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憶海深層疊鸞照
漆黑的夜晚,月亮高掛於空,星辰一閃一閃懸挂其中,微風吹過,吹起的是那枝葉的隨風而舞,幽幽夏蟬鳴叫如曲,似是在給這悶熱的夜晚帶來了一絲清涼,小溪緩緩流動,清澈而透涼,點點溪流之聲似是更呈現這美麗的自然之色。
『嘩嘩』水聲不斷響起,夜晚的溪邊安靜又自然,只是那小溪之中有一雙纖纖細手不斷撩潑手中流水,月色那映襯的臉龐宛如月宮裡的天仙一般,風華而秀麗,那淡淡的微笑恬謐而諧和,彎彎長眉微微上揚,好似那嬌羞如花,美麗而璇,月如佳人留於人間,正是那「溪流素手片片揮,嬌顏月下艷艷爭;人間佳人弱於前,更盛天間月嫦娥。」
只見那溪邊的女子輕輕揮灑著那絲絲流水,站起身來,月色似是不敢與爭輝,暗淡於雲中,只是一閃,卻也映射著其香顏,已然看清此女子正是那黑衣素手之女子,柳夜鶯。
此時的柳夜鶯依舊是黑衣貫身,在這黑夜之間似是身形隱於自然,融洽而自然,只是那漂亮的臉龐似是不屬於自然一般,或許只會出現在天上吧。
柳夜鶯輕輕揮一揮衣袖,似有所感,淡淡而語,道「這裡的溪水還是那麼的清涼,那麼的舒服。」
只是說話之間,柳夜鶯輕輕轉身,宛然一笑,燦爛如花,道「你說是不是?天仇?」而此時柳夜鶯對面不遠處站著一人影,背對著柳夜鶯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沒有任何話語。
柳夜鶯眉頭低蹙,輕啐一聲,快步來至那人影身旁,抬頭望著那臉龐,又道「天仇,你說是不是?」而此時才是看清此人正是那挑戰『鬼手刀王』吳浩天,棄斷黑刀而不棄節的坤天仇。
坤天仇似是一驚,輕啊一聲,又是點了點頭,道了一聲是,再無話語,只是雙眼深深的注視著那不遠處佇立在山邊樹林,崎嶇路邊的屋子,久久凝望而不散。
柳夜鶯輕輕搖了搖頭,似是自言自語,低聲而道「真是的,每次來到這裡都是這樣。」說罷亦不再說,只是靜靜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只是感到那夜色漸深,微微細風吹過,帶來了那一絲清冷,柳夜鶯身軀輕顫一下,而恰在此時只聽到一聲沉重的呼氣聲,留下了淡淡的話語在柳夜鶯耳邊,只聽到「夜鶯,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也不管柳夜鶯任何動作,只見坤天仇已飛身而起,直直朝著那不遠處的房屋而去。
柳夜鶯不滿的看著那遠去的身影,抱怨道「每次都這樣……」微風再一次吹過,冷冷的帶動著那嬌軀一顫,柳夜鶯低哼一聲,隨地坐在一石頭之上,雙手環繞抱膝,頭微微低垂,不自禁的道「真的是好冷啊。」
坤天仇輕輕的落於地面,前面是一個大院子,微土飛揚,淡淡而過,幾個房屋已是黑燈,坤天仇抬頭一望,看著那面前的房屋似有所想,只聽到一聲碎響之聲,轉頭一看,聲音傳於不遠處的房屋之中,而那房屋已然亮起了燈光,看著那房屋坤天仇微微一笑,快步而走,只不到片刻已來到房前,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白衣老者彎身收拾著一地的碎片,似是剛剛那響聲正是來源於這些碎片一般。
坤天仇輕輕關上房門,不待做些什麼,只見那依舊收拾碎片背身而對的白衣老者,似有所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緩緩而道「你來了,小天。」
說罷,已然起身望向了坤天仇,靜靜的望著,而才是看到這白衣老者正是那被坤天仇所叫的孫爺爺。
而此時只見坤天仇輕輕點了點頭,淡然一笑,道「是的,孫爺爺,我來了。」說罷也不再說話,緩緩將伸手入懷將懷中的東西輕輕放在了旁邊的桌几之上,又道「這些是給那些孩子們的。」
孫爺爺才是看到那桌几之上所放的不是別物,正是那許許多多的銀兩,而在那眾多銀兩之中赫赫亮澈的是那一錠金子,孫爺爺看到此處眼色一變,抬頭深深的望著坤天仇,眼中帶著那幾分滄桑還有那幾分淡薄以及那幾分不忍,終是緩緩而道「小天,平凡點,……難道不好嗎?」
坤天仇微微一愣,雙眼同時看著那孫爺爺,似是看到了什麼,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平凡點,……很好!」
孫爺爺輕輕搖了搖頭,眼中一陣波動,似是在掙扎著,終是緩緩一嘆,道「這些孩子們很平凡也很快樂,而我……也很平凡,……我並不想打破這些,可小天你……卻非如此,所以……你……走吧。」
