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咱不領情!
太夫人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的丫鬟行禮的聲音:「世子爺。」
季白身披寒霜走了進來,帶來了一陣冷意。
太夫人急忙說道:「快快,上熱茶來,還有暖爐,沒一點的眼力見兒。」
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被支使的團團轉,就連蘇婉清都親自倒了一杯茶端給了季白。
季白行了禮,太夫人慈愛地說道:「快坐下喝杯熱茶,外面那麼冷。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了?怎麼不回去好好歇著?」
季白聽著祖母關切的話,接過了熱茶,一屋子的人都因為他的到來而忙碌著。他卻側過頭看了沈希言,她站在那裡,從他進門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季白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緊,「今天都沒有來給祖母請安。」
太夫人眼裡盛滿了笑意,「廷楨就是孝順。」
廷楨是季白的字。
季白一來,太夫人自然就看不到沈希言了,沈希言也樂得自在站在一邊。
「婉清也是個孝順孩子,天才剛冷,這不就做了披風眼巴巴的給我送了來。看這上面的刺繡,活靈活現的,這孩子真是又孝順又懂事。」太夫人含笑著說道。
季白聽到這話只低頭去喝茶,並沒有接話。
蘇婉清的神色微微一黯,「表哥,天氣快冷了,你每日都要出門辦事,我也給你做一件披風吧。」
「不必了,」季白淡淡地說道:「表妹身子弱,若是再因此累病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季白說著,便拿眼睛去看沈希言。
沈希言正在看著這旁邊柜子上放的花瓶,這上面的梅花畫的可好真好看,她在想這是畫的嗎?還是燒制出來的?還有,那邊的那個是青花瓷嗎?看著有點貴的樣子,這要是拿回現代得值多少錢啊?
沈希言心中滿是悲憤,她現在在一個滿是古董的屋子裡,卻苦於不能變現。
所以沈希言的表情猙獰中還帶了幾分求而不得的痛苦之色。
屋內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沈希言回過神來,就看到老夫人、季白還有蘇婉清都看著她。
沈希言茫然地眨了眨眼,一臉正色地說道:「不錯,蘇姑娘的綉工委實十分之好。也不知道以後誰那麼有福氣,能娶了蘇姑娘啊!」
她感嘆地說完,便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季白。
季白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地看著她,眼神里還透著絲絲的寒氣。
沈希言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是這個事啊?」
蘇婉清笑著說道:「表哥缺一件披風,早就聽聞沈姨娘的綉工也十分精湛,不如辛苦沈姨娘給表哥做一件披風吧。」
沈希言出身微寒,又怎麼會刺繡?蘇婉清這麼說就是想看沈希言出醜,有她珠玉在前,沈希言就等著丟人吧!
沈希言愣了愣,誠實地說道:「給他做披風?不是有針線班子嗎?或者出去買一件現場的,實在不行,我出錢!」
此言一出,屋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季白的臉色都變了。
沈希言頓時明白了,她說錯話了。
「那,那做個什麼樣的啊?」沈希言哭喪著一張臉看著季白說道。
季白臉色微變,他站了起來,沖著太夫人道:「祖母,她太不懂規矩,我先帶她回去了,也好好教教她規矩,免得惹祖母生氣。」
太夫人是從來不對季白擺臉色說不的,她含笑地微微頜首:「去吧。」
季白轉身向外走去,沈希言愣了愣,急忙跟了出去。
蘇婉清看著兩人相諧走出去的背影,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太夫人神色淡了淡:「婉清,你輕敵了。廷楨特意來我這裡一趟,就是為了帶她離開,你可要抓緊了。」
蘇婉清渾身一震,望著太夫人瞭然的目光,心頭巨震。
沈希言跟著季白走出了松鶴園,季白走在前面,沈希言覺得兩人應該沒什麼話好說,便打算越過他回自己的院子里。
季白見她直接從自己面前走過去,皺了皺眉頭,終於忍不住喚道:「你就這麼走了?都不知道要道謝的?」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他三言兩語地就讓她給他做披風,現在還要讓她給他道謝?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於是沈希言充滿希翼地問道:「那我謝了,披風是不是就不用做了?」
季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望著她,冷冷地說道:「不行!」頓了頓,他喚:「臨風,明天就把料子給沈姨娘送過去。」
臨風是季白的貼身護衛,當即便應了一聲:「是。」
沈希言轉身就走了。
沈希言再一次確定了一件事,這個侯府是不能待了,居然還要做針線活,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她還是得跑。
季白望著沈希言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自從沈希言小產之後,她似乎就變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樣猜忌多疑,也不像以前那樣對蘇婉清充滿了敵意。
同時,也不像以前那樣,滿眼都是他了。
臨風在一邊開口:「世子爺,虧著您一聽說沈姨娘來了松鶴園連公務都顧不上了就趕過來,可是看著這個樣子,沈姨娘不太領情啊?」
語氣里的幸災樂禍都有點藏不住了。
季白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臨風的臉色徒然一變,頓時不敢說話了。
「不過世子爺,你有沒有發現沈姨娘好像有點變了呢?」臨風皺著眉頭說道:「難道小產還能讓人性情大變?」
季白垂下了目光,也許是因為受到的打擊太大,所以才會如此性情大變。
「世子爺讓沈姨娘做披風,不也是希望讓她不要胡思亂想,讓她有些事情可以做嗎?」臨風問道。
季白原本是這麼打算的,只是看起來沈希言並不怎麼領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