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狂血城 第三章 先後順序
「回來了？」楊夜雨看到面帶不甘，疾步進來的楊小加，出聲。
「嗯。」楊小加來到父親身旁，點點頭，腦袋一偏，望了一眼一旁的凳子，然後赤瞳又看向自己的父親，好像在問：「我可不可以坐？」
「坐吧。」楊夜雨右手抬起，在身前一揮，出聲同意。
得到父親的同意后，楊小加腳步一動，十分迅捷走了出去，抱著凳子來到父親身旁，將凳子放好后，楊小加就直接坐了下來。楊小加臉上一掃失落和不甘，直接拍馬，道，「父親還是那般強大，小加望塵莫及。」
楊夜雨看了一眼楊小加，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對於孩子的話，他自然是不信的，這小傢伙的實力，這三年提升的很快，剛才楊小加用了幾分力量，楊夜雨心知肚明。
他，這幾天就要離開了嗎？
楊夜雨一邊看著楊小加，一邊在心中暗自想著，此刻的他莫名有些傷心、失落。
從三年前，自己的孩子和那個狐瑤瑤認識，之後他更是向自己請教武藝，兵法，處世等等，楊夜雨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終會來臨。
只是父子離別，他很是不舍。
兒行千里母擔憂，父親何嘗不是這樣。
楊夜雨繼續喝著美酒，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四隻眼睛不時看著對方。就這樣沉默了好久，楊夜雨在又一次喝了一口美酒後，雙瞳直接看著楊小加，眼眸深處，多出一絲不舍和擔憂，嘴唇一動，失聲問道：「什麼時候走？」
這是楊小加第一次聽到父親失聲，他的心顫了一下。
十七年，他從未聽過這種聲音。
他心中清楚，父親對於自己是不舍的。
聽到父親的話，楊小加低頭，在心中想了一下後面哪天出發。
他赤瞳一動，左手抬起，放在右手手腕上，將右手上的衣服向上一擼，衣服全部被推倒肩上，在他的右臂內測上面，好多黑色蜘蛛圖案清晰的浮現了出來，蜘蛛模樣十分妖異，身子一半黑一半紅，八腳，活靈活現，宛如真的趴在他的右臂上一般。
一個，兩個...
一共二十個黑色蜘蛛圖案，十七個耀眼無比，已經十分清晰的出現在了他的手臂上面，還有三個暗淡無光，其中一個蜘蛛腿上散發著淡淡光芒，想要現身出來。
楊小加盯著手臂上的蜘蛛圖案看了一會，毫不猶豫將頭抬起，赤瞳直勾勾望著父親，左手將右手上衣服拉了下來，臉上帶著決然，道：「明天就走，今天是和父親在一起的最後一晚。」
「明天嗎？」楊夜雨將頭抬起，仰望屋頂，呆了一下，他的雙瞳變得微潤起來，不過就像流星劃過天際一般，只是短短一瞬。他喃喃出聲，像是自問。
「塵世一遭，總要留下一些痕迹。不然，來此幹嘛？」楊小加笑道，這是父親曾經和他說過的一句話，他一直都記得。
「小東西，學會教育我了，不錯不錯。」聽到楊小加的話，楊夜雨一掃失落悲傷，低頭看著楊小加，雙眉微皺，嘴角帶著笑意，右手抬起，攥握成拳，直接在楊小加的腦袋上敲打了起來。不過此刻楊夜雨的心中是開心的，他原本只是希望楊小加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度過一生，不過他還是長大了，他很欣慰。
孩子的路，終究是要他們自己去走的。作為父親，只需看著他，不讓他成為大魔頭就行。
只要他過得開心，不是禍亂天下的大魔頭，其他的，楊夜雨絕不會過多干涉。
「父親，輕點！」
「痛痛痛。。。」
「我要被你敲笨了。」
見到拳頭不斷在頭上敲打著，楊小加並沒有抬起雙手抵擋，也沒有移動身子去躲閃，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委屈至極，赤瞳中滿是可憐，直接看著父親，連忙出聲求饒。
聽到敲笨，楊夜雨微微一愣，眼中滿是不信看著楊小加，他用多大力他不知道嗎？頂多是痛一痛，哪有那麼誇張。雖然楊夜雨很想在敲幾下，但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大將軍，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條路太難太難。」楊夜雨將手收回后，眼中多了一些凝重，雙瞳變得認真起來，看著楊小加叮囑道。
「我知道。」楊小加點點頭，很是認同父親的話語，要是真的那麼容易，第五大將軍早已誕生，哪會輪到他。
「我曾跟你說過，凡事思而後語，出言慎之，你就是不聽。」楊夜雨臉上湧出一絲無奈，不過心中卻是很高興，因為自己孩子，所求不低。
謊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填補謊言之路。
