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開車去酒店的路上,白柒緊張地呼吸都壓低了聲音。
去參加飯局這事他也不清楚,只是陳總安排他送樊子晴去酒店,其他的一概不知。餘光瞥向後視鏡里的姜舒,一次次低頭看手錶上的時間,只要兩人的目光對上,他就能感覺到姜舒不斷加深的怨念。
白柒:???
自己只是個小助理而已,求放過。
「姜姐,子晴這事……」
「砰!」
車在酒店門口還沒站穩,後排就傳來了重重的關門聲。
挎著包快步地往裡走,那一雙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的「嗒嗒」聲如她的強大的氣場一般堅定,「等我出來再找你算賬。」
姜舒站在電梯中間,盯著屏幕上的紅色數字從1變成了7。「叮」的一聲,打開的電梯門外是幾個面色紅漲的男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等著乘電梯離開。
看樣子是喝了不少,兩米之外都能聞到他們身上散發的酒氣。
說起應酬,小說之外的姜舒算得上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三斤半的酒量是個男人在她面前都要打顫。
根據她之前的經驗,板上釘釘的交易基本都是十點之後在酒桌上磕下的。這才晚上八點就喝得這麼多,看樣子他們要談的事多半要黃。
酒店的七樓全都是比較豪華的包間,就算是關著門,在走廊里都能聞到尼古丁混合著酒精的味道。
樊子晴不能有事,尤其她現在還是自己的藝人。
姜舒知道小說里的樊子晴,她沒有表現得那麼好欺負,凡是傷害過她的人未來都會被她狠狠地打臉。
下意識地抬手蹭了下自己的右臉,姜舒已經感覺到被扇巴掌那種火辣辣的疼痛。
今天這場應酬,要是樊子晴受了什麼委屈或者……
就算今天是她主動要幫自己,這筆賬也是落在自己頭上,距離監獄肯定是更近了一步。
她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啪嗒!」
包間的門被猛地推開。
圍坐在飯桌前的十幾個人同時扭頭,詫異地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女人,那一身黑色的職場裝並不是酒店的服務員。
「抱歉,我找錯房間了。」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尷尬地點了個頭后,姜舒趕緊把門合上。
不知道是哪個包間,姜舒只好挨個開門檢查。風風火火的模樣,簡直跟去黑網吧抓孩子的家長一個架勢。
誤闖了好幾次后,終於在其中一個包間找到了樊子晴。
那件印著唐老鴨的上衣太顯眼了,姜舒一眼就認了出來。
酒店的包間里坐著四五個男人,身邊倒是圍了七八個鶯鶯燕燕的女人,濃妝艷抹的五官在肥頭大耳和咸豬手之間遊走,看得姜舒腹部一陣噁心。
還是那天的導演和編劇,身側已經圍了兩三個女人,不懷好意的小眼神還在樊子晴的身上摸索。
這樣的尤物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清純、陽光是所有年齡段的痴漢最愛,跟身邊那些紅玫瑰比起來她這縷白月光才是最吸引人的。
房間里還有別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倆沒有對樊子晴怎麼樣,不過看她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盤上放著四五杯白酒,不用多說姜舒也能猜到他們的用意。
把她杯子里的果汁倒進魚湯里,導演一邊說一邊又倒滿了一杯啤酒:「就一杯,喝了這杯,之前的事就算過去了。」
酒不能混著喝,啤酒加白酒再能喝的人也得頭暈。
半低著頭,樊子晴手裡還攥著編劇剛才遞給她的一根香煙,一用力,焦黃色的煙絲就從沾了她一手。
「子晴,你作業寫完了嗎,就來吃飯?」
姜舒沒有戳破她瞞著自己偷偷來應酬的事,舉起手裡的包,提高了音調道:「別吃了,跟我回去把作業寫完。」
見過警察在飯桌上抓人的,這經紀人抓藝人回去補作業是個什麼情況?
