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季淵冉嘴上訓斥著那些小弟，心裡也惦記著自己MVP被搶走的這茬。

淡淡然地轉過身，季淵冉握著手機的手緩慢地壓在桌角上，說：「再來一局？」

怎麼著也要把MVP奪回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啊。

季淵冉低頭盯著茗涵，眼神里的兇狠不容人拒絕。

在旁邊吃飯的同學紛紛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悄咪咪地看向對著餐盤大快朵頤的茗涵，心裡的羨慕和害怕全糾結在一起。

季淵冉從高一就是全校的風雲人物。提到征城一中，好學生知道這裡的升學率全省第一，壞學生知道這裡的季淵冉千萬不能惹。

季淵冉上了三年高中，當了三年校霸。

打過來學校找事的小痞子，也揍過不順眼的二流子。就算季淵冉冷得像是塊難以融化的冰，也有不少女生接連不斷地往他的桌洞里塞情書。

和高冷的校霸談戀愛，是大多數青春期女生的幻想，但想到他動手時的兇狠和眼神中的凌厲，卻讓她們紛紛望而卻步。

真不愧是「備選校花」，竟然能讓大佬主動邀請她玩遊戲。

茗涵頭也不抬地往嘴裡塞了一口油麥菜，說：「你們玩吧，我吃完飯要回去複習。」

？

季淵冉頭一次被拒絕，眉毛不自覺地向上挑了一下：「就一局。」

茗涵堅定地回：「那也不玩。」

？？

食堂里的場面像極了非洲大草原，一隻小角馬慢吞吞地吃著草，絲毫沒有注意到獵豹打磨鋒利的爪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撕裂她的喉管。

茗涵，就是那隻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還不知道自己要死的小角馬。

敢拒絕校霸的遊戲邀請？呵，怕是知道校霸不打女人，所以才有恃無恐。

姐們兒，你怕不是不知火舞的妹妹，不知死活吧？

看到季淵冉這樣主動地邀請人開黑，白藝冰的醋罈子都要被撐炸了。

平時跟他開黑都要找他的小弟帶著才有機會，茗涵不過是個書獃子而已，她？憑什麼？

劉婷婷早就吃完飯了，拿著筷子假裝在餐盤裡划拉兩下，季淵冉眼神中的陰寒讓她都替茗涵捏一把汗。

用紙巾擦拭著嘴上的油，端著盤子從座椅上站起來的時候，茗涵絲毫沒有注意到季淵冉臉上幾乎扭曲的笑。

「走吧，咱們回教室看書。」同時端起劉婷婷的餐盤，茗涵催促道，「快點啊，一會就來不及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茗涵把餐盤放在回收處后，大跨步地拉著劉婷婷離開了食堂。

再回頭看看季淵冉……竟然跟沒事人一樣，不喜不怒，只是嘲諷地勾了下嘴角。

嘖嘖，大佬就是大佬，心胸就是比一般人寬廣。

順勢坐在剛才茗涵對面的空位上，季淵冉還是跟沒事人一樣捧著手機。

李聞湊到他旁邊，小聲地替茗涵求情，說：「冉哥，茗涵她是好學生，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重新翹起二郎腿在桌子上，季淵冉不屑地哼笑道：「書獃子而已，給她臉了。」

偏偏心裡氣得不行，但剛才就在眼神對視的一瞬間，季淵冉被她的堅定和不懼驚住了。

她似乎沒有把自己當校霸來看待，在她那種萬物皆平等的目光中，自己只不過是和大家一樣普通的學生。

沒有害怕、沒有討好，所有的情緒全都由她做主，不受自己的左右。

盯著手機屏幕，季淵冉想到她超神的蔡文姬時，難免還有些悶氣。

下一次，等下一次，他一定要拿MVP證明自己的實力！

——

接下來的兩科對茗涵來說沒太大難度。

除了對理科知識有天生的敏銳感，對語言的感知力也要比平常人高。

考語文的時候，除了文言文和課文填空外，其他內容茗涵都能保證正確率。提前四十分鐘寫完了前面的大題和作文，打眼一看，估摸也能考個110左右。

英語對她的難度幾乎為零，在美國呆了十多年，高中的考試對她來說就是小兒科。

聽力結束后不過十分鐘，後面的題幾乎只看了眼題干就直接寫出了答案。

說能考150分好像有點太驕傲了，又看了眼前面塗黑的方塊，估摸著也就能考個149吧。

開學的第一次摸底考試匆匆而過。

趁著放學時間，學生們把外面的書桌重新搬回到教室里，又把教室後面的書全都搬回來，考試時空蕩的教室顯得有些擁擠。

屬於原主的書工整地擺在教室的角落，每一本書都包著褶皺的牛皮紙，被翻了無數次的書頁比其他人的書看起來都要舊。

茗涵的複習資料最多，參考資料和題分成兩部分，其中，習題、模擬題、模擬題又分別放成好幾摞。

全都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本就狹小的桌洞已經放不下了，腳邊的空位也被佔得滿滿當當。

