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定道成

生活不易，天天嘆氣。

回歸前世已經三年的劉鵬此刻正擠上人滿為患的地鐵，這是他最不能鬆懈的地方，人群之中，他把自己的手機和錢包捂得緊緊的，但同時又為了這久違的寧靜而痴迷。

再轉公交，騎上單車，到了公司，迎接他的是日復一日的工作，今日的年終獎他多發了兩千塊，只不過家裡一直催著談戀愛，他去年沒回家，因為加班，但給父母的理由卻是談戀愛。

老人的話匣子總是關於兒女，一時間，整個街坊鄰居都沸沸揚揚，二十七天後的除夕夜，劉鵬還對此束手無策。

今年的他依舊不打算回家過年，雖然父母的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但他的理由也越發真實。

無論是買不到票也好，還是公司加班也好，劉鵬總不滿意，有時候，他甚至都會想，自己真的是個仙人。

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太乙金仙，這樣子，他就可以不必為了這五斗米每日忙忙碌碌，或許他也可以去追求自己錯過的，自己遇見的，自己不舍的。一念之間，他就可以回到父母身邊，看著母親的皺紋與父親的白髮，他只要大手一揮，無盡靈氣就能讓二老永葆青春。

想的越發深入，生活便越是無力，最近兩個項目他做的很不好，本來說好的漲工資也被無限期延後。

他有了想搬進地下室的想法，一個月後，他沒能搬進地下室，因為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他就丟掉了他用半個月才找到的工作。

人生多少不如意，同學群里，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新婚燕爾的照片，曾經最討厭的那個人現在卻曬出了名車名表，還有很多人沒有說話，也有很多發著表情包。

劉鵬放下手機，看向頭頂的高樓和天空，他的淚緩緩留下。

他不敢用那張電話卡，因為那滿屏的未接來電看的他心口猛疼。

淚留干后，淚痕不消，劉鵬看著這個多元的城市，再一次選擇了走進去。

……………………

宮商城外，塵竹與鍾文的面前，一直黑豹妖王，金仙修為，讓人無力反抗。危機時刻，塵竹選擇了成全多年來的老對手鍾文。

但就是血盆大口咆哮而來的時刻，凶獸之中，不知發生了什麼，竟然開始用異動起來，那妖王猛的轉過頭去，不管二人，飛速向著異動之處而去。

………………

紫霄宮內，鴻鈞道人的眉頭稍皺。

已經千年過去了，劉鵬卻還未半點動靜，既不見其突破大羅，也不見其隕落洪荒。

鴻鈞道人睜開眼睛，看向遙遠的洪荒大地之上，在看到一尊尊奇異的石像的時候，鴻鈞道祖眉頭更加緊鎖。

「沉淪？心魔？居然被困數千年，還認不清自我？」

「還是有人暗中？下手？懷他大羅之路？」

就在鴻鈞道祖探查洪荒的時候，魔祖羅睺也有所感覺，只是他在看到那無盡的奇異石像之後，似笑非笑，似哭非苦。

……………………

劉鵬再一次醒來，身邊依舊是室友的聲音，就好像五六十年的經歷如同夢境。

「我到底是誰？」

一言出，天消地散。

只剩下無盡的虛無，沒有一絲光亮，沒有一點存在，沒有一道聲音。

劉鵬睜不睜眼沒有區別，張不張嘴也沒什麼區別。

「我到底是誰？」

一瞬間，千年以來，無數次沉淪的記憶擠滿了他的腦海，無數次醒來，一次次人生，從原來的風起雲湧到一帆風順，或者是從驚天大浪到小橋流水。直到最後一生，絕對平凡。

是天上謫仙落紅塵，亦是此間少年登仙境，尋本心念開三千世，無盡年得道終是凡。

洪荒大地，一陣清風自東海而起，拂過無盡洪荒，那一尊尊奇異的石像，在深山老林，在虎狼之地，在城池廟宇，在乾坤袋中，在深海深淵……一個個都化作流光，向宮商城而去。

無盡的虛無之中，那一塊至寶鍵盤不知從何處浮現。

「俯仰天地間，萬千皆過影，我心既我身。」

虛無之內，陰陽天地大道，空間大道，鴻鈞道祖的天地大道，魔祖鴻鈞的七情六慾紅塵大道紛紛浮現，每一尊大道彷彿都想被劉鵬選擇，一個個爭先恐後來到劉鵬身邊。

劉鵬看向四周的諸多大道，雙眼露出一絲思考。

「聖人非道，非佛，非天，非地，非命，非己，非心，非理，非造化，非修羅，非慈悲，非濟世。」

每說一句，劉鵬的額頭便沒多一顆汗珠，在說完非濟世之後，他的腦海終於一片清明。

一雙眸子看向身邊的諸多大道，一陣大羅的氣息讓他身上緩緩散出。

「聖人是道，是佛，是天，是地，是命，是己，是心，是理，是造化，是修羅，是慈悲，是濟世。」

「聖人……乃天地民物一體！」

「道佛天地，命己心理，造化修羅，慈悲濟世，當為我所用！」

「我……非凡，非仙。我便是我。」

心定，道成。

………………

宮商城外，凶獸群中，凶獸之主白虎被一個青衫男子騎在身上，周圍凶獸見了一個個怒目圓睜。

「好久不見了，白虎！」

那青衫男子正是剛剛成就大羅的劉鵬，在白虎眼中，此刻的騎在他身上的劉鵬，就如同一尊聖人一般。

周圍的凶獸被劉鵬看上一眼，立即原地不動，心神巨震。

「你……已然准聖了嗎？」

白虎的話中，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凶獸一劫之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尊大羅神獸被鴻鈞等人指定了守護四方之責，劉鵬腳下的便是一尊分身。

但即使是白虎本尊，此刻也尚未突破准聖。

「你們以為的聖，與我以為的聖不同，白虎，你我有緣，這具分身雖僅有太乙修為，但也可為我坐騎，你可願意。」

「放肆！」

那頭黑豹妖王，沒等說出下一句話，便被劉鵬一眼望去。

一眼，萬年！

宇宙蒼穹，寰宇天下。無論是什麼稱謂，時空總是永遠的主題，那黑豹妖王一身修為不俗，然而被劉鵬一眼望去，如同放逐一般，不止是身體，就連靈魂都墜入沉淪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