孫爺爺說罷,又是揮了揮手,指著那桌几上的銀兩道「這些不屬於這裡,你拿走吧。」孫爺爺說著已然背過身去,似是不忍再看,不忍再想。
坤天仇聽到臉色一白,不自禁的退了兩步,雙手已不知何時握緊成拳,緊緊的握著,握著,眼中似是閃過悲傷,疼痛,以及那深深的疲憊,眼色已然暗淡了下來,似是又變的平靜了一般,長長吸了一口氣,看著那蒼老的背影,道「這些是屬於孩子們的,我不會帶走,……我不會再來了!」
說罷已然轉身,而就在此時卻看到房門輕輕被開啟而來,只見那門外站著一個孩童,孩童似是看到了坤天仇,眼中滿是驚喜,猛的跑到了坤天仇身邊,拉著坤天仇的手,歡快的道「天哥哥,你來了啊,要陪我玩啊。」
聽著那童稚的聲音看著那天真的臉龐,坤天仇輕輕一震,蹲下了身來,撫摸著孩童的腦袋,輕輕的道「寶兒啊,哥哥就要離開了,不能陪你玩了,等下次哥哥回來一定陪你玩個夠,你啊留下來多陪陪孫爺爺。」
說罷,坤天仇已是起身輕輕鬆開了那孩童的小手決然的踱步而出,漸漸遠去,寶兒滿臉不解的望著那遠去的身影,純真的臉龐滿是疑惑,「天哥哥,怎麼了?」
只是說話之間,寶兒只感到一隻大手摸著自己的小腦袋,抬頭一看,甜甜的喊道「孫爺爺。」說著將自己的雙手握著那溫暖卻在顫抖的大手之中,輕輕的握著,緊緊的握著。
孫爺爺看了一眼桌几,又是深深望著那遠離的背影,只感覺到背影之中只剩下那孤獨以及那深深的無助,眼眶似是沾紅,老眼已然模糊,這個背影曾幾何時,早已出現,是了,早已出現,孤獨無助但卻堅強,離去的決然亦是相同,只是這一次卻是最後一次看到,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吧,孫爺爺輕輕擦拭著那渾濁的雙眼,看著已遠去消失的背影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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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風黑土飛而飄,黃土地凄涼肆而掩,枯木老樹搖搖而曳,似是不朽,垂直而立,微風吹而揚,吹起著那大地之上的片片綠而焦黃的樹葉,微風陣陣而起,揚起的陣陣塵土染遍荒野,絲絲涼意吹在高坡之上,才是看到那遍地凄涼的荒野之上,還會有著人類的存在,那破舊的衣襟,那顫抖浮弱的身軀,還有那忽而猛烈的狂風。
風愈演愈烈,只見那顫抖的身軀終是再也抵擋不住狂風的侵襲躺倒在地,而此刻才是發現在那已躺倒的身軀的後面還有一個更小的身軀,只見這更小的身軀隨著那身軀的倒地也已跪倒在地,顯然只是一個孩童,而這個孩童也只是不住的搖晃著,不知在說著什麼……
近處才是聽到,那孩童的聲音浮弱卻不斷,「娘……」的聲音叫喚不停,而小手也不是不住的搖著搖著,似是在叫醒著那已然躺倒在地的身軀……
似是這些作為有了一些效果,只見那倒地的女子,終是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著孩童恬然一笑,似是表示放心一般,孩童似是感受到了一般,已不再搖曳亦不在叫喊,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依舊躺在大地之上的身軀,口中終是瑟瑟而道「娘!」說罷亦不在言語,只是雙眼緊緊的看著,緊緊的看著。
女子欣然又是一笑,伸出那顫抖柔弱的手,輕輕的撫著孩童的臉龐,似是在享受,又似是在留戀,只是輕輕的撫摸著,撫摸著,雙眼淡淡的閃過一絲憂傷隨後而現的則是那滿滿的歉疚,帶著那已無氣力的話語,斷斷續續的道「天兒,對……對不起,娘已再無力,照……照顧你了,天兒,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不要怪你爹,……更不要恨你爹,天兒……這都是娘的命啊,不要去恨你爹,不要恨你爹,要怨就怨娘吧,這是娘的命,也是你的命,知道了嗎?天兒,天兒,你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
風靜靜而吹,吹動著那陣陣聲響,看著孩童那帶著滿眼占紅的雙眼堅定的點了點頭,女子淡淡一笑,似是沒有了任何遺憾,終是緩緩閉上了雙眼,那撫摸孩童面龐的嬌手也似無生機垂垂而落,靜靜的摔落在大地之上。
