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獨立的人
看稷王對此事當真不介意,其他皇子也都放寬了心。
「是啊,臣弟瞧著這位陸家小姐腦子裡的確有問題,其他女子都是想著法子往皇兄身上撲,為了能看皇兄一面恨不得去高山燒香拜佛,若是讓她們嫁給皇兄,對於她們來說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唯獨這個陸家小姐,跟正常人的思緒非同一樣,如今是成功逃跑了,飢一頓飽一頓,現在還不知道在哪乞討要飯呢!」
沈茜茜的腦袋都快低到了地上,聽到他們越說越過分,連著乞討要飯的話都說了出來,她氣打不一出來,她沈茜茜是什麼人,怎麼下場就非得要飯呢,以她的能力怎麼就不可能現在飛黃騰達了呢?
真是太侮辱人了!
本來想反抗,一抬頭對上那雙犀利想在她身上戳洞的眸子時她又像泄氣一般垂下了腦袋。
「聽說那日張大人遇刺的那日陸家小姐正實行她的逃跑計劃,剛好趕到了林韻樓…莫不是陸家小姐心虛,畏罪潛逃了?」
皇子們哈哈大笑起來,沈茜茜心裡直冒火,她一抬頭,又撞上了那個極其犀利的眼神。
沈茜茜這回沒有立即退縮,她將目光迎了上去,面前的人被她突然的「挑釁」逗得笑了出來,他又往前了一小步,「小丫鬟你說說,那陸家小姐是不是畏罪潛逃?」
沈茜茜沒來由的心虛起來,「我…我看她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
十八皇子走了過來,直接否決了她的看法,「你又不是當事人你怎麼會知道她是不是那樣的人,依我看人的經驗,她就是那樣的人!」
「十八皇子又沒見過她又怎麼這般肯定她就是那樣的人,評論一個沒見過的人怎麼能靠直覺斷定呢?」
沈濤語噎,他瞪了沈茜茜好久,憋出了一句話,「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伶牙俐齒!」
「十八弟,看樣子那小丫鬟頗受瑾王的寵愛,你可悠著點教訓。」
沈深淡淡的飲了茶,「本王何時表現出了寵愛她的樣子,本王現在巴不得把她送走呢,這樣沒規矩的丫鬟,十八弟也別手下留情,只管教訓就是了。」
沈深這樣一說沈濤反而下不去手了,他悻悻的坐了回去,「皇兄真偏心。」
沈深沒有理解他的腦迴路,「本王可是一心向著你的。」
沈行摸了摸沈濤的腦袋,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十八弟是誤會了。」
「我可沒誤會,哪有丫鬟敢跟主子這般說話的,定是一個瑾王十分喜歡的丫鬟。」
朗聲大笑聲隨即而起,沈濤雖有不滿但也只能噘嘴抗議,他又想了想,「話說陸良休夠倒霉的,受女兒連累,被父皇暫扣留在了青昭。」
沈束看著空氣,幽幽的嘆了口氣,「比起陸良休,我倒覺得青昭知府最可憐,這件事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的,還是一個這麼大的案件,身為青昭知府他的責任最大,若是一直查不出他怕是要夜夜憂愁難眠了。」
「豈止是難眠,過兩日他還要進京來給父皇稟報新的案情,這兩日要還是什麼也查不出,他估計都要抓心撓肝了。」
幾個皇子眼看聊的時間已經不早,他們起身就要告退,沈深也沒留他們吃飯,沈深把他們送到了門口,皇子們相繼離開。
最後走的是沈束,他拱手行了禮,「今日來晚沒趕上與皇兄聊聊皇兄在青昭的生活,等改日臣弟一定單獨來拜訪皇兄。」
沈深笑道:「好,本王隨時歡迎。」
沈深從北昭帶來了不少東西,從昨夜到現在沈深一直沒來得及讓下人把東西規整到屋裡,皇子們離開后末七就讓人把東西搬到了浩軒隔,沈茜茜幫忙把搬進來的東西歸置好。
沈茜茜收拾的時候才發現沈深帶來的東西並不是些金銀財寶、瑪瑙陶瓷,除了一小部分生活用品,而最多的東西竟是一些各種各樣的茶葉。
沈深送完皇子們來了浩軒閣,他坐在了桌案前,拿起一直狼毫筆書寫起來。