飯桌上的女人全都低頭在笑,臉上最掛不住的還是那個無良導演。
「姓姜的!你故意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拍桌而起,導演這一吼,從嘴裡噴出來的唾沫星全都落在了菜上,「這是酒店,不是你們盛天,我們也跟你沒合作,再給自己找不自在信不信我抽你?」
酒壯慫人膽,幾杯酒下肚再加上有這麼多同行看著,導演心裡沒帶怵的。
樊子晴沒有應付飯局的經驗,以為只是吃飯認錯。導演這一發火,嚇得她趕緊抓著座椅上的包,說了句對不起就低頭往門口跑。
她知道,姜舒可以保護她。
姜舒的出現讓酒局鬧得很不好看,在場的人幾乎全都沉默地盯著導演。
再怎麼說他也是導演,要是被一個新手經紀人給欺負了,那以後他在圈子裡可真別再混下去了。
簡單地檢查了下樊子晴的衣服,還好,只是多了幾個濕手印而已,他們還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抽我?」姜舒輕哼了一聲,「知道打女人的男人叫什麼?叫沒種。」
把手提包推到樊子晴懷裡,姜舒大步流星地走到飯桌前,看了眼桌子正中打開的紅色酒瓶,一把拿了起來,瓶子里的酒還沒喝多少,姜舒這一用力還灑出了幾滴。
「想教訓我是吧?」
走到導演跟前,姜舒半歪著頭,舉起酒瓶時同時勾起的嘴角透著陰冷,「你要是能喝趴我,今兒我就讓樊子晴坐在這好好陪你們一夜,要是你喝不過我,那我要帶她走你們誰都別攔著。」
應酬當然要用酒說話,這其中的規矩姜舒心裡有數。
是樊子晴要來應酬,又是姜舒要帶她走,這件事是姜舒理虧,只好用酒來跟他們較量。
「跟她喝!」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看了看周圍的人,很快也都是同樣的聲音,「對,跟她喝!」
打量著姜舒才不過二十多,跟他們這些混圈十幾年的老油條比起來跟不是一個級別的。
喝趴了最好,看她長得還不錯晚上還能多個人陪床。
咽了口口水,導演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扯開領口的領帶,道:「行!你要是能喝過我,你就帶樊子晴走。」
話音剛落,姜舒就舉著酒瓶塞進了嘴裡。
咕咚咕咚……五十六度的酒精像水一樣流進姜舒的喉嚨。
火辣、灼痛,幾秒鐘的時間,她的喉嚨和舌頭就被酒精刺激得發麻,半分鐘后直接沒了味覺。
那邊的導演一杯接著一杯下肚,擠著眼睛視死如歸。才喝了不到一斤,就嘴皮發麻,站在那裡前仰後合,隨時可能倒下。
平時他在酒桌上也是能喝的,但像姜舒這樣的快酒他真扛不住。
「嘔!」酒杯掉在地上,導演雙手撐著桌子一聲乾嘔,剛喝下的那一杯酒全都摻著口水灑在了桌子上。
暈乎勁沒緩過來,眼看著他還要再繼續吐,旁邊的人趕緊把他給拉到了一邊。
丟人,真是丟人,連一個女人都喝不過。
那一瓶酒被姜舒喝了個乾淨,臉色潮紅,姜舒的眼睛浮起了好幾條紅血絲。站在那俯視著飯桌上所有的人,她依舊保持著高傲的姿態,「怎麼樣?現在我能帶樊子晴走了嗎?」
包間里鴉雀無聲,低頭划拉著餐盤裡的菜,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一瓶酒對大腦的衝擊力也不小,邁著步子朝門口走,姜舒覺得地在左右晃動。
樊子晴一把扶住了姜舒,大半的重量壓在她瘦小的身上,差點連她也倒在地上。
原主的身體真不中用,平時喝三斤半都沒什麼事,這才多少?身體就不聽使喚了。
下巴搭在樊子晴肩膀上,姜舒的大腦還有意識,「走,姐送你,嗝,送你回家。」
兩個女人從酒店包間里出來,來往送菜的服務員都靠著牆根走,就怕她們耍起酒瘋掀翻了盤子。
「對不起,姜姐,陳總只說來吃飯,沒說是……」
拍了拍樊子晴的頭,意識里她很努力的減小力氣,但那兩下似乎還是有點重了。
「傻丫頭,你,你就是陳總那老狐狸的搖錢樹,你聽他的,他,他能把你給賣了。」
樊子晴低下頭,自己都在質疑自己,「我……難道不是搖錢樹嗎?」
爸媽讓她賺錢養家,賺錢給弟弟以後更好的生活;公司讓她努力賺錢,給公司帶來更大的利益;就連姜舒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告誡她「做好以後靠『脫』賺錢的準備」。
怎麼現在……
姜舒乾笑了一聲,「你是個人,不是搖錢樹。」
白柒一直守在酒店樓下,看到喝高了的姜舒還有滴酒未沾的樊子晴,他慌張地從車上跳下來,替她們把後車門打開。
什麼情況?姜舒不是救人去了嗎,怎麼把自己喝成這樣。
「柒哥,姜姐家在哪?」樊子晴理著姜舒黏在臉上的頭髮,難聞的酒味這會倒不覺得有什麼嗆鼻的,「還是先給她買點醒酒藥吧,姜姐剛才喝了一瓶酒。」
白柒發動車子時看了眼後視鏡里的樊子晴,平常她是最害怕姜舒的,這會竟然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包里的濕巾擦著她的臉。
緊張中,倒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都說她是個沒腦子的花瓶、不懂人情世故的獃子,現在看來,全是假話。
姜舒揮舞著手臂,有要耍酒瘋的架勢,「別喝,姐替你喝,你趕緊回家,回家寫,寫作業。」
樊子晴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謝謝姐,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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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姜姐超A!暖寶寶樊小妹要上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