬，快步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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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蕭錦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為什麼這麼受人追捧還未婚？

霍開疆：我喜歡蕭大小姐那樣的。

蕭錦瑟：可惜母親只生了我一個，霍將軍去別處找找？

霍開疆：（嘆氣）小姑娘不開竅，追妻之路任重道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