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姦情
「今天我又瞅見徐老師幫陳老二他媳婦兒挑水了。」
「啥?徐老師幫陳老二他媳婦兒挑了半天水?」
「你還不知道?徐老師和陳老二他媳婦兒一起在井邊呆了半天了都。」
「聽說沒?陳老二他媳婦兒和他小舅一起呆了半天。」
「這算啥,聽說上次兩個人還在井邊抱在一起了呢。」
「哎呀媽呀,你都不知道,陳老二他媳婦兒和她小舅公公抱一起啦。」
「啊,陳老二他媳婦和他小舅公公抱在一起還失蹤了半天?」
「陳老二他媳婦兒和他小舅公偷著好啦。」
「陳老二整個就一土鱉,倆人都明鋪暗蓋拉,還沒事兒人似地。」
「真他媽完犢子,要我媳婦兒這樣非揍死她不可。」
「……」
謠言一點點的圓滿,雖然我和徐放是連手都沒牽過的關係,可是這並不能消解陳老二的怒火,他一手使勁拽著我的手臂,一手插上了房門,然後狠狠的把我甩了出去。
頭重重的撞在了炕沿上,有東西流下來迷濛了眼睛,伸手一摸,紅的刺眼。
「你***死不要臉的臭婆娘,**的給老子帶綠帽子啊?」他一邊罵一邊拽著我的頭髮對我拳打腳踢。
「我沒有,陳老二我**,你冤枉我,我沒有。」我大叫。
「你沒有…你沒有…你沒有外面能傳出那些好說不好聽,見不得人的話?**的啊?」他一邊罵一邊打,手上一使勁,把我拽了個趔趄,撲倒在地上,他使勁在我的腰上踹了好幾腳。
「嘭」的一聲門被突然撞開,公公婆婆和徐放一起涌了進來。
公公過來拉起陳志宏,婆婆順勢扶起了我,陳志宏回頭看見徐放,眼睛登時紅了,張口就罵:「姓徐的,你***吃俺們家的,喝俺們家的,你***還想睡俺們家的是不?**的啊。」罵著罵著,眼淚突然流了出來,他也不擦,接著罵開:「你們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啊,王帶弟你個**,別人都用拖拉機結婚,我***大頭,想你開心去弄了輛大客車來你;別人彩禮也就一千五,我***給你三千,還他媽不滿足啊,還***給我偷漢子。還有你,虧你念了那麼多年書,來偷你外甥媳婦,你還是人么你,操,呸!」一口濃濃的痰吐在徐放的腳旁。
公公的臉色很難看:「夠了,還不嫌丟人是不?」
「做都做了,還有什麼怕丟的,你不罵她們沖我嚷嚷什麼?」陳老二大叫。
「你給我閉嘴!」公公忍無可忍隨手甩了陳志宏一個嘴巴,強行的把他拉出去,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呆站一旁的徐放,狠狠的嘆了口氣。
徐放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他獃獃的任陳志宏辱罵,獃獃的看著婆婆給我擦洗傷口,一直到婆婆要看我身上的傷,他才獃獃的走出去。
「帶弟,我知道你們之間沒啥,也知道你受了委屈,想哭就哭吧!」婆婆看著我身上的青紫交加,不無感慨的說。
「媽……」
我趴在她身上,大聲的哭起來,眼淚再也止不住。是的,我受了委屈,一直一直都好委屈,我沒有對不起誰,為什麼我生來就好像對不起誰?一直要去償還去承受,不能有任何怨言,不能有任何希翼,既然生活可以這樣絕望,又為什麼要讓我來這人世走一朝?
婆婆輕輕的拍著我的背,任我哭濕了她的衣衫,只是輕輕的拍著我的背。
後來,婆婆告訴我說是徐放去地里找他們回來的,路上已經和他們說清了一切,也說了他準備搬出去住,雖然彼此間沒什麼,畢竟人言可畏,當避則避。
公公略微挽留了下便答應了他,所以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公公就組織人在中學的辦公室里給徐放砌了一鋪小炕,等燒乾了就讓他搬過去。
其實,他實習的時間只還有不到一個半月,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麻煩的,不過陳老二整天陰陽著臉,也是沒辦法。
從他搬出去那天,我就再沒見過他,早飯他自己解決,午飯和晚飯都是婆婆送過去的。雖說婆婆信任我,可是她徹底的決斷了我和他見面的可能。
一天,一天,數著日子過日子果然難過,陳老二雖然沒有天天為難我,但是時不時的還是會對我橫眉立目,罵我水性楊花,然後一頓暴虐。
一個月的時間實在算不得多長,雖然我有度日如年的感覺,可是每一想到他要離開,卻又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也許我確實是不要臉的,雖然沒有過什麼實質的越舉,心裡卻難免有所期盼,我想,我是喜歡他的,雖然有些朦朧,可是不能否認,我想他,我想見他!
