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晚飯後,何木擔心的事沒有發生,林西真的留了下來,而且還很順從地跟他回了卧室。林西去洗了澡,換了睡裙,頭髮濕漉漉的,眼睛也濕漉漉的,小臉粉撲撲的,又長又白又直的一雙迷人的腿露在裙擺下面,精緻誘人的鎖骨半露不露,何木看呆了。
有多久沒看到林西這個樣子了,何木心跳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兒。
何木把林西抱上床,一個深吻,輾轉纏綿。
「寶貝,我的寶貝,我愛你,生生世世都愛你。」何木呢喃,親吻著林西,溫柔而深情。
何木溫柔地親吻林西,看著這具迷人的身體在自己身下漸漸浮起一層粉色,那小鹿一般的眼睛迷離起來,那花一般的小嘴微張,這一切,都是我何木的。
何木激動地渾身發抖,林西,一輩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永遠都不膩。
「寶貝,我愛你,愛死你了,今天就把命交給你。」何木呢喃,弱不可聞。
何木撫摸著林西的後頸,親吻著她,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林西,我愛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們永遠不能分開,永遠不能。
良宵繾綣,旖旎萬千。
整個世界突然雪白,似乎什麼都不存在,混沌一片,林西感覺自己要盪起來,想要攀附著一樣東西,雪白的世界卻空蕩蕩的,讓林西沒有著落。突然,林西覺得自己很輕很輕,輕得一下子飛了起來,快快的,快得忘乎所以,高高的,高得睥睨一切。原來忘乎所以睥睨一切讓人這般歡樂,歡樂得想永遠停在這一刻。
所有的努力都在等待這極致歡愉的一刻,瞬間,漫天的火樹銀花。
纏綿悱惻之後,便是恩斷義絕。
從床上下來的那一剎那,林西淚如雨下。
在浴室呆了好久,林西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何木。
有一種安慰叫引鴆止渴。
許是身心突然放鬆了的緣故,林西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發現何木已經睡著了。
林西坐在何木身邊,看著他,黑直的劍眉,英挺的鼻樑,長長的丹鳳眼,薄薄的嘴唇,有桃花遍地的資本,再加上溫柔體貼,沒有哪個女人能逃的開吧。
清晨四點多鐘,林西換上一條火紅的連衣裙,這是何木給她買的,顏色耀人眼目,林西很少穿。
涅磐重生,正是這個顏色。
林西用指尖碰了碰何木的指尖,最後看了他一眼。
不想再經歷煎熬,不想再身心俱疲,不想再萬念俱灰,再見了,我的初戀;再見了,我的婚姻;再見了,我的家。
林西沒有猶豫,沒有回頭,徑直出了院門。
晨曦薄暮,萬籟寂靜。
六月的清晨,風清涼如水。
斜對何木家的南院牆,跨過離離河,有一座木頭小橋。
林西順著小路,走到院牆外的最南邊,剛要轉到主路上的時候,十多米遠的橋上突然站起來一個人影。
林西與那人遙相對視,彼此面目有些模糊。
突然,那人向她急奔而來,眨眼間到了跟前,一把抱起林西。
有哽咽的聲音從林西耳邊傳來,破碎而傷感:「你終於出來了。」
童誠身上寒冰一樣的涼,林西被冰得一抖,但她卻沒有推開童誠。
「哥,你一直在這裡等我嗎?」林西的聲音發抖。
「嗯。」童誠渾身發抖,死死抱緊林西,似乎下一秒林西就會消失。
「從昨天中午一直等到現在?」林西的鼻子酸得直抽。
「嗯。」童誠哽咽難言。
「你一直沒吃飯?」林西的心痛得象要裂開。
「嗯。」童誠的眼淚落在林西的背上,冰涼。
「你也一直沒睡覺?」林西的眼淚再也止不住。
「嗯。」童誠冰涼的嘴唇印上林西的額頭,抖動著。
「我如果一直不出來,你就一直等?」林西用額頭抵著童誠的肩膀,抽泣著。
「嗯。」童誠抖著手撫摸林西的後背,低頭去親吻她的頭髮。
「你,你,你怎麼這麼傻?」林西渾身發抖,哭得喘不上氣來。
良久,林西才漸漸止了淚,她輕拍童誠的後背,說道:「哥,好了,咱們走吧。」
「西西,再讓我抱會兒。我好開心。」童誠渾身依然冰涼發抖,聲音也抖得斷斷續續。
良久,童誠才放開林西,笑著對林西說:「走吧,我餓死了。」
晨光中,林西看到有晶亮的水珠在童誠的眼睫上顫動,欲落不落,她抬起手,輕輕把那淚珠擦掉。
童誠牽著林西的手,順著離離河往東走。
「林西,知道為什麼叫離離河嗎?」童誠歪著頭問林西。
何木也問過林西這個問題。
「離離河從北山入青城,沿北山山腳向西出青城。」童誠說
「離離河從北山入青城,沿北山山腳向西出青城。」何木曾告訴林西。
「離離河繞西山,沿西山南麓向東,再入青城,然後沿青城南郊,蜿蜒南去,匯入大海。」童誠如是說。
「離離河繞西山,沿西山南麓向東,再入青城,然後沿青城南郊,蜿蜒南去,匯入大海。」何木曾這樣告訴林西。
「離離河兩次離開青城,所以叫離離河。」童誠何木都這樣說。
「那為什麼不叫來來河呢?它也來了青城兩次呢?」當年林西問何木。
何木笑了,說道:「小壞蛋,找茬?我也不清楚為什麼叫離離河而不叫來來河。可能來的時候不珍惜,走的時候更傷感吧。」何木這樣告訴林西。
「那為什麼不叫來來河呢?它也來了青城兩次呢?」林西問童誠同樣的問題。
童誠停下腳步,看著林西,說:「因為分離更讓人傷感,更讓人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