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鴻一劍
葉擎同樣有幾分驚訝，但很快瞭然。
這倚天劍，無愧神鋒之名。
至於斷成兩截的血絕劍，以魔氣懾人心魄見長，自身鋒利、硬度遠遠比不上倚天劍，被斬斷也在情理之中。
趁他病要他命！
更恐怖的劍光炸開，耀眼刺目，倚天劍一刺一收，隨即「錚」地一聲歸入劍鞘。
「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葉擎的奪命十三劍——流光轉瞬，快到了極點！
就算是地階巔峰，也很難躲避，何況唐淵因為魔門至寶被斬斷，心情處於劇烈起伏中，等他回過神，已經晚了。
唐淵僅僅感覺到胸口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沒有痛覺。
再抬眼，顛覆他認知的強敵，往山下跑去，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感。
「華山……竟然有如此恐怖的高手，他在害怕什麼？竟然不殺我？」
唐淵心有餘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好像只是衣服破了一些？
直至他動用內力，氣血運轉，他才察覺到身體異樣。
「好快的劍，好利的劍！」
「我剛才不該掉以輕心，如果我全力發揮，如果我沒有因為血絕劍斷開而失神……」
唐淵滿臉悲愴、悔恨，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
他小心翼翼地邁步，艱難地彎腰，撿起血絕劍的斷劍。
踉蹌著，一步步隱入黑暗中，所過之處，留下一滴滴鮮血軌跡。
那快若閃電的一劍，劍尖貫穿他的胸口，在心臟上留下了細如毛髮的貫穿傷，同時十分詭異，他無法用內力封住傷口，只能延緩血液流逝的速度。
他已然知道，身上最好的療傷丹藥，也不會起到效果。
最後的結果，他會失血而死！
「大家小心點，劍墳異動，玄階之下，不得靠近！其他人，跟我前往劍墳，裡面的魔劍詭譎異常，所有人務必全力運轉心法，同時屏息靜氣！」
兩大長老被倚天劍的劍氣驚動，在倚天劍出現的剎那，他們所有人的劍都震動了一下，豈能沒有察覺？
確定來源於劍墳，他們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劍墳凹坑上，兩大長老失聲尖叫，「趕緊彙報宋師兄，血絕劍不見！」
……
深夜，華山山腳小樹林。
十多名黑衣人，不時投向幽深寂靜的華山入口。
「大長老神功無敵，又有枯木功偽裝，應該不會失誤。」
「廢話！你是沒見過大長老的血魂十三劍，當年一人之力，在一炷香時間內擊殺十多名同階高手，他拿到血絕劍，那就是如虎添翼，殺得華山血流成河都沒問題。」
「嘖嘖，風水輪流轉，如今又是三絕聖門重新崛起的時候到了，那些正道偽君子，一個都別想跑。」
森林裡，幾位小頭目忍不住竊竊私語。
身形乾瘦的四長老抱熊閉目養神，直至聽到異動，猛地睜眼。
「誰！」他扭頭看向聲源。
月光下，樹影簇動，佝僂的矮小身影，攙扶樹榦，呼吸有些粗重無力。
「我……」唐淵的聲音傳來。
眾人頓時大喜，「大長老回來了！」
紛紛圍上去，火把亮光照耀，一個個臉色大變。
唐淵面無人色，就跟鬼一樣，蒼白得彷彿血液流幹了。
「逃！」唐淵用盡最後力氣，吐出一個字，無力地丟出兩截血絕劍斷劍，轟然倒地，再無聲息！
「大長老！」
「怎麼會這樣？」
所有人才注意到，唐淵黑色衣物顏色明顯不對勁，更深、濕漉漉的，雙手都是血液！
「死了！」四長老俯下身查看了一下，面色煞白，三絕魔門的最強者，死了！
在他們看來，取回血絕劍，對大長老是探囊取物一般簡單，才對。
卻是生生地流干血液，靠著復興聖門的執念，回到這兒。
「走！立即離開。」四長老聲音顫抖。
彷彿茫茫夜色中隱藏一隻食人巨獸！
他扛起唐淵屍體和斷成兩截的血絕劍，所有人緊隨其後，使盡平生吃奶的力氣，狼狽逃竄。
……
深夜，華山人聲鼎沸。
所有華山弟子、劍奴，在各個峰里搜索了一個時辰。
代掌門宋子明帶著實力最強的三位長老，順著血跡，追蹤到了山腳小樹林，確認了偷走血絕劍的人最後消失的地點。
「此人意志力驚人啊，一路流血逃到了這裡，被人接應走。」
「可惡！我們要是早點發現血跡就好了，或者有神劍山莊飼養的獵犬，絕對能追的上歹人。」幾位長老憤憤不平。
奇恥大辱啊！早就料到有人會潛入華山，千防萬防，卻沒想到對方是奔著血絕劍去的。
「唉，時也命也，這人不死也重傷了，指不定實力會因此倒退。」宋子明目光深邃，盯著那一灘血跡。
「我現在最疑惑的是，是誰擊傷了此人，能拿走血絕劍的，必定是實力強大的邪道中人，至少是地階。
「據林長老所言，察覺到駭人劍氣后，他們就直奔劍墳，到達目的地，不超過半柱香的時間，戰鬥結束太快了，似乎另一方有碾壓性的實力。
「其次，從一路血跡量判斷，歹人傷口應該不大，怎麼會遲遲不去止血，就算是斷臂斷腳，以我們地階的實力，就算無法治癒傷口，用內力封住經脈，還是沒問題的。」
宋子明不斷說出心中疑惑，太奇怪了！
「會不會是太上長老？」
「不可能，他避世前就說過，除非華山即將滅門，要不然他不會過問門派之事。」宋子明嘆了口氣。
幾人皺眉沉思，隱隱有些心悸，他們在其他峰都察覺到了那一股強大的劍氣。
「你們還記得六年前，朝陽峰一股讓萬兵臣服的磅礴劍氣嗎？」左側一位長老飽含深意地提醒。
眾人一怔，這也是可能性的一種。
「……」
「算了，等掌門出關，讓他煩惱去吧。」
宋子明擺擺手，「既然沒追到，立即返回，你們幾個，駐守千劍峰，血絕劍沒了就沒了，但英雄冢不能出事，裡面的……要是跑出來，整個門派都會被傾覆！」
「是！」幾人神色一變，趕緊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