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仁慈
韋玉文有些意外的看了田渝一眼,說道:「田子所言……」
韋玉文還沒有說完,齊君卻不幹了,十分憤怒的說道:「你說什麼?寡人要修建一座宮殿而已,還需要寡人自己出錢?整個齊地都是寡人一人所有,還要寡人出錢?傳令下去,增加徭役,同時將四進位改為五進位,這樣一來,不就可以在不增加賦稅的情況下,收到更多的糧食了嗎?」
韋玉文急忙說道:「主公萬萬不可啊!如今齊地國人已經生活無著,餓殍載道,勞役繁重了。去年齊地已經發生了多起因為國人無法生存而暴動的事件,再增加勞役與賦稅,恐怕會讓更多國人承受不了而暴動啊,陛下!」
茅秀仁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大事呢!對於那些暴動的國人,直接派人鎮壓就是了。」
韋玉文憤怒的看了茅秀仁一眼,讓茅秀仁閉嘴。齊君面無表情的看著韋玉文說道:「茅子所言極是,對於那些無禮暴動的國人,不僅要鎮壓,還要將他們的屍首掛起來示眾,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在有膽量暴動。對於那些拒不服從勞役與賦稅的國人,那就將他們的腳砍下來,這樣一來寡人就不信,還有其他人敢不遵從。」
茅秀仁無事韋玉文的警告,在齊君剛說完急忙說道:「陛下英明,這樣一來齊地國人必然會乖乖出人出力,為陛下修建宮殿。」
齊君也很得意,韋玉文很憤怒說道:「陛下,這件事……」
齊君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直接大手一揮,說道:「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你們都退下吧!」
齊君說完,率先離去。韋玉文怒火中燒的看著茅秀仁,茅秀仁絲毫不懼,在韋玉文面前瀟洒離去。田渝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田渝心裡很認同韋玉文的觀點,但是卻沒有如同韋玉文一般據理力爭,因為田渝心裡知道,這是無用功。田渝看著韋玉文,有心安慰兩句,但是卻被韋玉文憤怒的瞪了一眼,把他當
成了茅秀仁之流,這讓田渝有些無奈。
田渝回到了府中,向自己的門客說起了朝堂之上的事情。門客也只能感嘆道:「韋子所言皆是肺腑之言,可惜齊君聽不進去。近年來,隨著年紀的增長,齊君不僅越來越奢侈昏庸,而且也變得越來越暴力。在齊地您的威望已經不輸於齊君,為了齊地百姓不如……」
田渝被嚇了一跳,面色如土的說道:「這番言語實乃大逆不道,請先生日後不要在提及。」
門客說道:「皆是肺腑之言,請主公認真考慮。」
韋玉文搖了搖頭,說道:「先生只看到了一點,卻沒有看到另外一點。齊地不僅僅是齊君的齊地,還是大鄒的齊地。」
門客說道:「雖然齊君是大鄒開國功臣之後,可是已經過去這麼多代了,如今齊君與天子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沒有以前那般密切了。況且,韓趙魏三地,不是也得到了天子的冊封嗎?」
田渝說道:「韓趙魏三地雖然得到了天子的冊封,可是先生不要忘了他們三家同性,三家嚴格來說都是與天子同族。這樣的關係,可不是我田家能夠比擬的!」
門客說道:「主公深謀遠慮,是屬下考慮不周。可是如今怎麼辦?難不成眼睜睜看著百姓受苦?」
田渝想了許久,對著門客說道:「在我田家的封地之上,向國人借貸糧時用五進位,而還貸時用四進位,不夠的我田家代出。」
門客說道:「主公仁慈!」
田渝說道:「此事悄悄進行,不可聲張!」
門客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
韋玉文很無奈,對於齊君如此荒唐的決定無可奈何,只能約上自己的老友,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侯曲濱齊地柔家地位最尊崇之人,韋玉文也出身柔家,所以兩人關係密切。酒席之上,韋玉文向侯曲濱說起了齊君的荒唐政策。侯曲濱感嘆道:「按照齊地的標準四升為豆,四豆為區,四區為釜,十釜為鍾。如今變成了五升為豆,五豆為區,五區為釜,十釜為鍾。這樣算下來,名義上是維持了稅率不便,但是實際上卻讓百姓負擔更重。這樣一來,恐怕會有更多百姓流離失所啊!」
韋玉文嘆了口氣說道:「是啊,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啊!可是齊君心意已決,根本就無人能夠勸動。」
侯曲濱說道:「是啊,今年恐怕又會有許多國人活不下去。」
韋玉文想了想說道:「齊地曾是柔家起源之地,柔家在齊地影響極大,你看能不能……」
韋玉文還沒有說完,侯曲濱就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我今天總算明白了,在齊君眼中,你為什麼不如田渝。因為田渝比你更加了解齊君,田渝知道以齊君的性格,你們都勸不動,更何況是我了。所以,即便是他也不同意齊君的政策,但是當齊君下定決心后,田渝不會激烈反對,因為這樣會讓齊君不適。」
韋玉文不悅的說道:「那隻能證明他很會做官,而且是一個佞臣!」
侯曲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韋玉文的脾氣並未多說什麼。田渝雖然放棄了,但是韋玉文不曾放棄,因為他是韋玉文。韋玉文又想到了一個方法,說道:「我想到了一個阻止齊君的方法,你幫我參謀參謀。齊君荒淫無道,逼的齊地國人無法安生,你覺得天子知道后,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
侯曲濱小聲說道:「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你也知道歷來齊君與天子之間的關係都很密切。齊君雖然與天子不是同族,但是卻是大鄒最大的功臣之後,天子也不會難為他。而且,離開天子對於各地諸侯之事也都很少過問,只需要按時繳納貢品即可。天子對於諸侯之間的爭鬥都不曾過問,你覺得這些事情,天子會放在心上?」
韋玉文說道:「可是再這樣下去,齊君恐怕……」
侯曲濱說道:「你還不明白嗎?不管齊君怎麼兇殘暴虐,只要有天子在,齊地依然會是齊君的齊地。只要天子不允許,誰都搶不走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