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啞巴老兄
其實穿越並不難,難得是穿越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擺在穿越者面前的是:如何去生存,如何去適應,如何接納自己的新身份,等等。凌浩宇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幾乎是一無是處,更何況他貪玩好色的性情,能否適應新環境,都是一個未知數。
好在經過現實的沉痛打擊后,凌浩宇的思想成熟了許多,他知道人活著除了吃喝玩樂以外,還有很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值得去做。
此次穿越,凌浩宇心中也是暗暗下定決心:好好在古代活一回,重新做人,活出點名堂。不活出個人模狗樣來,哪有臉到陰間見自己的父親。
短暫的眩暈失憶過後,凌浩宇眼前倏然一亮,眼前的一切場景煥然一新,凌浩宇孤零零地站立在一條陌生的古街上,街上的男女老少的穿著打扮都是以前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古裝古服,仔細一分辨,男的把前顱頭髮剃光,後腦餘下的頭髮編成一條長辮垂在身後,女的穿紅掛綠,上衣下裙,涇渭分明。如果猜的沒錯,這裡一定是大清朝,至於當今的皇帝是誰?便無從知曉啦。
轉眼間的穿越時空,凌浩宇還真有點不適應,頭暈忽忽的。真是奇怪?即使魂魄無形之軀,也同樣有人的
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悲痛,生之則來死之則去,連各種感覺也一併帶來了。
凌浩宇現在哪有時間鑽研靈魂上的所以然,更何況這方面的知識他也是無從掌握,只是通過本次穿越,才讓他明白一點,死並不可怕,而且死後仍有餘生,想起來都覺得過癮。
此時正值大清朝嘉慶四年正月,春節剛過,寒氣依然逼人,雖是艷陽高照,但地上仍舊留有道道水漬,像是前兩天剛下過一場大雪,堆積在街邊像墳丘一樣的積雪仍沒有徹底融化,在午日的照耀下,雪水洇濕在巨石鋪就成的街道上的縫隙中,有些窪地仍存有冰碴。
目不暇接的凌浩宇在大街上東張西望,四處閑逛,各種新奇的古式建築映入眼帘,灰磚紅瓦,木門紙窗,景象別緻,令人回味。店鋪林立,車水馬龍的街上更是熱鬧異常,鑼鼓喧天,鞭炮震耳,老百姓湧上街頭,像過節似的歡天喜地。
此地印象中有點熟悉,凌浩宇拍著腦袋仔細回憶起來。霎時,遠處的鐘鼓樓傳來了震撼悠長的鳴鐘聲,此起彼伏。凌浩宇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北京的大前門嗎?原來這裡就是天子腳下,清朝的京城呀?
凌浩宇一陣興奮,欲找人打聽一下,京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稀罕事,老百姓載歌載舞,樂不思歸,如此興高采烈,又放鞭炮又舞龍耍獅子的,盛況空前。凌浩宇正想找個人問個究竟,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鬼魅之軀,冒冒失失地跟普通凡人進行語言溝通,還不得把人嚇個半死呀?大白天遇到鬼,這還不得炸了窩啊。
凌浩宇一尋思,都說鬼魂可以附體,倒不如附身到凡人的身上,也好趁機感受一下當古人的滋味。
凌浩宇抬頭望去,不遠處,站著一位衣著光鮮,舉止不俗,手拿摺扇的富家子弟,正在和身旁的下人指指點點吩咐著什麼。就是他了,要附體也要找位有身份的再上他的身。凌浩宇拿定主意后,身如風,形無影,快步來到那人的身後,縱身一跳,沖入那人的身體之內。
只見那位富家子弟身子一抖,打了個冷戰,頓時面露得意的笑容,輕搖摺扇,徑直向圍攏在舞龍耍獅子的人群中走來。
凌浩宇附體在富家子弟的身上后,來到人群中,左右瞧了瞧,見一位身穿粗麻布衣、樣子憨實的人正探頭探腦地踮著腳,笑呵呵地看著熱鬧。凌浩宇來到他的身後,抱拳問道:「尊長,請問今日為何如此熱鬧啊?」
說實話,凌浩宇對清朝的歷史了解甚少,就連看古裝電視劇時他也分不清是哪個朝代的,稱呼上則更是張冠李戴啦。男子並未搭理凌浩宇,依舊笑呵呵地看著場內的精彩表演。
凌浩宇故意咳嗽了兩聲,高聲問道:「兄台,請問今日為何如此熱鬧啊?」男子還是不理睬他,難道清朝的人耳朵都背嗎?我這麼大聲他都聽不見嗎?凌浩宇好生奇怪。
凌浩宇又故意咳嗽了兩聲,提高嗓門道:「老兄,請問今日為何如此熱鬧啊?」
男子依然不理不踩……
「同志?大哥?」凌浩宇跟著後面又喊了兩嗓子,男子還是沒有反應,仍就自顧自地伸頭望著翻騰的獅子傻笑。這也忒拿人不當回事啦,好歹你也吱一聲呀?