孩童一揮手將眼眶中留存的水汽抹去,眼中只留下了那深深的仇恨之色,孩童嘴中蠕動了一下,似是被風動帶走沒有留下任何聲音,孩童靜靜的跪著,靜靜的跪著,雙手不自覺的挖掘著,挖掘著,那硬硬的黃土地,飄灑著無數已毫無生命的落葉,狂風吹卷,『嗚嗚』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吹起了無數的落葉,揮灑在孩童幼小的身軀之上,打擊在那孩童的身軀之上,不斷的,不斷的就那麼持續不斷。
孩童輕輕的挖掘著,沉沉的挖掘著,持持的挖掘著,手指早已不知何處出現了一片血色,而就這一片血色卻又被後來塵土所掩蓋似是混合了起來,天色已漸黃昏,卻竟無任何徵兆的下起了微微細雨,孩童仰天,眼中一陣波動,隨即又是加快了動作,挖掘了起來,似是感覺到了土地漸漸的鬆軟,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眼中那仇恨之色更加濃烈,又是奮力的挖掘了起來,狠狠的挖掘,似是把這大片土地當做仇人一般,狠狠的挖著,狠狠的挖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只見到孩童的面前只留下了一片高於其他地面的土地,還有那滿滿的落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孩童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終是緩緩而起,迎著狂風,迎著暴雨,虛弱的身軀拖著那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吃力的走著,一步一步艱難的走著,持持的走著。
「孩子。」一聲蒼老的聲音從孩童身後傳來,孩童猛然一驚,轉過身去,看到來人是一個滿頭白髮面帶微笑的白衣老者,雙眼轉而舒緩,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白衣老者眉頭輕皺,道「尊敬老者,你娘沒教過你嗎?」
「哼」孩童不屑的看著白衣老者,道「不過比我多生的幾年,大上幾歲而已,還想倚老賣老嗎?」
「大言不慚的小娃娃。」白衣老者微怒,看著這個不過十歲左右的孩童,似是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孩子,你倒是讀過些書吧,真是了不起啊!」
孩童聽到臉色一暗,搖了搖頭,道「讀書有什麼用,喝不上水,吃不上飯,如今連娘也救不了,讀書有用嗎?」孩童說罷,再也不看,轉身而走。
白衣老者看著轉身的孩童,又是喊道「孩子,你難道不給你娘立個碑嗎?」
聽到這話,孩童停了下來,猶豫片刻,終是緩緩說道「它不配!」
白衣老者聽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頓時滿臉怒氣,吼道「不配?你配什麼?她是你娘,你說她不配,那你算什麼?還算為人子嗎?」
聽到白衣老者的怒吼,孩童轉過身來雙眼直視白衣老者,白衣老者又是一驚,那又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一雙麻木,似是毫無生氣,又滿含憂傷無助的雙眼,而眼中深處卻是那黝黝發亮而隱藏至深的仇恨,白衣老者眼睛聳動,心如驚駭,這樣一雙眼睛怎會出現在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身上,這孩子又怎麼會平凡呢?
看到白衣老者的動作,孩童又是一哼,伸手向上而指,道「是它不配?」
白衣老者輕咦一聲,順著孩童之手方向而望,脫口而出,道了一聲「天?!」
孩童介面再次說道「是天不配?娘雖信天命,但我卻不信,娘生在大地之上,長在大地之上,當然要埋於大地之下,靈魂也該安息在大地之下,立碑就等於將靈魂給了上天,哼,憑什麼,它根本就不配,是天不配。」
孩童自傲的一笑,臉色一陣慘白,似是再也忍受不住暴雨狂風的侵襲,顫抖的身軀終是不甘的摔倒在大地之上。
聽著如此大膽的話語,再看一看說出這些話語的只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孩童,白衣老者驚的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雙眼滿是驚異之色,徒然一嘆,終是搖了搖頭,緩步走上前去,將倒在地上的孩童輕輕抱起,邁步而去。
沒走幾步,白衣老者只感覺到懷中一陣晃動,低頭一看,才是發現原來孩童並未昏厥,只不過是身體疲憊到了極點,還不待白衣老者說些什麼,卻是聽到孩童倔強的說著「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你要帶我去哪裡?」