越是臨近他離開的日子,我的想念就越是嚴重。我上地的時候總是繞遠路過學校,可是校門並沒有他的身影,我知道他也許正在上課,正在教那些孩子講道理,讓他們遠離暴虐的性子和無知的人生。
他曾和我說過:「帶弟,你知道嗎?因為我們生活的地方太過閉塞貧窮,所以外面的世界幾乎和我們脫節,外面的路很寬擴很平坦有很多條,來往的車也很多,因為有很多的選擇,城市雖大,人們只要選擇一條最適合的路就可以很快的到達目的地。而且每天來回有好多趟同樣路線的車,隨時都可以坐到,不像咱們這裡,一天只通一趟車,路也只有一條,即使鋪滿石子坑窪不平,錯過了,就沒有了。」
他還和我說過:「帶弟,你知道嗎?其實電視里的故事並不全然欺騙,因為很多地方有很多個傳奇,不乏美麗的,幸福的,當然也有醜陋的哀傷的。但是,外面是男女平等的,是沒有包辦婚姻的,年輕的男女可以自由的去選擇喜歡的異性,然後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了解,去確立一種盟約似的關係,那就是婚姻。其中有酸澀有甜蜜,但是人們總是很用心的去守護著這份關係!」
他也曾告訴我說:「帶弟,如果有可能,不要麻木的過日子,我們的世界不應該只有荒涼的山坡,干涉的泥土。我們應該想辦法把荒涼變成繁華,把干涉化成充裕,如果你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那麼你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你一直看到的,等你對所有視若無睹的時候,你終將麻木,再也找不到一絲喜悅。」
其實,那時候我並不很懂他的話,路不是只有一條的嗎?婚姻不都應該是父母做主的嗎?一個女人如果嫁了人,不就應該嫁雞隨雞的守著那個男人當鍋台轉嗎?
可是,心裡怎麼這麼苦呢?好像吃了草根一樣。
朦朧的記憶里,母親總是對父親唯唯諾諾,不管那男人是多麼的不講道理,她也總是順從的做著一切。在父親的理念里,女兒都是賠錢貨,是不能和他的寶貝兒子相提並論的。所以,母親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對我尤甚,誰讓我是個不該來到這世界的沒田沒地的白吃飯呢!
可是,我卻總是想去抓抓那大而粗糙的雙手,想像弟弟一樣膩在那溫暖柔軟的懷抱,但直到她消失不見,我也沒有嘗過那種滋味。
「路,真的可以很平坦很寬闊有很多條的嗎?為什麼我們這裡只有一條崎嶇的山路呢?」
我站在山坡上的苞米地邊,看著山下的鎮子,這裡有兩百多幢房子,有水泥瓦房,也有茅草破屋,它們分佈在一條路的兩邊,四散開來,把中間的土黃道顯得彎曲細長。
「你心思啥呢?還不快過來追化肥!」陳志宏在那邊大聲喊道。
收斂思緒,我倒了半盆尿素,埋身在苞米地里。
月朗星稀,蟲鳴陣陣,微風夾帶著幾許落花飄飄搖搖,這是個美麗而安逸的夜晚.我的心情同樣美麗安逸,今天陳老二不在家,他大姑娶兒媳婦,因為住在鄰鎮,所以他要在那裡住,有三天的時間我不用面對他,公婆今天早上也一起去了,我自由了。
夜很安逸,空氣很親切,蟲鳴很親切,花草樹木,田野大地都很親切,這還是我第一次感覺生活如此美好.
心裡在打鼓,有些臉紅,為我荒唐的想法。可是想來想去都睡不著。我高興,我興奮,感覺理由也是那麼充分,多好的機會啊,我可以去見他,在這個無人的夜裡我終於可以去見他,沒人管的了我。
我知道,在經過那些謠言之後,我不應該去見他,更何況是在這樣一個晚上。可是,村裡人不早說我不安分了嗎?安分,也許從來就不是我王帶弟該有的表情,所以我把自己打扮的美麗。
臉上擦了厚厚的煙粉,很白;眉毛上也重重的畫了幾筆,很黑;嘴唇上塗了濃濃的紅艷,不是一般的紅。
我對鏡梳妝,頭髮上打了許多頭油,梳的油光水滑,換上漂亮的百花裙,一切就緒,我大踏步走出陳家。
心情說不出的忐忑,他會願意看到我嗎?看見如此好看的我,他會怎麼樣,會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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