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鸞鳳顛倒

第19章

「天子，該上朝了。」寺人彼催促周天子道。

彼是四十年前從大漢逃到北周的，那時候周天子剛剛繼任天子不久，所以動了惻隱之心，北周曆代天子很少用內監寺人的，更不要說用北周子民做寺人。

「今日旬日大朝會，都有那些消息？」周天子隨口問道。

「天子，今天很熱鬧，聽說七國都派來了王公貴族大人物。」

「哦！這是為何？難不成他們又願意發配刑徒充實守護者，各國可是有些年頭未曾發配刑徒補充守護者人手不足了。」天子嘆口氣道。

「他們只帶隨從，沒看見押解刑徒。」

「那他們齊聚北周是為何？北周最近有什麼大事。」

「天子，老奴不知。」彼瞟了眼天子道。

「老傢伙，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讓人心煩。」

「天子，可能，也許，他們是為了北周下任天子而來吧！」

「下任天子，我還沒老到動不了，姬氏子孫沒看見著急，倒是天子不急太監急。」

「天子，你又笑話寺人彼了。」

「哈哈··，我呀看見你就想笑，北周女人熱情火辣，妖艷多姿，你個老東西，偏偏看得見吃不著。」

「天子，彼從小家貧，父母親人都餓死了，我是不得已才入漢宮做了寺人，天子你都笑話我四十年了。」彼把眼睛笑成一條縫道。

「你說這華夏蒼生，為什麼不把貧家子女送入北周呢？北周多好啊！北周朝廷免費教養孩子，北周男人一輩子無須被黃白之物和家庭所累。」

「天子說的太對了。」

「難道人活著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北周的孩子皆是北周人子嗣，這難道不好嗎？」天子望著南門嘆氣道。

「天子，都是七國國君貴族造謠抹黑，說什麼北周共妻共產，父女亂-倫，鸞鳳顛倒，斷子絕孫，他們其實是害怕平民北逃增強北周國力。」

「彼，只怕這也是你心裡的想法吧？」周天子道。

「天子，我哪裡有非分之想，彼自入北周可是肝腦塗地，一片忠心啊！」彼匍匐叩拜道。

「你個老東西，我和你開句玩笑呢！。」姬茆拿起天子劍徑直而去。

周天子每月開三次大朝會，北周祖制，天子旬日接見北周官民和七國使臣，是謂旬日朝會。旬日朝會一般辰時起，所以周天子是華夏諸國最舒適愜意的君主，他可不需要三更起五更眠的。

讓周天子這樣舒適的因由有三：一是北周人少事少，不收賦稅矛盾少；二是天子放權；三是依法治國。

北周借鑒秦法秦制。

北周設置大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周天子自任太尉親掌兵權，然後把所有民權授權於七國士子。

大丞相下設禮，吏，工，戶，商五部管民，御史大夫管訴訟刑法和監察百官，加上北周的官吏都有任期時間限制和功過評判。

所以周天子可以穩坐高堂。

所謂的旬日大朝會，天子一般只是象徵性的垂堂而坐面見百官子民和七國使節，自古人多的會不重要，重要的會人不多。

天子背北面南跪坐在大殿最高處，天子的背後是一幅華夏萬里錦繡江山的彩繪。

首先拜見天子的是大丞相李典，他簡單的報告了北周國泰民安秋收結束的政績，然後由御史大夫呂子狩報告了百官循法，軍民合歡的盛況。

最後上來的是一位六十來歲代表子民的金髮綠眼老太太，她穿著中原的綢緞衣服，拄著雕刻鳳頭的鑲金拐杖。

「偉大周天子茆，我是你最忠實的子民阿伊，我來自碧丹城，我代表北周你所有的子民向你表達最崇高的感謝和祝福。我來告訴你，今年風調雨順，山阿一族牛羊肥美，馬匹健壯，這都是托天子你的護佑。」老太太字正腔圓，一板一眼的行著北周禮儀道。

姬茆站起來道：「我的好子民阿伊，官員可有不公之處，冬草是否備足，人丁是否興旺？」

老太太滿臉歡笑的道：「感謝天子的掛懷，地方官吏一直兢兢業業，秋後也按照公平的價格收購牛羊，過冬的草料早已經備足，山阿一族今年添了十五個小公主和十二個健壯的守護者。」

天子欣慰的道：「山阿一族是大族，聽說你部在幾個方城都有酒肆，如果財力允許，我倒希望你們把男嬰撫養到六歲。北周可從未有律法限制各族親自扶養男嬰，更未有律法不允許父母親人去訓練營探視。」

老太太淡然道：「天子聖明，北周各族子民都知道是天子仁慈，天子憐憫北周困苦才為民撫養男嬰，山阿族遵循族人意願，所以只留了六名男嬰親自撫養。」

周天子感嘆道：「待北境安寧，人口繁衍后，北周後世天子會修改律令放寬撫養年限的。」

老太太急切道：「天子切莫自責，也無須修改律令，北周各族都擁護這道法令。北周男兒錚錚鐵骨，北周女子也能牧羊放馬自力更生。」

周天子疑惑的道：「北周愧對各族子民，阿伊，你遠道而來，可還有什麼請求？」

老太太道：「聖明的天子，我有三個請求，一是山阿一族年年豐收，金銀滿庫，牛馬成山，我想向偉大的天子捐獻錢財十萬，牛羊千匹來報答天恩。二是我有一個幼女叫姬狐，她從二百一十號方城帶信說在學寫字，阿依請求天子既然憐憫北周男兒，為何不讓北周女童也學會讀書寫字。」

阿伊老太太的話讓七國使者目瞪口呆，讓女子寫字讀書，這真的是聞所未聞，女子無才便是德，北周已經形成了很多像阿伊這樣的母系大族，難不成北周以後鸞鳳顛倒。

周天子卻道：「阿伊，我感激你報國之心，只是天子富有四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的提議很好，李華陽夫人曾有言道：巾幗不讓鬚眉，紅顏更勝兒郎。大丞相，我看阿伊的提議很好，你不是一直抱怨說北周官職太少士子滯留太多嗎，我看禮部可以聘請士子去北周十郡百縣人口聚居區開辦紅顏學堂。」

大丞相李典瞪目結舌道：「這，要士子教授女子讀書寫字，這成何體統，這···」

祝神太一瞅准大丞相瞪目結舌的機會衝上前道：「天子，近日極北之地妖氣驟然聚集，一日高過一日，至今已經高約萬仞了。」

周天子皺眉道：「北方何以猛然間的有如此強的妖氣？」

「天子，此事千真萬確，並且已經有了吞併華夏之勢，值此危急時刻，祝教三十六路法神已經齊聚木乃山獻出法器準備起法壇抗衡。只是萬事俱備，只欠一物。」

「何物？」

「木乃山神宮內的太公神鞭。」

周天子神色一沉的看著祝神太一和眾國使臣。

「阿伊，你還有一請求是什麼？」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