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萬事俱備

我當即在智行上訂火車票，向公司請假。一切準備妥當，踏上行程。

老婆帶著寶寶送我到公交站，我們依依惜別，好像要分別很久一樣。

不過，鬼使神差的，公交遲遲不到，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有些急躁，此間老婆建議我用滴滴，正是用錢之際，我還是省了吧，總算踏上公交車，寶寶一直喊我，心中一直酸楚，但還是強忍住淚水。

快到火車站時，堵得一塌糊塗，今天是工作日，此時正值下班高峰，而且路上出了一起交通事故，我很焦慮，但無可奈何。

司機倒像是一個老江湖，他無能無力，很放得開，擺出大戰在即、鎮定自若的氣魄。

警察過來疏導交通，公交緩緩駛入站點，我跳下公交，匆匆趕往火車站，一路飛奔，闖關奪隘。

當我闖進候車廳，馬上就要停止檢票了，我如離弦之箭飛奔過去，檢票員連忙為我再次打開閘門，我狂奔著跳上火車，驚魂未定，腳跟未穩，火車便開動，真是驚險萬分，心中五味雜陳。

北方平原一片生機勃勃，我卻無心欣賞風景，多年來就在同一條路線上來來往往，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猜到窗外的風景如何。

踏上旅途，有遠方，卻沒有詩。

閉眼休息，往事並不如煙，但我努力不去想它。最近諸事不順，煩惱陡生，讓我感到痛不欲生。禁不住心中寸腸翻湧，陌生的變得熟悉，熟悉的變得陌生。

提及杭州種種，已經是我多年前的記憶。此時路程漫長，人很疲倦，在茫茫黑夜裡穿行，伸腿不得，現在重新體驗，卻感到莫名的煩躁。

不管你願不願意，終歸要踏上南下杭州的火車，終歸要有此番旅程，前方是孤獨的，沒有任何念想。

有人說：你想念一座城市，是因為你想念那座城市裡的某一個人。我此刻才深刻領悟到這句話的含義，確實如此。前方只是我曾經生活、工作過的地方，早沒有了任何聯繫，覺得陌生、孤獨。

時間的逝去毫不含糊，窗外夜幕散去，轉眼間陽光照耀，總算到達杭州，跳下火車，眼前依舊是幾年前的氣息，依稀間記起杭州的生活，非常熟悉的踏上去濱江的公交車。

在熟悉的地方下車，直接奔向銀行，在那裡將定期存單轉化為活期，被請進貴賓窗口，看起來比普通窗口舒服很多，就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辦得非常順利。

站在杭州寧靜、繁華的街道，不知何去何從，有一種找不到北的感覺。

我已經訂好晚上回帝都的火車，還有八個多小時的時間，在帝都腳不沾地的節奏倏地結束，手上突然多出這麼長的閑散時間，卻不知如何安排。

四下找吃飯的地方，消費都挺高的，問過幾個路人也是如此，這裡沒有廉價消費的地方。

我想起單位旁邊有一家小餐館，那裡的飯菜非常便宜且美味，我順著記憶漫步在街頭，走到那裡，招呼老闆，叫了份曾經熟悉的飯菜。很快端上來，我卻吃得很失望，沒有吃出記憶中的滋味，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味道。

最近在帝都折騰的很疲倦，我又無處可去，便去錢塘江邊。

在那裡，有人悠然的在吊床上蕩來蕩去；有一家人搭起帳篷，在江邊野餐……杭州確是一座有生活情調的城市，人們如此悠閑，似乎根本就沒有憂愁。

望著滔滔錢塘江，感受到歲月的滄桑，低頭沉思，我很疲倦，找到江邊一處長椅，便躺下去，腦海里滾騰翻湧，也沒有能夠入睡，就這樣消磨時間。

夕陽西斜，我在江邊踏上公交車，很快踏進火車站，忽而覺得帝都之大，平時未有深刻感觸。在廣播聲中，檢票、上車，一天在戶外晃悠的倦怠感得到修整。

火車就要駛發，偏偏此時收到杭州前同事的問候，多年音訊全無，他竟然還有我的聯繫方式，簡單交流工作情況之餘，約我到杭州玩。

放下手機，舉目遠眺，杭州漸漸在視線里模糊，我感到萬箭穿心，出門沒有看黃曆，昨日應該不宜出行。

「你好好查一查！」

哪裡來的心有靈犀？我循聲望去，旁邊兩人在為座位爭執。望見遠處斑斑點點，我驀得想起買房的大事。

辛苦，但值得！

太過疲倦，仰頭睡去。在期待與掙扎里回到了帝都，拖著疲倦踏進公交車，喘息未定，就收到飛哥的消息。

飛哥：「事情進展得非常順利，我們約一下辦理資金託管和過戶的時間」

他一邊說著，一邊呵呵的笑，腦海里浮現出他笑面虎的尊榮。

我：「飛哥，你跟業主聯繫好，告訴我一聲就可以，我隨時都行」

飛哥：「好說，好說，業主也比較著急，他希望在自駕游之前將事情辦妥了」

為了迎合他們的安排，我回到家，趕緊將所有的積蓄一股腦的轉入光大銀行賬戶，借款和雙方父母支持的錢款也轉入進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不幾日，飛哥聯繫我，告知我辦理過戶的銀行地點和時間，我查了查百度地圖，發現就在單位附近，決定當天中午從單位出發。

剛剛入職不久，已經多次請假，而且聽說部門很多人工作到晚上八九點，心下難免踟躕，想到買房已到最後一搏，光明就在前面，暗暗下定決心，再次請假半天。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多餘，還有一位同事也在買房，每個流程環節，我總是隨他之後，休假秒級得到批准，但我又懷疑這是領導批量操作的結果，不能釋然。

管他呢，這是何等的合情合理，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