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妃!」
平安急匆匆跑進院里,寧瑜正在擦劍,最近太無聊,王府就像個牢籠,她決定帶人出城去剿匪。
「王妃,盛家的小姐來了!」
平安急得臉發紅,寧瑜笑,問她:「哪一個盛家小姐,是大表妹,還是小表妹?」
平安講:「是盛家的大小姐,蘭蕊小姐,小姐!如意在琉璃軒看到王爺跟,跟蘭蕊小姐在湖邊,摟摟抱抱!」
平安氣得跺腳,虧她還覺著王爺俊美溫柔,跟她家小姐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結果這才成親幾日,王爺竟然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太過分了!
「摟上了?」
寧瑜驚訝,上一世,殷鈺對他這個大表妹倒不見多上心,寧瑜目光一轉,覺察出一絲陰謀來。
「走罷,去看看。」
寧瑜正無聊,提了把劍便出門。
平安急了,追著喊:「小姐小姐!你別衝動啊!」
琉璃軒。
殷鈺握著盛蘭蕊的手,二人在池塘邊說話。
「表哥。」
盛蘭蕊一身白衣,墨發間一枝素雅的蘭花白玉簪,她生得清麗纖纖,此刻眼圈透紅,更加楚楚動人,「她又打你了嗎?姑姑也很生氣,寧家小姐是出名的兇悍,苦了表哥了。」
盛蘭蕊知道殷鈺是為情勢娶寧瑜的,他身上系著盛家全族的命。
「她兇悍,我不理她便是。」
殷鈺笑,鬆開手問:「腳好些了嗎?下回走路要當心。」
盛蘭蕊白凈的臉上染了一抹紅,羞澀地垂頭:「我瞧見表哥心裡急,便走的快了,表哥,我擔心你。」
盛蘭蕊說完,把眼睛一閉,豁出去一般大著膽子偎到殷鈺懷裡,「表哥,從你娶了寧家姑娘,我這心裡——」
「殷鈺!」
寧瑜大喝一聲,提著劍幾個起步撲過來!
「……」
寧瑜提著劍,先看殷鈺,再看盛蘭蕊,她瞪著眼睛,咬牙切齒,「好啊!我才入門沒幾天,你就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在這院子里勾三搭四!你當我是死的嗎?」
殷鈺眼神愣了一下,他摟著盛蘭蕊:「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這是舅舅家的嫡女,我表弟盛蘭蕊。」
「表妹?表妹就能光天化日摟摟抱抱?臉呢?你們這對狗男女!」
寧瑜一劍刺過來!殷鈺護著盛蘭蕊,二指夾著劍用力一震,寧瑜退了一步,她氣得叫:「殷鈺,你敢打我!你當我稀罕你嗎?」
「寧姑娘!你別血口噴人!」
盛蘭蕊臉窘的通紅,氣不過也只是秀氣地撥高了點聲音。
「呸!」寧瑜啐了一口,「那剛剛是什麼?我血口噴人?殷鈺是我的夫君,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光天化日摟著別人家的夫君,還說我血口噴人!」
盛蘭蕊這一輩子沒這麼窘迫過,直被噎的講不出話來,二行眼淚流出來。
殷鈺沉下臉:「你胡說什麼!」
寧瑜棄了劍,衝上去掄手搧了殷鈺一耳光,殷鈺驚呆了,盛蘭蕊也驚呆了,寧瑜又踹他一腳:「狗男女!」
打了人,寧瑜提著劍便跑了,離開琉璃軒,寧瑜走路虎虎生威,她搓著手,心裡叫一個痛快!
「小姐,小姐!」
平安小跑追著寧瑜,又氣又擔憂,都哭了。
寧瑜回到屋裡立刻把自己陪嫁過來的,幾個貼心的丫環護衛嬤嬤都喊到屋裡來。
「你們,出去,找人多的地方,把恆王在府里跟盛國舅家大女兒幽會的事宣出去。」寧瑜吩咐。
李嬤嬤吃了一驚:「小姐,這事不能宣揚啊!」
陸嬤嬤也嚇了一跳:「小姐,我知道這事您吃了委屈,但是王爺早晚也是要納側妃的,這事宣揚出去王爺只會更加厭惡小姐。」
「我管他厭惡不厭惡,我只要讓人知道他對不起我,嬤嬤不用擔憂,我心中有數,你們趕緊去吧。」
寧瑜捧著茶碗,從容的喝茶。
一下午,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了,恆王跟寧國公府的女兒,洞房之夜打起來,鬧到了御前,成親沒幾天恆王便有了外心,跟表妹在府里公然幽會,寧家小姐氣不過大鬧王府,二人又打了起來。
皇后著人到王府傳話,讓寧瑜到宮裡去。
皇后一連多天沒睡好覺,被這一對新婚夫婦鬧的焦頭爛額。
「瑜兒,恆王跟蘭蕊是從小長大的,情分自然比旁人親厚一些,也是沒有什麼的,是你想多了。」
寧瑜跪在地上,臉板著,不服氣:「母后是偏袒他,親厚也沒有摟摟抱抱的,寧瑜是親眼看到的。」
被寧瑜頂了一嘴,皇后心裡不悅,「母後派了嬤嬤去教你道理,你竟然是全沒學到心上,恆王是什麼身份?他將來必定是要納側妃的,你現在就容不了,那以後還過不過日子?」
