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形無相
轟！
天穹之上，巨大的七罪蓮碎裂，無窮劫數消散，讓籠罩在天地間的雷霆也逐漸散去，烏雲遁開，甚至有一縷縷光明從雲層間照射下來，把大雪原的一角照亮。
「我做到了……」
摟著女子纖細柔軟的腰肢，嗅著專屬於那女子身上的迷人清香，宇也輕聲笑道，他終於打破了那朵七罪蓮。
一雙潔白的葇夷緊緊環在宇也的脖子上，雪惜雙眸含著淚，不斷頷首。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那口黑淵飛回宇也的身體之中，也許是吞噬了過多劫運的緣故，如今在他體內逐漸沉寂下來，不再釋放威能，也暫時不再反噬他的生命。
「你怎麼那麼傻。」
雪惜伸出玉手溫柔地擦拭掉他嘴角的血跡，滿眼都是心疼之色。
那道不顧一切擋在她身前，為她阻擋劫數的身影，已然刻入她的身軀與骨子裡，恐怕她這一生都難以忘記。
「如果你不在了，要我一個人怎麼辦？」雪惜撫摸著他的臉，眸子里的深情似乎要隨著淚水溢出來一般。
紅唇微張，貝齒輕啟。
婀娜曼姿，盡顯仙女姿態。
宇也笑道，「所以我答應你，我絕不會……」
她跟他說過不要輕易對人許下諾言，因為那樣會讓自己產生不該有的負擔。
而他很喜歡在她面前許諾，因為那些誓言對他來說不是負擔，而是他想要給予她的未來，是他反抗命運的動力，是他活下去的源頭。
沒等宇也說完，女子的兩片薄薄的唇瓣已經堵在他的唇口上。
她還是不喜歡他給她發誓，並非是厭惡誓言本身，原因無非那一個。
溫潤柔軟，又感覺一片冰涼。
雪臂環繞，長長的睫眉輕顫。
肆意索取，沉迷其中。
似乎什麼都不顧。
如同要在對方身上留下某種烙印。
齒間一片靡香。
兩個人的相知相識，生死相付，再到男女之間的纏綿，此刻對於他們兩人來說，能夠讓對方活著便是自己最幸福的事情了。
直到覺得呼吸困難女子才想要分開。
宇也卻忽然霸道起來，讓始料未及的女子發出一陣嚶嚀。
女子掙扎了一下，而後妥協了。
又過了許久之後，他們才分開。
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女子無暇的玉臉染上片片紅霞，讓這尊神女看起來愈加驚艷。
玉體縈繞光輝，如同站立在九霄之上，高遠聖潔，容顏又嫵媚動人。
兩人抵著對方的額頭，感受著對方那變得沉重的呼吸，心臟的起伏。
「你不喜歡我給你誓言，那你現在可以給我一個承諾嗎？」宇也問道。
如同深閨之中的等待，如同城牆之上的一眼春夏秋冬，等等等等，都是女子的承諾。
男兒的誓言天長地久，女子的承諾也可以海枯石爛。
聽起來似乎都很美好。
雪惜睜著一雙魅人的鳳眼看著他。
她卻搖搖頭。
「為什麼？！」
宇也心中一悲，捉著她香肩的手不知覺地用力，甚至讓她覺得生疼。
空！
天穹之頂那朵七罪蓮已經消失，但是如果從無盡的虛空之上往下看，便會發現如今他們所在的這方世界都處在一朵巨大的蓮花當中！
「你為什麼不願？我已經向你證明了，我有那個能力。」宇也慌忙說道。
他打破那朵七罪蓮，便是在證明他擁有那個能力。
雪惜眼裡滿是柔情，「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那為何不願讓我再試一試？」
「……我本便是帶你來尋求生路的，不是讓你幫我擋劫的，我不能讓你辛辛苦苦謀求出來的這一線生機也斷送在這裡啊。」
「可我這一線生機本便是為你擋劫才創造出來的！」
「所以啊，其實我是很開心的，到最後看起來我並不是沒有幫到你。」
一路走來，他已經製造了很多的不可思議。
他能夠打破自己的命運已經是天大的奇迹了，如何還能夠再幫她阻擋這可怕的劫數？
再要這般，便會遭天嫉。
兩者當中，他只能選一，否則再般逆天，最後也只能夠落到一個隕落的下場。
他定然會選後者。
那隻能由她來幫他選擇前者了。