凌浩宇這火騰地一下就竄到腦門子上了,抬手「啪」地一下拍在憨實男子的肩膀上,這一巴掌還是有些力度的。男子猛然一驚,怯生生地回頭望了望,見是位富家子弟,嚇得低頭不語,兩腿也隨之瑟瑟抖顫起來。
凌浩宇見他嚇成這樣,卻也疑惑萬分,明明我客客氣氣地問了半天,他卻理都不理,如今見我發火,又嚇得面露懼色,目不敢對視,臉不敢高抬,真是奇怪。凌浩宇壓了壓火,露出和藹的笑容道:「不要害怕,我不過是想向你打聽個事而已?」
布衣男子隨後抬手指著自己的嘴巴,張嘴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如同犯了大罪似的,一個勁地點頭行禮求饒。
凌浩宇恍然大悟,他原來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凌浩宇此時臉一紅,頓感歉意,自己不是欺負人嗎?人家本是啞巴,自己還兇巴巴地跟人動粗,忙尷尬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有得罪。」凌浩宇雙手合十,做阿彌陀佛狀,這都什麼禮節呀?凌浩宇一急也糊塗起來了,不過在現實的應酬基本都是這樣,他自己也搞不清具體什麼意思,就當是賠禮吧。
正當凌浩宇雙手合攏胸前之時,發覺腋下有什麼東西咯了他一下,跟石頭似的,硬邦邦的,伸手掏出來一看,原來是幾塊金光閃閃的金子。
凌浩宇倒也實在,知道自己錯怪了好人,順水人情,笑嘻嘻將幾塊金子遞到了啞巴的手裡。
啞巴雙手捧著沉甸甸的金子,當時就懵了,這些耀眼奪目的金子可足夠他一家三口吃一輩子的了,眼前這位貴人徒然給他這麼多金子,啞巴愣是回不過神來,雕像般地戳在原地不知所措。
凌浩宇淡淡地笑了笑,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啞巴眼含熱淚,感激涕零,心想:我這是哪輩子修來的善緣啊!遇到這麼一位好心的大貴人,想想自己又聾又啞,每日跟著別人一起干苦力,收入微薄,家中的老爹老娘吃不飽穿不暖,只能勉強糊口度日。
啞巴做夢也沒想到,素未平生的富家少爺會突然施捨給他如此多的金錠,一時間,啞巴難以言表,忽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咣咣咣」給凌浩宇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把幾塊金錠揣入懷內,抬起胳膊抹去臉頰上的淚珠,轉身離去。凌浩宇心想,我這也算是給這位達官貴人積點陰德!等他以後到陰曹地府見了閻王,說不定還會感謝我呢。
凌浩宇暗暗得意,緩步向身旁圍觀的人走去。他剛才的大義疏才,很多老百姓都看在眼裡,雖不知道所以然,但見他一身穿戴,張顯富貴逼人之貌,怎麼看也不像是善人的模樣,尤其是見他大冷的天,卻搖著把摺扇,不倫不類,看來看去都覺得他有點燒包,更猜不到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老百姓見凌浩宇向他們走過來,紛紛有意躲開了。
凌浩宇不明其因由,只有獨自圍著人群轉了半圈,卻發現舞龍耍獅的一側,圍觀的老百姓讓出一片空地,正對一家茶館,茶館里坐著幾個和自己穿著差不多的年輕人,正在大聲叫好起鬨。
凌浩宇晃晃蕩盪地繞了過去,站到他們的身後,斜眼瞄了瞄身旁的一位年齡與自己相仿的少爺,見其頭戴氈帽,身穿馬褂,一身無領棉袍,包裹的跟個肉粽子似的,粉皮嫩肉的小白臉上還存有一顆黑痣,給人一種非奸既詐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官宦家的好閑子弟。
凌浩宇用扇頭輕輕地點了點他的肩膀,那位少爺盯著場內耍舞的龍獅正在興頭上,忽覺有人從身後騷擾他,扭頭斜眼看了看凌浩宇,沒好氣地問道:「幹嗎?」
凌浩宇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那富家少爺不明何意,隨後跟了過來。
凌浩宇笑著臉,拱手道:「請問賢兄貴姓大名?」
富家少爺嘴一撇,大大咧咧地回道:「姓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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