「母后是怪寧瑜不賢惠?那好,寧瑜在這裡向母后請懿旨,納盛家表妹入府,也省得王爺日日找我麻煩,我說怎麼王爺看我不順眼,原來根在這裡,請母后成全。」
寧瑜叩頭,皇后眉頭一皺。
寧瑜在心裡笑,皇後偏愛盛家,盛家是皇后的娘家,皇后自然會同意的。
第二日,皇後派人到王府傳話,喊殷鈺入宮。
正是晌午,午飯的時刻,皇后讓小廚房的人做了殷鈺愛吃的菜,還溫了壺酒。
「昨天,你那王妃到宮裡來,頂了母後幾句,向母后請旨要納蘭蕊為妃。」皇后夾了塊香嫩的牛肉到殷鈺的玉碗中。
殷鈺夾著菜動作一頓,皇后講道:「蘭蕊自然是要嫁給你的,這是多年前便定好的,只是她是你舅舅的掌上明珠,又是國舅府的嫡女,這位份自然是不能低的。」
殷鈺放下筷子:「母后想要蘭蕊也為正妃?與寧瑜平妻身份相等?」
皇后笑:「那是自然的,盛家是皇親,論親貴在寧國公府之上,怎麼能讓蘭蕊當側妃?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嗎?」
殷鈺沉吟著,說道:「母后,不可。」
皇后愣了一下,臉色一板:「怎麼不好?」
殷鈺抬手倒了杯熱茶,遞給皇后,說道:「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個節骨眼上寧國公府不能得罪,寧願委屈一下自家人,娶是要娶的,但是不好做的太過,否則那就是真的得罪寧國公府了。」
皇後點頭,這帝位,是她盛氏滿門的保命符,她也分得清輕重。
皇上下旨賜婚,將盛國舅的嫡女盛蘭蕊,賜給恆王府做側妃。
盛安街又添了茶餘飯後的熱鬧,恆王才娶了寧國公家的女兒,一個月沒到,又要納盛國舅家的女兒為側妃,看來恆王跟寧國公家的女兒,是真的不合。
既然是側妃,那自然是跟正妃不能比的,盛家為了大局也忍下了,一切從簡。
盛蘭蕊入了王府,殷鈺早前便讓人修了園子,親自題字,娶名叫扶蘭軒,盛蘭蕊喜歡蘭花,蘭花嬌弱,殷鈺便是從別處搜了不少珍品蘭花,擺在扶蘭軒中。
側妃今天入門。
王府又熱鬧了。
晚間,寧瑜在院中擦劍,一下一下,她想西北的草原,想風靈城的雨了。
門開著,她住在這裡,都聽得到外面的熱鬧,可見是真熱鬧,寧瑜歪著頭,漆黑的眸子中,一片霜雪一樣的寒。
上一次,他花了十一年,寵她,家她,實際他心裡究竟裝的是誰,她不清楚,她至今也想不明白。
或許,真的是盛蘭蕊吧。
平安紅著眼圈站在她身後:「小姐,你別難過。」
寧瑜笑,她怎麼會難過?她只會拍手稱快,以後他再有什麼需求,終於可以不用來纏著她了。
恆王昨晚宿在了扶蘭軒,一夜未離開。
第二天,王府就傳遍了,說是盛蘭蕊一早,顯些起不來了,面色卻嬌紅,可見昨晚恆王殿下是多麼的寵蘭妃啊。
一早,寧瑜在院子里練劍,平安從外面回來,氣紅了眼睛,外面的下人都是些勢利眼的,瞧見她家小姐不受寵,竟然膽敢對著她風言不語的譏諷。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給你出氣去。」
寧瑜收了劍,笑著講,平安哇地哭了,為自家小姐不憤,唧里瓜拉的把聽來的話全說給了寧瑜聽。
寧瑜握著劍,緊了緊手,她笑:「哦,蘭妃既然下床吃力,那如意,你差人去扶蘭軒,告訴蘭妃不必來請安了,好生歇著吧,早日給恆王生個娃,李嬤嬤,你去我的私庫挑點個補品,算了,被品容易被出事,你就挑些個玩意,要便宜的啊,送到扶蘭軒。」
吃了早飯,寧瑜便出門去了,她回了趟寧國公府,點了一隊人,直奔城外平頭山,最近山裡匪賊猖狂,大白天的都敢打劫,更是敢□□婦人,前二日更是慘死了一個十三歲的女孩。
平頭山地勢險,離京城有些距離,此地的縣丞也組人攻了幾次山,都是慘敗,報到京里,因為皇上病重,京中一幫人忙著算計,也無人費心。
一早,盛蘭蕊在房中,換了衣裳,梳了妝,正要去寧瑜院里請安,嬤嬤來報,說是華園來人了。
「姐姐真的說,不必請安了?」
盛蘭蕊說話溫柔,輕聲細語,如意行一禮,說道:「王妃體恤蘭妃,知道蘭妃昨晚你伺候王爺辛苦了,說了,不必請安了。」
盛蘭蕊著人賞了如意一錠銀子。
如意走後,盛家陪嫁過來的吳嬤嬤說道:「蘭妃,不去請安更好,那個寧家女可不是省油的燈,王爺寵愛蘭妃,她心裡定是醋意難平,去了,難保她不會傷了小姐,要知道,她可是連王爺都敢砍的。」
盛蘭蕊聽到嬤嬤誇殷鈺寵愛自己,心裡一甜,臉上微微泛紅,溫柔地笑:「姐姐只是脾氣耿直,嬤嬤莫要胡說。」
吳嬤嬤笑,扶著盛蘭蕊起身,到院子里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