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

大雪山，終於傳來了異樣的元氣波動，一道人影出現在山腳下，面對著眼前營帳，久久不語，眼神迷離，似乎在思索久已遠去的記憶。.wenXuemi.Com

營帳前的衛士，看著眼前青袍之人已有小半個時辰，可是那人卻一動不動，仍由寒風吹拂袍襟，衛士本想上前喝問，卻攝於此人氣勢不敢上前，唯有小跑著去通知自己老大了。

大帳之內，皇甫允石和笑塵子已經等了三天，笑塵子也已經失去了三日前運籌帷幄的淡定，事實上，他已經被暴躁的皇甫允石埋怨了三天，要不是自己好聲安慰，估計已經上演全武行了，現在的他早已經頭都大了。就在此時，帳外傳來一聲「報！」

笑塵子眉頭一皺，沒好氣的道：「死進來！」

帳外衛士一愣，這兩天老大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啊，自己為了這點小事進去打擾……完了完了……真在猶豫之間，大帳之內又是一聲怒喝傳來，「快給我滾進來！」

衛士嚇得渾身一抖，連滾帶爬的進了帳內，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報…報主上，帳外有一個身穿青袍的人，在門口一動不動，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

皇甫允石聽了，破口大罵，「媽的，這點小事也辦不好，不會把那人趕走么？」

笑塵子確實神色一動，「那人相貌如何？」

衛士如此這般一形容，笑塵子頓時哈哈大笑，「皇甫兄，主上來了，我們快去迎接。」

衛士聽了奇怪不已，主上的主上？那是什麼？

皇甫允石亦是高興不已，「小子，從今天開始你就當我親衛好了，現在馬上去傳令所有人到營門口集合。」

過不多時，皇甫允石來到青袍人前，眾人跪下施禮，口中喊道：「恭迎主上，恭迎主上破封而出。」

司馬蒼手一擺，止住眾人，盯著為首身穿黃色綢衫之人，「皇甫允石，你這是什麼意思？」口氣愈加冰冷「當初，我誤聽你之言，一手設立凈世計劃，你卻暗施詭計，滅人滿門，掀起腥風血雨，如今你走投無路，反而想借我的力量保身嗎？嗯？」

皇甫允石聽得又驚又懼：「主上，你……」卻是沒了言語，十年不見，主上卻突然玩了這麼一出出人意料的把戲，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皇甫允石不敢相信，自己一心忠於他，甚至臉上這條刀疤也是為了幫他征戰天下才有的，而他此時說什麼？

司馬蒼似是不願再聽，背過身去，手一揮，又道：「帶著你的人馬走，走的無影無蹤。」笑塵子大吃一驚，勸道：「主上剛剛破封而出，正是大展宏圖之機啊，皇甫允石縱然有千般不是，但此時正是用人之際，不若令他將功折罪如何？」

皇甫允石一聽，對啊，他此時剛剛破封而出，正是需要勢力輔助的時候，怎麼會要自己離開呢？便道：「主上，屬下知錯了，還請主上給我一個將功折過的機會……？」

司馬蒼冷然，「我不想再看到你，今後你我…」手指划動間一片衣襟飛落：「割袍斷義，立場分明！」頓了一頓，又道，「念在你我昔日的交情，今天我放過你，他日再見，你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皇甫允石知道事無回天之機，無奈之下，冷哼一聲「退兵」，帶著手下眾人扭頭離去。

笑塵子由於不已，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卻聽司馬蒼冷笑一聲，道：「笑塵子可在？」

「主上有何吩咐？」笑塵子應聲而出。

「將這些年來，武林中發生的重要之事一一稟告！」

笑塵子一愣，關心道：「主上今日剛剛出關，功體未復，不需要先休息么？」

「不用，儘快掌握情報，才是我言才是最重要之事」

「如此，請主公入帳！」

兩人進入帳內，司馬蒼看著面前的笑塵子，良久道：「笑塵子，你可知今日我為什麼要斥退皇甫？」

笑塵子一愣，難道有什麼隱情？便道：「屬下不知，還請主公明示。」

司馬蒼道：「十年之前的七月浩劫啊！我三天前就該出關了，可是卻被天機門的人擋住，而且，從他們口中得知，凈世計劃已經泄漏了，他們甚至懷疑到了我身上，你明白么？」

笑塵子一愣，「主上的意思是皇甫將軍的身份也暴漏了？可是，正道之人，尤其是那個愛管閑事的午門並沒有找過皇甫將軍啊？難道…皇甫將軍投敵了？」

司馬蒼搖搖頭，「不會，我相信皇甫不會背叛我，我的意思是，皇甫雖已然暴漏，但正道卻找不到證據，這樣的情況，正道必然會派出探子，我與皇甫劃清界限正是為了撇清與凈世計劃的關係啊。」

笑塵子道：「嗯，凈世計劃雖然已經失敗，但卻造成了七月浩劫，主上欲成就霸業，自然要撇清關係。」

司馬蒼道：「正是如此，所以，我要你去找下皇甫將事情講明。」

「是！」

洛陽城外，終南山支脈，太乙峰顛，一個由茅草搭成的庭院坐落在山頂，說也奇怪，任憑山頂狂風呼嘯，卻是連草都沒吹動一根，茅草屋外一大數小几塊石頭堆在一旁，一面色慘白，身形消瘦，黑眉白髮，似儒非儒，似道非道之人就將這石頭當做了案幾據案作畫。