白衣老者緩緩搖了搖頭,腳下的步伐徒然加快,雙眼注視著前方,道「孩子,你的身體太過虛弱,又受的這風雨,如果快點驅除你身體的寒勁,可對你的身體更是加重,恐留下隱患,一切先聽我的。」
白衣老者說罷,不再多說,急急趕路,風愈盛,雨愈烈,只見白衣老者全身已然濕透,大地被那雨水的沾染成了那層層泥土,白衣老者一步步艱難的走著,一步步越來越沉重,泥土隨著雨水飛濺到身上,白衣老者似是感到了沉重,一口口大氣喘著,卻沒有減慢步伐,依舊走著,持持的走著。
山路本就陡峭,又增添了那麼多雨水,更是濕滑,可就是這樣,白衣老者速度不減依舊快步走著,眼中似是只有道路,只有道路……
孩童似有所觸,雙眼直直的看著老者的臉龐,雨水不斷的打擊著孩童的雙眼,孩童輕輕用手擦拭著流入眼中的雨水,輕輕的道「我叫坤天,娘都是叫我天兒的,爺爺你也可以這麼叫我。」
白衣老者聽到一愣,隨即一笑,低頭看著坤天道「天兒嗎?那是你留給你娘最好的懷念,我怎麼能叫呢,這樣吧,我叫你小天吧,這個名稱也就作為我們兩最好的懷念吧,孩子,你也可以叫我一聲孫爺爺,我想我會很高興的。」
孩童深深的看著白衣老者,輕恩一聲,道「好的,孫爺爺。」
孫爺爺淡笑一聲,抬頭一看,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個破廟,看似破爛不堪,早已荒廢了一般,而此時孫爺爺眼中一閃笑顏,道「孩子,我們到了。」說罷,又是快走幾步,不到片刻,終是走進了破廟之中。
映入眼帘,坤天眼中一陣詫異,這破廟之中竟是還有幾個孩童,而看到孫爺爺一進入其中,幾個原本跌坐的孩童眼中一片驚喜,齊齊而起,跑到孫爺爺身邊,『孫爺爺』『孫爺爺』的喊個不停。
而此時,孫爺爺也是一片笑意,手腳不停,三步並兩步,走到一堆雜草面前將坤天輕輕放在其上,輕言道「躺在上面別動。」說罷,已然跑到了破廟中間起火之處,煮起了熱水放了一些薑片,以及擺放在地上看似的幾葉雜草,悶悶煮著。
眾人均是靜靜的等待了起來,再無喧鬧,雨水依舊下個不停,不停的擊打著那破碎不堪的屋檐,滴滴的聲響似是成了這裡唯一的聲音。
「真是個幸運的小鬼!」一個不和諧的在破廟之中響起,眾人尋著這聲音望去,才是看到在破廟深處牆角那裡,眾多雜草之上那躺著一個約十五、六歲的男子,只見那男子此時依靠著牆邊,上身露在雜草之外,而其餘的地方竟是被雜草層層蓋住,已然看出清晰,而那男子此時正不屑的看著坤天,嘴裡叼著一根稻草。
坤天聽到這話語,看著那不屑的眼神,猛的坐起了身來,直視男子,而就在此時,只見孫爺爺雙眉深皺,看著男子,責備的道「小言,說什麼呢,小天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你想要求他什麼嗎?」
「哼,就是因為他是一個小孩子,我才說的這麼輕呢,這裡又要多一個白吃白住的傢伙了。」小言說著,不再去看,輕輕閉上了雙眼,又是輕嘆一聲。
坤天嗤笑一聲,道「不過也是一個白吃白喝的傢伙,還有臉說別人,對於這種人,我有什麼可氣的。」坤天說著更是輕笑一聲,一個仰身躺倒在雜草之上。
當坤天剛剛說完這些話語,坤天只感覺周身氣息一變,仔細一看,所有人此刻看他的感覺就好像厭惡,仇視一般,這種感覺就像是瞬間而至,就連孫爺爺的眼中也是變的複雜了起來,只不過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而那小言此時雙眼一睜,直直的看著坤天,道「說你是小鬼,就是小鬼,你也是個幸運的小鬼,你什麼都不懂,你又能說些什麼,好好當一個白吃白喝的孩子不就得了?哼」
坤天雙眼一凜,又道「你算什麼,一個自以為是白吃白喝的傢伙,你又憑什麼來說我?哼!」
小言聽到臉色一紅,扒開自己身上的雜草,手指著下身,怒道「就憑這個!」
坤天順著小言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小言身下竟然只有一條腿,而另一條腿已消失不見,而那斷腿處被層層白布而裹,又滲出些許血跡,坤天知道,這斷腿一看也不過才沒了幾日而已,坤天才是抬頭看著小言,眼神變了數遍,已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而此時,只見孫爺爺端著煮好的藥水來至了坤天面前,慈愛的道「小天啊,你先把這藥水喝了,喝了后,我會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