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 去新世紀

到家后，我有一肚子苦水要傾瀉，倦怠到極點，不過老婆見到我卻氣不打一處來，把孩子交到我手裡，擺著很難看的臉色。

就在此時，小潘打來電話，他們已經在樓下，我掙脫開，趕緊跑下去，一陣酸醋湧上心頭，感覺醉了。

見面后，我打起精神，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次向他們解釋清楚，他們似乎並不在意，聽得漫不經心。

他們談及與楚某來自同一家公司，充滿了擔心，不想因為這件事丟掉飯碗，重複再重複，一再讓我保密。我說絕對沒有問題，我會向誰說這件事情呢？

他們凝望著我，在昏暗的街燈下，要從我臉上尋找答案，確定我是否真的與楚某斷絕了交往。

師傅說：「等我消息，我可以幫你聯繫新世紀，還有其他的公司，放心吧，幫你成交」

我們又談了一些房屋買賣需要注意的事項。夏季燥熱，蚊子猖狂，不宜久談，不覺間到了臨別之際，他們說道：「初步約定，周六中午2點，我們先一起去新世紀談談，放心吧，就一個點的中介費」

終於告一段落，我卻有很多事情難以面對，心中充滿糾結。到周末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岳父母和老婆的臉上掛滿了疑慮，很不開心，覺得我的行為不可理喻，我是個非常麻煩的人。

面對此情此景，我無可奈何，我已經下定決心堅持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楚某也不時打來電話，但是我一個不接。在期待中，很快就到了去新世紀的時間，我們約定在小區門口集合。

中午燥熱時分，小潘打來電話，我們匆匆下樓。他們騎了兩輛電動車，分別載我們一起去新世紀，五六分鐘的車程，比較近，夏風吹拂，也有絲絲愜意。

他們並沒有停在門店前，而是帶我們進小區，並且麻溜的扯下領帶。

小潘告訴我們，作為同行，他們是不能進新世紀門店的，他們在小區里等我們，等我們談完之後，載我們回去。

我說：「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師傅說：「每個門店都有監控，不能讓另一家中介的人員進入，否則我們就犯了行規，我們就會丟掉工作」

小潘說：「是啊，哥！不能因為幫你一次，我們把飯碗都丟了」

我們徑自奔向新世紀，店主飛哥已經在店外等候，他的眼角不自然流露出凶光，一看就是個老江湖，是一個不好惹的角色，他很親切的迎接我們進去。

彼此寒暄之後，我便開門見山的談了談與楚某合作的不愉快，他拍著胸口說：「這事放在我這裡，絕對沒有問題，我幫你圓圓滿滿的搞定，這不就完了！」

我們很高興，但又有些不放心，在楚某那裡失敗的陰影依舊籠罩在心頭。

飛哥問銀行利息是怎麼算的，我說可以降息10%，他非常神氣的說：「交給我，可以做到降低15%！」

這讓我喜出望外，又有些疑慮，我想起楚某說過，利息放在哪家銀行都是一樣的。

飛哥笑起來，說：「大銀行不可以，我們找小銀行」，他拿起手機，查看聯繫人，並隨即說出兩家銀行。

我有些歡喜，利息低一點，還貸壓力也會比較輕一些，貸款誰不想利息少一些呢。

看來飛哥很想幫我們成交，作為店主，他穿戴的也不是很整潔，不是很光彩，他應該也承擔著很大的生活壓力，我這一筆生意對他來講，意義似乎非常重大。

我們談得非常愉快，似乎勝利在望。

我問：「我要不要將業主的微信號分享給你？」

他說不用，他們有很多途徑，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聯繫上業主。他擺出很有能耐的樣子，讓我們對他充滿信心。

當我們走出來，發現小潘和她師傅在200米外的馬路邊焦急的等待著，我們走過去，又一陣寒暄。

作別飛哥，師傅問：「你們覺得怎樣？」

老婆流露出喜悅，正如她沉浸在愛情時的模樣，一掃最近幾日的陰霾。

我問：「真的不錯！交給新世紀，那你們呢？你們怎麼辦？」

師傅：「這個你不用管，這是我跟程飛之間的事情，我們有多年的老交情」

既然這樣，我就不用瞎操心了，都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我還是以同理心對他們的利益表達了該有的關切。

短短的路上，老婆難掩喜悅，又重新找回了希望，買房子的事情再次走上軌道。而我心中依舊忐忑，但高興卻是真實的。

第二天，我迫不及待地詢問飛哥進展，他感到很為難，他說：「這套房子已經在交易當中，平台已經鎖定，小潘師傅在創客平台上拿不到業主的聯繫信息，無能為力」

他昨天的豪情萬丈已化為霧中花、水中月，很不現實。我說：「那我就將業主的微信號分享給你吧」

飛哥顯得很不好意思，對他而言，這是一件非常難堪的事，不過他最終還是答應了。

我們只好靜靜地等待消息，一兩天過去了，我想再次催促，但是老婆制止：「我們現在只能等待，催促沒有意義，他們也想早點掙到錢，應該比我們還要著急」

我想理應如此，就忍耐下來，按捺住焦慮的心態。

過了幾天，飛哥主動打電話過來，說：「我已經跟業主聯繫上了，他正在外面旅遊，明天下午才能趕回北京」

我說：「買房子的事，談得怎樣？」

飛哥笑了，說：「業主跟我確認是不是你，他已經料到了」

我：「好，他說什麼沒有？」

飛哥：「業主說如果全款的話500萬，如果貸款，就510萬」

什麼！真得讓人深感意外！

我說：「我們已經談好了，貸款500萬」，我非常急切。

飛哥：「那你等我消息吧，我再跟業主溝通溝通，爭取還是按照你們原來商定的辦」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賣官司來提高自己的價值呢？還是楊博父子不打算500萬成交？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選擇靜靜地等待消息。覺得這套房子雖然破舊，但是面積大，60號樓地處繁華中心，有很大的投資價值。

過了幾天，飛哥說他已經約好業主，兩天後，晚上八點，我們在新世紀見面，至於能否成交，只能當面談談再說了。

憂慮不由爬上我的心頭，但我不能讓老婆發現，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對她說：「業主要約我們見面，再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