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的百萬元戶(4)
這錢根本就不用祝桐桐去數,拿到手裡的那一秒,敗家子系統就自動把它歸到了祝桐桐的財產里。
祝桐桐和崔世傑有著婚姻的一層關係,財產的界線就比較模糊,花在他身上的錢就是花在祝桐桐身上的錢,他的財產就是祝桐桐的財產。
一百三十塊五毛二,祝桐桐這輩子沒拿過這麼多錢。
不止是她,崔家老兩口看到她手裡的一摞大紅包,都驚得睜大了眼睛。
兒子的錢之前都是自己給收著,怎麼這次倒給她一個外人?崔婆子心裡不服道。
白了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崔婆子把所有的不高興都寫在臉上,「把錢拿來,我趕明兒給世傑存銀行里。」攤開手,這句話從崔婆子嘴裡說出來顯得理所應當。
「放在身上,再給弄丟了可咋整?」
「成,婆婆說的算。」祝桐桐趕緊把這燙手的山芋放在崔婆子手裡道。
祝桐桐恨不得崔婆子把錢給要走呢,這錢被婆婆要走,自己這任務不就完成了嗎?
「娘。」崔世傑叫了一句,把崔婆子手裡的錢又要了出來,「兒子都長大成家了,這錢總不能一直讓您收著吧。」
崔世傑在部隊里的待遇不錯,每個季度都會發下來五塊錢,除了自己留下五毛,剩下的錢崔世傑全寄回家裡孝敬爹娘。
這些年,寄回家的錢少說也有幾百塊了,托他的福,這幾年爹娘的日子過得也算不錯。倒是苦了守著家的媳婦,連一身新衣服都捨不得買,多吃一口肉都會被娘翻白眼。
既然這次回來是要過日子的,總要給自己留一點積蓄。
不敢明著讓娘知道這錢是給祝桐桐的,只是嘴上說著讓她收著。
可惜啊,敗家子系統一點都不傻,立刻就把這筆錢記在了祝桐桐的賬上。
那可是一百多塊啊,兒子就這麼給了一個外人,光是想想就能憋一肚子的氣。
「啪!」
重重地把筷子敲在碗上,崔婆子「蹭」地一下從板凳上站起來,嚇得旁邊的老崔都停止了嘴裡咀嚼的動作。
「中中中,讓你媳婦收著!讓她收!哪天她跟野男人跑了,看你上哪哭去!」
當著自家人的面,崔婆子一點情面都不講,說話很是刻毒。
祝桐桐和自家兒子結婚是經隔壁村的人介紹,聽說她從小懂事、做家務也是一把好手這才想讓她來家裡幫襯。
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恨上她了,再沒給過她好臉。
崔婆子不要求自己的兒媳漂亮,長得是一般人就行。偏偏這祝桐桐長得水靈,從小做家務、下地幹活兒都不見她黑,尤其是那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跟會勾魂似的,自己的兒子常年不在家,她又長得一股子狐媚,不就是想偷男人嗎?
幾年都沒有個孩子拴著,天知道她哪天會不會跟別人跑了。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嫉妒:因為祝桐桐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還美。
祝桐桐繼續啃著那根雞腿,權當做沒聽到她的話,陰沉著臉,這要趕緊花出去的一百塊才讓她頭大。
出去了一天,家裡積攢了一堆的家務等著祝桐桐收拾,吃完飯後老崔帶著兒子挨家挨戶地慰問,家裡只剩下她們婆媳兩個。
崔婆子盤腿坐在裡屋的炕上生悶氣,出門前老崔給她倒的那杯水一口沒動,飄著的熱氣也散得乾淨。
拿著笤帚進來掃地,這一地的瓜子皮看著足有三斤多,炕上的小桌子擺著的一隻小盤兒堆滿了瓜子仁。
這都是崔婆子今天給兒子準備的。
從崔婆子身邊經過,祝桐桐自顧自地掃地上的瓜子皮也不理她,哪知道她突然飛起一腳,踢在手裡的笤帚上:「別以為拿著錢你就當家了,這個家,還沒你說話的份兒!」
好幾個下馬威,崔婆子的狠辣可不止在口舌上,別人不知道,祝桐桐可是一清二楚。在這個家裡,崔婆子沒少背地裡打罵她,只是他們爺倆被蒙在鼓裡罷了。
笤帚摔在一邊,剛才聚在地上的瓜子皮也飛起好幾片。
祝桐桐心裡正鬱悶著怎麼離開這,崔婆子的刁難倒讓她想留下來好好教訓她一番。
還以為自己是個任打任罵不還手的兒媳?
「怎麼?說錯你了?還敢瞪我是不是!」崔婆子舉起高高地巴掌威脅道。
祝桐桐還盯著她看,不冷不熱的眼光讓人厭惡。
和平常逆來順受的態度不一樣,祝桐桐的沉默讓崔婆子很不舒服。
正愁這一肚子的火沒法發泄,是她撞上來的!