「怎麼樣,你發現問題了嗎?」
沈茜茜正把茶葉安置在架子上,聽到沈深的話,她沉思了片刻,「我離近束王時聞到了他身上帶有一點點檀木香,這個香味我是在皇宮裡聞到過的,他確實進了宮…我瞧著束王人挺好的,你怎麼懷疑他有問題呢?」
「你是瞧著他長得好吧?」
沈茜茜被嗆了一下,她繼續擺著茶葉,「束王確實看的沒有那麼簡單,他說的話好像有意無意的在提點著什麼,倒讓我感覺他像是那個丞相大人的人。」
沈深繼續寫著文書,他也沒抬頭,「你再好好想想他剛進來時說了些什麼,他刻意說了丞相與皇上的談話,他若真是丞相的人你覺得他會故意說出出賣丞相的話?」
「你是說他不是丞相的人,那他是誰的人?」
沈深抬了眸,語氣帶了些重量,「他不是誰的人,也不會成為誰的人,他是一個獨立的人。」
沈茜茜覺得他說的好繞口,仔細想想就明白了沈深話中的意思。
起初的局勢沈茜茜算是在心裡有一個大的概念,所有皇子中隱隱的分成了三派,一個是稷王,一個是沈軻,另一個就是沈束,丞相是沈軻的一方,死的張守翰也是沈軻的人,沈束自成一派,還未招攬到人,現在他的存在不算明顯,而瑾王是稷王的人,三派剛剛穩定成立,剩下的其他皇子還未表明立場。
沈茜茜這段時間也看明白了,沈深的記憶並非那麼簡單,這裡面牽扯的太多,也太過複雜,要想幫助他就必須把這些一點點理清,一點點的幫助他找回自己的記憶。
「本王瞧著你還不算太笨,本王的一個眼神你也知曉去做什麼,本王這幾天越想越後悔,越想越覺得不應該草率的把你留在身邊,總算讓本王沒覺得那麼吃虧了。」
沈茜茜站了起來,「喂,沈深,你是把我當成了傻子嗎,好歹我剛剛也不顧體面的去幫你探了束王,你以後對我說話客氣些。」
沈深冷冷的笑了一聲,「沈茜茜,你敢說你自己對束王沒有一點私念?」
沈茜茜清了清嗓子,她發現自己越說越說不過沈深,轉過身繼續擺放茶葉了。
「我出去看看下人把東西歸置好沒。」
馬車上的東西基本都已經卸了下來,沈茜茜繞了一圈看沒事了她就又回了浩軒閣。
浩軒閣的屋子外,末七時不時地扒著腦袋看著屋子裡,沈茜茜拍了拍他的肩膀。
「鬼鬼祟祟看什麼呢?」
末七也算膽子大的了,但自己「偷看」裡面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所以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撫著胸口,「沈小姐你嚇死我了。」
「還嚇死你了,這麼大個男人,至於嗎!」
沈茜茜順著末七的角度往裡面看去,屋子裡面沒什麼奇怪的,只有一個身形從柜子上拿了一盒茶葉,然後坐在了桌子旁準備沏茶。
「末七,你不會閑到這種地步了吧,這有什麼好看的?」
沈茜茜有些奇怪,「不過話說回來沈深一般做事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怎麼自己沏開茶了,真是罕見,他沒喚你進去嗎?」
「哎呀沈小姐,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瑾王有一大忌,就是喝茶,必須自己沏,因為瑾王沏茶自由自己的一套方案,主要是太複雜,交給別人總是辦壞,我們瑾王在這方面很講究的,必須親自動手。」
沈茜茜覺得他誇大其詞,「不就沏個茶嗎,能有多難?」
「我從小就跟在瑾王身邊,偷偷學到現在都不會,沈小姐應該能想象的到有多難吧?」
沈茜茜還是不信有那麼難,「我就不信,那麼簡單,再難我看一遍就會了。」
末七被沈茜茜再次嚇了一跳,他激動道:「千萬不能碰瑾王殿下的茶!」
「嗤,看你那樣,就算碰了會怎麼樣呀?」
末七用掌比作刀,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抹。
身後有人叫末七,末七臨走前再次善意的提醒道:「沈小姐,不要碰瑾王的茶葉,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