一名面容清秀，身著藍衫二十年華的女子手中托著茶盤從茅屋中走出，「大哥，茶好了。」

被喚作殘月的男子頭也不抬，筆下揮灑，「就放在那吧，小青。你二哥快來了，你去迎迎他吧。咳咳…」

小青一愣，竟然喜極而泣，「真的么？好些日子沒見到二哥了，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殘月道「他啊，現在名頭大著呢，似乎還得了個外號叫什麼劍君的。聽說啊，他老是背著一個劍架，堵到人家家門口，然後說什麼請某某證我劍道！」

小青聽殘月說的有趣，撲哧一聲，似嗔非嗔的瞪了殘月那麼一眼，「不許你這麼說二哥。」

「哈哈哈，還是小青好，你個死殘月，什麼名字不好起，非要叫殘月齋主，還有臉說我。」

突然之間，漫天楓葉飄落，只見一人背著劍架從山下縱越而上。轉眼之間已從山腳到了山腰。劍架共有五層，其中三層有劍，還有最下面兩層空著。

「咳咳…，耳朵這麼好使，這麼遠都能聽到。」殘月終於停下筆，看向來人。

劍君終於到了面前，掏出一個木簪遞給小青，「給，丫頭。」

木簪稱不上奢華，也稱不上精緻，但是在小青眼裡精緻奢華的玉簪連它萬分之一的價值都比不上。

殘月瞟了一眼，「咳咳…真是小氣啊！連木簪也能送的出手。」

劍君頓時氣結，反是小青道，「可是我很喜歡啊，這是二哥親手做的。」

這下換了殘月鬱悶不已，因為他什麼都懂，就是不會。完完全全的理論型！

劍君坐到石桌旁，喝了口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會過來？我們好像沒有約定過吧？」

殘月嘿嘿一笑，「我不但知道你什麼時候來，還知道你為什麼來呢！」

劍君無視，暗自鄙視不已，媽的，又裝神棍。

劍君故意不問，殘月也就憋著不回答。兩人就這樣干坐著，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小青終於忍不住了，「殘月你快說。」

「小妹有令，莫敢不從。」殘月對著劍君道：「咳咳…你來是不是想告訴我那人和天機門大戰一場之後被封禁了啊？」

劍君頹敗：「死神棍，又讓你猜中了！」

殘月又道：「我也有一個消息想不想聽？」

「說！」

「他又破封了，而且斥退了皇甫允石。」

劍君一愣，「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殘月道：「現在！」

劍君大怒，手一引，「鏘」身後劍架第一層的劍在空中盤旋一周，落到劍君手中，「你個混蛋，耍我？」

殘月笑嘻嘻的看著劍君，「拿著我鑄造的非凡劍砍我？你砍得下去么？我是說真的，他要想成就霸業，就一定會斥退皇甫。」

劍君撇撇嘴，把非凡劍送回劍架，「與凈世計劃撇清關係么，是人都知道。」

「錯！」殘月大搖其頭，目光之中帶著鄙視，「這是他的求名之計。」

「咦，為何求名？」

「咳咳…縱觀古今，王者無數，成功之因雖多，但有一點是共通的，民心！而敗者原因雖多，也有一點是共通的，還是民心！」其實殘月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雖然民心可用，但是決定勝負的還是實力！他並不看好司馬蒼的求名之計，不過既然劍君不問，那他就賴的說了。

「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歸附則霸業已成一半。」

小青在旁邊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在那他他他了半天，那個他究竟是誰啊？」

殘月猶豫了下，終歸還是道：「還記得十年前么？」

小青身體突然抖了抖，神色黯然，「嗯！」

殘月忍住把小青拉到了懷裡的衝動，「十年之前，莊主大壽之日，突然被人滅了滿門。幸虧我們三人外出為莊主尋找賀物，方才逃出此厄，後來我和劍君多處調查，才知道是名劍山莊所為……」

劍君突然憤怒道：「那幫畜生，我們鑄劍山莊只不過鑄的劍比他們好，賣的比他們便宜，他們爭不過我們，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只可憐我們鑄劍山莊竟然沒一人會武啊！」

殘月接著道：「當時，我們二人都不會武功，劍君雖然剛得到劍譜，卻沒習練熟悉，報仇無門，一籌莫展之時，卻聽聞名劍山莊也被人滅了滿門…咳咳…」。」

劍君續道：「再後來，我們三人分開，我在江湖上行走的同時打探消息，得知當時一起被滅門的武林門派有三十多個

小青疑惑道：「可是和那個『他』有什麼關係呢？」

劍君道：「他叫司馬蒼，這場血案就是他做下的。」

小青道：「那他不就是我們的恩人了？可是他好像是壞人啊！」

殘月冷哼一聲，「這個世上有所謂的好人么？即便是正道支柱天機子，他也有一個外號叫做魔心邪道。好了，不說了，天色已晚，劍君你今日就別走了吧？」

「好，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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