捋起袖子,崔婆子兩條柳葉眉都要被燒著了:「我看你這蹄子是找打!」
不知是不是坐得時間長,壓在屁股下面的腿被坐麻了。急著從炕上站起來,這一抬手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這二十多年沒活動的老腰被狠狠地扭了一下,直起身子,她都能聽到「嘎吱」的一聲。
「哎呦!我這腰!」都已經摔在地上了,崔婆子還不忘打她。抬了兩下手,軟綿綿的手像飄帶一樣只是擺了兩下。
祝桐桐也不傻,這沾包賴肯定得避得遠點,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省得叫人說她不孝順公婆。
扭著腰的疼絲毫沒讓她減少點怒氣,抄起旁邊的棉鞋,崔婆子一眯眼就瞄準了她那張細嫩的臉蛋。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看樣子這一摔並不能讓她長記性。抬手的時候,正巧碰上那一缸涼白開,被棉鞋這麼一帶,杯子直接朝著她的頭頂就扣了下來。
冬天的水,就算是在屋裡,涼透了也就只有幾度。
順著頭流進衣服,一杯水一滴不剩地流進她的衣裳里,把裡面的幾層內襯全都浸了個遍,冰涼的水碰上三十幾度的皮肉,嘶……簡直是透心涼。
「哎呀!造反了!」躺在地上吱哇亂叫,一向在家裡高高在上的崔婆子可算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窘迫。
老崔和崔世傑正好從外面回來,快步趕到裡屋,正好碰上自個的老娘朝媳婦丟棉鞋。
「啪!啪!」
連續丟了兩隻,祝桐桐左右扭動了下身子,棉鞋全都摔在了大衣柜上,兩個沾著水印和瓜子皮的鞋印不甚明顯。
連忙拉住摔在地上的崔婆子,剛才還喜開顏笑的老崔一下就綳起了臉。瞅瞅身邊媳婦手裡的笤帚,不用說都知道是咋回事:「你咋又打她?兒子都回來了,還動手?」
「我……我哪打她了?!」剛要被扶起來,崔婆子氣得猛地推了他一把,老崔這一鬆手,又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屁股墩。
平時娘怎麼對她不知道,但今天是實打實地見到動手打她。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為了錢的事。
擋在祝桐桐前面,崔世傑寬厚的肩膀可以擋住娘眼神里所有的氣憤:「娘,小桐嫁進咱家就是咱家的人了,你怎麼能打她?」
「我……」
「我只是讓她幫我拿著錢而已,將來肯定還是要花在咱們家人身上,你這是何必呢?讓鄰居知道咱們苛待媳婦,得怎麼笑話咱?」崔世傑的每一句話都在理,洪亮的聲音根本不給崔婆子反駁的機會。
崔世傑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皂味,站在他身邊,這股味道尤其明顯。
好啊,這大好的日子,他們全都要逼自己生氣!
失望地搖搖頭,崔婆子指著兒子的手都在顫抖:「有了媳婦忘了娘,老話真的不誆人!」
「翠芬,這件事是你做的過分了。」老崔也幫襯著念叨了一句。
平時在家裡沒有話語權,趁著兒子說話,這才敢替兒媳說兩句話。
兒媳平常伺候自己和老闆一向恭敬,老崔都是看在眼裡的,老闆對她確實是太過分了。
分明自己才是又受傷又淋水的人,這下可好,全家人都跟小蹄子一邊,一點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崔婆子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父子倆眼裡的小可憐這會正在崔世傑的背後跟自己做鬼臉。
好好好,今天這事算自己栽了。崔婆子這樣想道。
「滾!」扶著閃到的腰,崔婆子一瘸一拐地從房裡走出去。
斜了眼屋裡的三個人,這口氣咽下去的時候心口還真是疼。
「你沒事吧?」把祝桐桐手裡的笤帚抽出來,崔世傑低下頭小聲地問道,「咱娘脾氣是不好,但人不壞,你別怨她,要是她欺負你,你可以跟我說,打我也行。」
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自己高了半個頭,說話時俯視著自己的眼神倒是比對別人柔和了許多。
理不清的婆媳關係他是一點都不懂,不過只要能讓她們能和平相處,自己吃點苦也沒啥問題。
祝桐桐點點頭,「嗯,我知道。」
「中了,別在這站著了,你們去休息吧,」看看地上的瓜子皮,老崔擺擺手道,「一年沒見,你們小兩口好好聚聚,爭取今年生個大胖小子。」
「那您和我娘也早點睡,我們先回屋了。」自然地把手搭在祝桐桐的肩膀上,崔世傑回了一句
祝桐桐:???
啥啥啥?大胖小子?接受任務的時候,系統可沒說自己有這項傳宗接代的義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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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崔世傑:生個大胖小子?
祝桐桐:我不!
崔世傑:怎麼呢?
祝桐桐:我就是不想生,不想。
崔世傑:沒關係,那咱們就不生。
祝桐桐:恩恩!
崔世傑:生個姑娘也行。
祝桐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