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架勢
沈深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進宮了,本王身為主辦自然要早一些去督察辦事人員,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趙陵柏眨了眨眼,笑了笑,「等等,還有一個地方沒讓你們看呢!」
沈深的眼神帶有警告,「最後一個地方了。」
「最後一個,我保證。」
整個府邸並不小,沈深和沈茜茜跟著趙陵柏左拐右拐的進了房子的後面部分,越走越與前面的風景大不一樣,最裡面的牆壁還未粉刷,就是清一色的白壁,白壁旁還爬滿了正在延伸身段的爬山虎和無名的野花。
沈深避開了腳下的荒草,環顧著四周,「白壁牆,雜亂無章的荒草,趙陵柏,你這是要把一個趙府分成兩個世界嗎?」
「什麼呀,就短短的一個月,這麼大的府邸我怎麼可能來得及都收拾乾淨。」
沈深在一個空地上站定,緊繃的神經鬆了松,「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沈茜茜笑了出來,「噗嗤。」
趙陵柏不滿的嘟了嘴,他也不跟沈深計較,他一指院子里靠西的一堵牆,「你們看!」
順著他的手看去,沈茜茜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普通圍牆,沈深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牆的那邊是你的星暖院。」
「真的呀?」沈茜茜的眼睛亮了亮,「那這麼說我們以後就能常聯繫了,或者說我一想你就可以翻牆過來找你了?」
「嗯嗯!」
看著兩個人高興的手舞足蹈,沈深真是頭疼的很,他有些後悔,他早該把王府這旁邊唯一一個府邸買下的,就應該徹底斷了趙陵柏的念頭。
沈深搖了搖頭,不想再理會二人,他提著衣袍轉身走了出去。
「噯你們看,這竟然有一個古井!」
沈茜茜叫住了兩個人,她準備扶著井台巴望裡面,髒水上面飄浮著敗落的殘葉與垃圾,任誰能想到平靜無瀾的水裡驀然乍起,水花四濺,一個腦袋探出。
男人袖間驚現匕首,刀口奔著遠處的趙陵柏飛去,沈深騰身一躍,擋在前面,與男人打了起來,男人沒有花招,但招招狠毒,如同專業的殺手,沒有能應對之人一招就能被他致命,沈深以手格擋,也不過多虛招,以狠制狠,以毒制毒,專業的殺手不可能輕易離去,糾纏許久后他仔細斟酌,脫離沈深的攻打,躍出了牆圍。
沈茜茜跌落在古井旁邊,剛剛男人乍現時她正在旁邊,要非是男人的目標,她此刻怕是也成了刀下鬼了,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奔到了趙陵柏的身邊,檢查著他的身子,「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趙陵柏喘著粗氣,瞪著眼睛像是還沒緩過來,「我沒事,多虧了沈深。」
沈深一把拉起了趙陵柏,「來人丟下近處的沈茜茜直奔你,他是專門來殺你的。」
「難道是我得罪的人太多了?」趙陵柏拍著衣服後面的臟,「我是欺負過不少人,可也不至於來殺我吧?」
沈深拿出一張帕子仔細擦著手,他平靜的開口,「不至於,沒這個必要,依本王看不是你的仇家,而是你趙家的仇家。」
趙陵柏仔細想了想,他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可能,我爹為人正廉,後來功績大為了避身甘願外封離京,這麼多年過去我爹早就對他們沒有威脅了。」
沈茜茜說道:「有清廉就有貪腐,貪腐的政敵自古就是清廉之人,也許是你爹與那人之前結的梁子太深,如今他的兒子勢單力薄的進京自然不能放過。」
沈深擦拭手的動作頓了頓,他看著空氣沉思著,片刻后他開口,「這事還需要查下去,當務之急是進宮,天色真的不早了。」
沈深等人乘上馬車趕往宮中。
他們進宮相比其他人較為早,進了午門馬車還能往前溜達一點路程,但就是不能再駕馬了,車夫下車牽著馬往前走。
宮裡此時還是很安靜的,這安靜沒多長時間,一個怒斥聲漸漸清晰傳了過來。
「混賬東西,怎麼伺候的!」
沈茜茜和趙陵柏左右一邊一個往外探著腦袋去尋那個罵聲的根源,頤指氣使的是一個中年男人,他一身官服,官服上銹著玉立錦雞,他面色凜然,留著黑色鬍鬚,怒罵起來更是給他添了一份威嚴之氣。
沈茜茜輕聲嘆著,「皇宮盛地,好大的架勢!」
趙陵柏看了一眼,放下了窗帘,「能不有架勢嗎,這可是我們南陵最威風的丞相大人!」
「他就是那個丞相?」
沈茜茜忍不住又掀簾看了一遍,她伸回了腦袋,打量著那個靠在車壁的少年,「你好像很討厭他?」
趙陵柏不掩飾眼睛里的厭惡,「他與我沒什麼過節,但他與我們趙家是世代仇敵,我爹娘從小就告訴我,南陵最大的惡人就是丞相李宗齊,他囂張跋扈,作威作福,欺負百姓,無惡不作。」
「這麼猖狂?這麼猖狂的人皇上怎麼能容忍的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趙陵柏一副鄙夷她見識短的樣子,但還是十分有興趣的湊到了她的面前,跟她解釋道:「你知道他為什麼對八皇子那麼好嗎?」
沈茜茜搖了搖頭,趙陵柏更是被激起了話語,「他可是八皇子的親舅舅!」
「啊!」
看到沈茜茜驚訝的樣子,趙陵柏滿意極了,「八皇子的生母並非是王貴妃,八皇子的生母是丞相的親妹妹,那時候八皇子的妹妹可是寵貫六宮,皇上極其寵愛,第二年就被皇上封了皇貴妃…」
趙陵柏說到這看了看正在閉目養神的沈深,他又壓低了聲音,「地位堪比當年的先皇后,只是這位皇貴妃命太薄,生八皇子時難產,產下八皇子就撒手人寰,皇上為什麼對八皇子這麼寵愛,我就這麼說,這麼多皇子中哪個有資格與八皇子一樣能跟兩位嫡子相提並論的?他絕對是唯一一個。」
沈茜茜分析,「八皇子是皇上的寵妃所生所以才讓皇上這麼重視…那這麼說那位丞相也是沾了妹妹的光才有今日的榮寵?」
「是啊,皇貴妃可就丞相一個哥哥,兄妹倆相親相愛,皇貴妃臨終前還一頓懇求皇上能善待哥哥,皇貴妃去世后皇上悲痛欲絕,對待丞相那更是萬分寬容,即便丞相做了再不對的事皇上也只是警告,從未下過狠手就是念及他是皇貴妃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