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撿來的？？
「小姐，就在此處。」山殼體格粗壯，行事卻細密，他打探好趙公明的蹤跡后，就悄無聲息地給洛家傳信，等候洛遙的到來。
小遙腳步微顫，初次做馬車的經歷讓她非常不舒服。
路面不平整，馬車顛簸，她的屁股都要散架了，卻還要在距離甜水巷不遠處，忍住不適步行過來。
古代太難了。
不過小遙只能在心裡吐槽，表面上還要扮演好洛家大小姐的模樣：「嗯，其他人留在這，山殼隨我去。」
「是。」
幾個僕從隱在暗處，山殼小心翼翼地扶著小遙，輕巧幾步竟踏上石牆，小遙只覺得天旋地轉，還沒反應過來，又被山殼輕鬆地抓到屋頂。
「呼——」落下后，小遙深呼了一口氣，還好她現代看過不少武俠小說，剛剛像小雞仔一樣被拎起來時，她差點叫出來。
山殼見她臉色發白，輕聲問道：「小姐，可有異常？」
小遙一心想著接下來真正的男主要出現的事情，趕緊擺擺手，隨山殼順著瓦縫向下看。
原著的男主為趙英卓，作者描述他是一位善良大度，又溫潤如玉的美男子，還勇敢救下九公主，成就一段佳緣，倒真的讓她這位「外來戶」吊足了胃口。
室內早已點上燭火，異常亮堂，小遙可以清晰見到趙英卓卧室的全貌。
只見屋內頗大，外廳桌椅板凳一應俱全，內室床榻細軟同樣精緻，古董花瓶擺放的恰到好處。
小遙雖不識貨，可也能看出趙公明對趙英卓的重視，趙府開支全用原配王氏的嫁妝，趙公明的銀錢恐怕都用來貼補趙英卓娘倆了。
呵，好一個吃裡扒外的軟飯男。
不知怎的，小遙明知道趙公明等人只是小說人物，竟也暗暗替趙司南打抱不平起來。
「嘩——」
一聲輕響在安靜的夜晚格外顯著，山殼敏銳地抬頭。
一輪彎月掛在空中，被雲層遮擋，隱隱約約可看清周圍的建築物，晚風襲來，吹開他和洛遙的衣袍。
或許是他聽錯了吧。
趙司南卻表情凝重，精緻的五官隱沒在屋檐下。
他一路跟蹤洛遙前來，竟然發現她的目的地是甜水巷，趙司南心越來越沉。
他之前派人調查過洛家的背景，清清白白，與趙家並無干係。
洛遙嫁進來的這段日子，對他的管制雖然嚴厲，但趙司南明白，洛遙與旁人不同。
旁人或許是不敢管他，或許是看他笑話，還有自己那個縱容母親嬌慣他，故意養廢他的爹……
洛遙是真心實意地為他好，希望他可以上進，雖然她對自己感情不深，只是裝成熟、扮大人，盡妻子的指責，但他同樣願意珍惜這一點點的溫暖。
沒想到，洛遙與趙英卓也有聯繫？
房頂上的兩撥人心思各異，屋內木門被緩緩打開。
「桌兒，你是娘肚子里掉下來的肉，娘怎能不替你考慮？」聲音傳來，一位頭上戴著金絲攢珠髻，身上穿著百蝶穿花紫色縐裙的婦人進來。
小遙再仔細看，見她有一雙丹鳳眼，身量苗條，體態豐腴，雖然有四十歲的模樣，卻格外有女人韻味，恐怕她就是趙公明養在外面的朱氏了。
跟在後面進來的，是一位體態欣長的公子：「娘，孩兒又如何不知您的苦心。可這次的事情，爹恐怕做的過了。」聲音清朗，溫潤如玉。
這應該就是男主了？小遙趕緊眯起眼睛，再仔細看去。
公子身著雪色長衫，一張俊逸至極的臉龐，掛著淡然清雅的笑意，好一位翩翩公子。
聽他說話溫和又有氣度，怪不得九公主會在被趙英卓救下后，飛快陷入愛河。
趙司南啊趙司南，雖然你長得比趙英卓帥，可惜一身小混混的氣質，等以後遇到九公主，你恐怕還要甘拜下風了。
這廂小遙在心中嘖嘖稱嘆，對小說人物角色諸多想法，那廂的趙司南卻握緊了拳頭：「原來是他！」
「老爺。」
丫鬟聲音響起，隨即，趙公明穿著一身黑衣，匆匆進來。
朱氏趕緊走過去，細心地替趙公明解下外袍，忍不住嬌嗔：「大半夜的，老爺急匆匆來，又急匆匆出去，一來一回又耽擱了不少時間，不過是個妓子，倒讓老爺如此上心？」
說著，又將趙公明的衣領柔順，動作格外親昵。
趙公明坐在下來，又接過朱氏遞過來的茶水押了一口，才道：「夫人倒是任何時候都不忘喝醋。」朱氏臉微紅，隨之坐在來。
趙公明見趙英卓端正地站在一旁，恭敬有禮，忍不住點頭：「這些日子，辛苦你們娘倆了。再過些時日，待嬌幸屍身被發現，那位敗家子也就留不得了。」
他說得輕巧，朱氏卻等了十幾年，此刻竟有些委屈：「哼，老爺竟然捨得？」
「你不早就知道，他並非我親生子，若不是為了官位，為了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我又何苦來養著個撿來的孩子，受王氏的氣？」趙公明知道朱氏這些年隱藏不易，故意又將王氏和趙思南的身份說一遍，以表安慰。
趙司南聽得清楚，眼光迅速閃過一抹光亮，面色卻不顯。
小遙內心早已翻江倒海。怪不得趙公明對王氏這麼狠，對趙司南也惡毒，原來趙司南竟然是撿來的！
在他眼裡，趙司南就是他討好王氏的棋子，利用完王氏的家族鞏固官位，現在的趙公明早已有了自己的人脈，朝堂之上更是身份顯赫，又怎會在乎王氏娘家？
如今的趙司南就是趙公明的眼中釘，待他處理完趙司南，恐怕就要休妻，再引朱氏進門了。
真是好一盤大棋！
「……那妓子真的心甘情願去死？」屋內談話聲再繼續，朱氏疑惑道。
趙公明忍不住一笑：「夫人，你還是太單純。人怎會輕易尋死？」說罷，他看了看在一旁乖巧聽話的趙英卓一眼，有意想讓他見識複雜人性，「自然是讓趙管家去做了，痕迹也處理乾淨，就等那位敗家子上鉤了。」
朱氏瞪大了眼睛聽的認真，聽完如同小女兒般捂住了嘴。
趙公明就愛她這個模樣。
事情既然處理完，他也等不及了，摟著朱氏便去了朱氏卧房。
趙英卓在一旁恭敬行李，直到門再次被關上，他才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