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一波三折

宜人的天氣總是非常短暫，5月過去，漸漸變得燥熱起來。

突然有一天，中介非常興奮的要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我豎起耳朵來聽他說：60號樓又新增一套房子，讓我去看一看，希望能給爭取把這套房子買下來。

經過前段時間的折騰，我已經沒有太多的信心，興趣也不大。不過，老婆卻興緻十足，她強烈要求去看一看，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間房子。我想她期待很久了！

我們約好時間、地點，再次乘上中介的車去看房子。

60號樓到了，這裡已經不再陌生，反而感覺特別親切，但照樣由楚某帶路。

我們走到房子門口，他敲了敲門，沒有人應，他打電話，過了幾分鐘，一位中年婦女跑過來，對我們笑臉相迎。她面目粗黑，就像一位鄉下大媽。

楚某問：「你就是二房東吧？」，對方稱是，說道：「叫我小蔡就可以！」

說著打開房門，房間里亂糟糟的，非常破舊，衛生條件極差，而且打了隔斷，兩居室隔成了四個房間，客廳也被佔用了，亂七八糟的，沒法形容，簡直不堪入目。

我們看了兩眼就出來了，實在受不了房間的空氣，我的內心裡充滿了無限的失望。

老婆卻與二房東熱情溝通，談了一些事情，像著了魔一樣。

老婆：「你們辦家庭旅館每個月給房東多少錢？」，小蔡說5000。

老婆：「那你們辦家庭旅館一個月能收入多少？」，小蔡說：「一間房差不多能收入1000」

老婆：「你跟房東合作多久了？」，小蔡說已經七八年了，業主買好房子就委託給她了。

我們一起下樓，再次踏上楚某的車，感覺很累。

我首先開口，說這個房子太舊了，真的看不上眼。

老婆沒有怎麼說話，略有所思。

楚某有些沮喪，他開著車，說如果能買下來，他可以給業主談談價格。一分錢一分貨，絕對不會讓我們吃虧。

我：「最低能多少錢？能不能壓到500萬？」

楚某：「看情況吧，畢竟業主開價525萬，起點高，談個十萬八萬沒有問題，如果一口氣降這麼多，我需要去跟業主談一談」

車在鬱鬱蔥蔥間轉來轉去，車外掠過層層人群，感覺人們的生活都很安詳、閑適，而我卻背著沉重的壓力，在做艱難的抉擇，一時間理不出自己的頭緒。

買還是不買？什麼價格最為合適？我在心中的阡陌里踟躇，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怎樣去思考。

快要到家門口，中介突然說：「哥，告訴你一件不好的事情，消費貸沒有了，就這兩天的消息」

我一時間摸不著頭腦，與老婆面面相覷。既然如此，不如把話挑明，以前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底牌、底氣，現在是要說出真話的時候了。

我：「沒有消費貸，500萬的話，我也很牽強，首付沒有那麼多，前幾天我報的首付，算上了雙方父母的積蓄，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事」

中介感到很無奈，他幾近沙啞，說道：「哥，真心買房子，多想想辦法，我這邊也幫你談談價格」

回家后，我與老婆商量，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老婆已經沒有放棄的心思，說道：「老公，沒有關係，我們向老姨借錢！」

幾天之後，中介再次約我們去看房，鄰近的小區，同一所小學的學區房。我們迅速回應，迫不及待的踏上他的車。

路上老婆想再去看看那套破舊的房子，楚某沒有遲疑，徑直的奔向60號樓。

我們再次走進房間，仔細看看，似乎上次沒有看得太清楚。我們像到了老地方，對房間感到特別親切，我感覺這套房子也沒有太大的問題，畢竟比最初的那套大一些，老婆也覺得特別中意。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接觸多了就覺得有可親之處，這是不可抗拒的規律。有句諺語說，再漂亮的姑娘看久了也有醜陋之處，再醜陋的姑娘看久了也有美麗之處，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下樓，中介要帶我們去看看鄰近小區的房子，老婆不感興趣，讓我獨自跟中介一起去看看。

她在鄰近小區的陋巷口等我們等我，我跟中介步行過去，一路上楚某介紹這個小區，基本上都是在貶低這裡，指著不遠處一幢白色的樓房，說：「那是上世紀60年代的房子！」

我們上樓，楚某敲門，房間里沒有人應，他給業主打電話，也沒有打通，等了十多分鐘，我說：「不看了！」

中間無奈地與我一起下樓，轉角就到了陋巷口，衚衕也不長。

老婆問看得怎麼樣，我攤開雙手，說：「沒有進房間，不得真容，尚不知雅居如何」

楚某：「哥，要不這樣，你們回去商量商量，看一看60號樓那套房子能不能買下來，我這邊跟業主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把價格降到500萬以內」，我們點頭稱好。

中介開車把我們送到小區門口，路上楚某情緒不是很高，似乎有些疲倦，想必晚上一定飲酒作樂去了。他奮力的說道：「消費貸沒有了，如果500萬成交，你們要準備的錢大概320萬，包括首付、稅款、中介費」

我問中介費可不可以便宜一些，他說10萬已經很低了，這是他們能給出的最低價格。他努力掙扎著恢復常態，不發怒，不過急。

回家之後，我們盤算著首付，將幾年的積蓄算來算去，加上父母的積蓄也不夠，如果沒有消費貸，根本達不成買房的目標。

當晚，楚某打來電話，我說明準備首付的情況。楚某說：「哥，你去借一借錢，好房不等人，我跟業主談得也差不多了」

老婆：「沒有關係，我爸媽可以拿出50萬，再向老姨借40萬，然後寶寶她爺爺奶奶再出一些錢，我們就夠了」

我：「買第一套房子，他爺爺奶奶就已經將積蓄都投進去了，現在應該拿不出錢來」

此時正有些尷尬，我的手機響起，獵頭打來電話。

有一家公司決定錄用我，制定了一個薪資方案，年終績效分為A、B、C3個等級，根據績效會有不同的薪資水平，差強人意，勉強可以接受。

轉念一想，終於可以上班了，又有收入了，即使達到C這個級別，年終獎也會有一大筆錢。老婆很高興，重新計算還錢的日期。

我在幽暗中似乎得到了微茫的希望，但不真切，不過這種希望又促使我積極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