茗涵坐在第一排，逼仄在牆角的位置，只有把腰挺得筆直，才能讓目光跨過面前的這座小山。

李聞抱著書立出現在茗涵的旁邊，重重地嘆了口氣：「唉！我的零花錢沒了！」

他還惦記上午的文綜考試，認識茗涵這麼久，真是頭一次被她坑。

班主任不擔心學生們的早戀問題，所以班裡的座位都是男女同桌。高二分班后，班級里有不少的同桌變動，像李聞這樣跟她做了兩年同桌的革命友誼，班裡也找不出幾對來。

茗涵沖他翻了個白眼，自顧自地翻看著手裡的歷史書，「你自己一道題都沒寫嗎？」

「當然寫了啊。」李聞停止了收拾的動作道。

同桌沒有隔夜仇。平常茗涵沒少幫他，再加上這次考試不重要，不過被扣了一百塊零花錢而已，革命友誼可不能斷。

「我估計又要錯兩三個選擇了，」看了眼歷史講義上的記號筆跡，自言自語道，「要是有你的答案，估計我這次文綜就能上280了，年級前二十也能有我的位置。」

？？？

什麼情況？年級前二十？

原來平行世界的李聞不是學渣，而是學霸！

征城一中的實力，除了最後那個交錢就能上的「優培班」之外，其他普通班加起來的本科率有98%，除去那些報送生外，80%的學生能進一本院校，過半的學生可以考上985、211。

年級前二十，意味著可以挑選全國排名前十的好大學。

眼看著之前的壞學生成了學霸，還變成了自己的同桌……這種感覺，真是跟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只可惜，同樣是大起大落，季淵冉卻跌到了谷底。

到了高三，學校抓緊了任何可以利用的時間給學生補習，生怕少講了一個知識點，學生到考試的時候會吃虧。

一周六天，除了周六晚上沒有自習外，每天晚上兩個小時的夜自習時間，都會有各科老師帶著複習。

語數外，政史地，雖然今天考了一天的試，但星期四的歷史補課絕對不會缺席。

晚上六點二十，夜自習鈴還沒響，高三一班的同學已經開始埋頭寫題。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茗涵被面前的書山愁得頭疼。

腦子裡裝得理科知識、科學技術足夠讓她再次成為巨人。但根據物質守恆定律，她不能夠在這個平行世界重複之前那個世界的事。

一旦兩個世界發生任何一項重合的事件，就會提高時空交疊的概率，後果不堪設想。

可……讓一個理科大神當文科狗，真是比逼著和尚吃肉還要喪心病狂啊。

茗涵捧著歷史書看得出神，盯著那一排小字看了半個小時，也沒明白為什麼西漢會在東漢前面。

東西南北、東西南北，東不是應該在前面嗎？

算了，還是等老師來講吧，說不定文科的知識也跟理科知識一樣可以觸類旁通。

抱著厚厚的一沓卷子，歷史老師大跨步地走進教室時，所有人都收起了桌面上擺著的試題冊。

教歷史的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和茗涵記憶里的老師不同，站在講台上的老師看著更加嚴厲，墨水瓶底厚的眼鏡下的一雙鷹眼，送走過不少文綜第一名。

掃視著下面黑壓壓一片，老師從上衣口袋掏出了紅筆道：「你們的卷子我馬上改出來，今天你們就複習吧，明天我要考察你們有關唐朝的知識點，答不出來的話作業就再加一張卷子。」

唐朝？

茗涵快速地翻看著手邊比巴掌還厚的歷史講義，原主把每個朝代的知識點都做了記號。

唐朝的知識點有不少，加起來有十幾頁。

上面標註了四五種顏色的記號，兩邊還有原主自己總結出來的知識點，每一張少說也有三千多字。

十分鐘？給她十個小時也看不完啊！

所有的字她都認識，偏偏組合起來就成了她不能理解的內容，別說記憶，能流暢地看下來都費勁。

茗涵聚精會神地看講義上第一行知識點，心裡跟著不斷地默念。手裡的筆跟著在白紙上寫

打開講義：歷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是武則天。

合上講義：武什麼天？

打開講義：武則天。

合上講義：武則什麼？

打開講義：武則天。

合上講義：武則天，武則天，武則天……

拿起筆，茗涵胸有成竹地寫下了背誦的第一個歷史人物：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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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涵：武大郎怎麼了？那也是歷史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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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真是忙瘋了，今天領完畢業證徹底告別大學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