空空！
那朵七罪蓮並非真正的劫數，劫運無形，七罪蓮只是她劫運的一種顯化。
此刻，世界蓮生，劫運滿。
大劫完全籠罩這片天地，她最終的劫數才真正到來！
嗤嗤！
世界蓮盛開又閉合，無形的巨大花瓣擁攏整片世界，一股恐怖的力量降臨，讓所有生靈皆顫慄起來，所幸的是這劫難並非是針對他們。
空空！
雪惜的身影變得虛幻。
「不！」
宇也心中悲痛，緊緊捉住她。
狂風呼嘯，雪原上下起了茫茫大雪。
雪惜臉上帶著輕柔笑意，她要消失了，那他便要重新回到一個人的孤獨之中，她很擔心他能不能在黑暗之中重新尋到新的希望，不過她是相信他的。
「雖然結局跟我想的不一樣，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不！不！如果你們都不在了我一個人還有什麼意義？」
宇也吶喊，看著那女子的身影逐漸變得虛幻，身體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一般，無比地疼痛，那種感覺甚至比那天他母親對他絕情出手還要痛。
為了守護女子跟那個小生命，他拼盡一切，以殘軀打破七罪蓮劫，那口黑淵的出現，如似從無之中創造有，讓他如要逆天重生一般。
他族人對他冷漠。
他父母拋棄了他。
曾經有一個小女孩也被他弄丟了。
如今這個女子如果也要消失，要湮滅在劫數之中，那他重生的意義何在？
「啊！」
宇也呵斥，強行催動身體之中那因為吞噬了過多劫運而沉寂下來的黑淵，結果，他受到了嚴重的反噬，驟然噴出一口鮮血。
但是他並沒有放棄。
「不要這樣，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雪惜強忍著哭臉喃呢，看著他此刻的模樣最終還是心軟，忍不住落淚，九天神女一般的她何時顯露過這般「難看」的神情？
像他們這樣的人就算是斬斷自己的感情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那皆是自己的諸世態，為何要斬斷？
「能夠遇見你我是很開心的，所做的一切都無怨無悔。」
「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也是很喜歡的，你給我說的承諾我也很喜歡，就算那些都是哄騙我的也很喜歡，只是啊，我真的不想給你任何的負擔。」
「如果以後遇到了一個好姑娘便在一起吧，要好好生活，也不要辜負了人家……」
「便當這一切是一場夢好了，在我看來啊，這個夢的結局其實是好的呢。」
雪惜又哭又笑。
空！
世界蓮完全閉合。
風雪之中，整個世界開始扭曲。
宇也赤紅了雙眼。
「不，雪惜，不，不要走！」
她還有好多話好多話想要跟他說，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因為那些話恐怕一輩子都說不完。
雪惜絕世的容顏上瀰漫著溫柔笑意，潔白的玉手抬起，從宇也的臉龐上穿過。
「不要忘了我，也不要經常想我，什麼時候一個人無聊了或是寂寞了，那便想念一下好了……」
那樣的話她還算是能夠「陪」著他。
宇也懷中，女子的身影化為光芒消散了。
「啊！」
這方世界也開始崩塌。
無盡的虛空之中，只剩下一聲悲痛的嘶吼在回蕩。
……
黃泉間，夢中見，鳳凰一功演涅槃。
命火燃，生死渡，鳳眸一眼凝四年。
黑古殿，聖遺物，天地一照道神古。
魅花現，魔雀舞，眾生一遇互為劫。
天姿搖，無雙態，玲瓏一掌定乾坤。
妖女亂，聖火焚，神女一念墜紅塵。
絕世才，萬古人，無雙一女誰能配？
天為禮，地為妝，佳人一笑影成雙。
第五劫，饕餮身，仰天一吼吞天地。
風中人，洞前影，本命一燈照破夢。
虛空蓮，七瓣開，武逆一劫過半載。
雪中惜，眼中別，紅塵一夢嘆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