說與做，是兩回事。
「當時腦子一熱，不假思索就說出來了，我也不想。」楊小加聳聳肩，一臉無語。
當初的一句大話，一句謊言，他要用六年時間來彌。還不知道，可不可以將這個『超級大謊』彌補起來。
自己給自己挖的大坑，現在只能用鏟子尋找合適的土，一點點填平。
「一旦你踏出狂血城，我便無法在保護你。外面的世界，尤其是大將軍之路，十分殘酷，沐浴鮮血當中，你真的做好了準備？」楊夜雨又道，戰亂之地並沒有表面看到的這般太平，很多地方充滿了危險。
「我不可能，一輩子活在父親的庇佑之下，不是嗎？」楊小加抬頭，赤瞳堅定看著楊夜雨，臉上滿是倔強，淡問。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做出的選擇。
楊小加心中很清楚，他和別人不一樣，雖然他可以在父親的庇護下，安然度過一生。
但是，這真的是他所渴望的嘛？
不，安然、無憂度過一生，這絕不是楊小加渴望的一生。
楊夜雨赤瞳靜靜的看著楊小加好一會，那堅毅的眼神，倔強的面容，還有那不服輸的性格，不就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嗎？
「好，我支持你，也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楊夜雨淡語，先是一副我看好你的樣子，直接鼓勵楊小加。而後他的眼珠微微轉動，似乎在想些什麼，又道：「關於四大將軍的考驗，你知道多少？」
楊小加聽后，一臉茫然，雙眼獃獃的看著自己父親。
四大將軍的事情。
他知道多少？
這個問題，他好像答不出來，除了四大將軍的『名號』，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看到楊小加的模樣，楊夜雨滿意的點點頭，這也不怪楊小加，因為四大將軍的事情除了在帝國大軍當中呆過的戰士，其他人知道的少之又少。
「四大將軍，每個人手中都有三道考驗，若是全部通過，就能得到他們的認可。此外尋找四大將軍有著嚴格的先後順序，這點除了大將軍本人外無人知曉，一旦錯了，就是與第五大將軍無緣。」楊夜雨出聲，說出了驚天秘密，一個戰亂之地只有少數人才能觸及到的秘密。
這也是戰亂之地多年來，有不少人想要成為第五大將軍，卻全部失敗的原因。
第一，大將軍的考驗十分困難。
第二，尋找大將軍順序錯誤，直接出局。
「啊！」楊小加聽后，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雙瞳睜大，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父親，原來還有這一層『內幕』，怪不得第五大將軍到現在都沒有誕生。
「父親，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楊小加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只見他眼中帶著古怪看著自己父親。從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記得父親一直在他的身旁，至於父親是做什麼的，他到現在還不清楚。
「想知道？」楊夜雨赤瞳動了動，像是狡猾的狐狸正在用美味的食物，誘導著楊小加上鉤。
「嗯。」楊小加聽后，一臉急切，小雞啄米點頭，顯然他很想知道。
「不告訴你。」楊夜雨腦袋轉向一旁，平淡的聲音從嘴中傳出，還帶著毋庸置疑的語氣。
「......」楊小加已經將耳朵豎好，心中滿懷期待的想聽父親以前的故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結局竟是這般。
|「父親，你不能這樣呀！」楊小加頓時抗議，只見父親回頭過來，平靜的雙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楊小加感覺渾身一冷，他立即改口，「父親不想提，那孩兒不問便是。」
每每看到父親神色變得平靜，楊小加就知道再問下去『會出事』，所以他很知趣，不再追問。
父親不想說的，他是絕對不會說的，這就是楊小加多年來對父親的了解。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用我說，你就會知道。」楊夜雨沉吟了一會，才道。
他的身份，不出意外，楊小加終會知道，而那個身份，他不想去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