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崖子傳功
南海鱷神的叫聲甫歇,山下快步上來一人,身法奇快,正是雲中鶴,叫道:「天下四大惡人拜訪聰辯先生,謹赴棋會之約。」蘇星河道:「歡迎之至。」
這四字剛出口,雲中鶴已飄行到了眾人身前。
過了一會,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三人並肩而至。
南海鱷神大聲道:「我們老大見到請帖,很是歡喜,別的事情都擱下了,趕著來下棋,他武功天下無敵,比我岳老二還要厲害。哪一個不服,這就上來跟他下三招棋。你們要單打獨鬥呢,還是大伙兒齊上?怎地還不亮兵刃?」
葉二娘道:「老三,別胡說八道!下棋又不是動武打架,亮什麼兵刃?」
南海鱷神道:「你才胡說八道,不動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趕來幹什麼?」
張揚笑著喊道:「我說南海鱷神,你皮痒痒了是吧。」
岳老三一見到張揚,頓時臉都變了,結巴喊道:「師傅。」
段譽也笑道:「來了啊,乖徒兒,還不磕頭見禮。」
岳老三氣的雙目圓瞪,但是又無可奈何,只能奔過去,當著眾人的面,給張揚和段譽磕了三個響頭,沖著段譽喊道:「師傅,您老人家還沒死呢。」
張揚沒好氣罵道:「怎麼說話呢,是不是皮癢了,信不信我廢了你。」
「別別,師傅,徒兒知錯了。」岳老三嚇的連忙擺手。
眾人瞧著稀奇,納悶四大惡人的老三南海鱷神為何會怕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段延慶目不轉睛的瞧著棋局,凝神思索,過了良久良久,左手鐵杖伸到棋盒中一點,杖頭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玄難贊道:「大理段氏武功獨步天南,真乃名下無虛。」
段譽見過段延慶當日與黃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內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怕這個「珍瓏」給他破解了開來,也未可知,當即好奇的瞧上去。
張揚也瞅著。
蘇星河對這局棋的千變萬化,每一著都早已瞭然於胸,當即應了一著黑棋。
段延慶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蘇星河道:「閣下這一著極是高明,且看能否破關,打開一條出路。」
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慶又下了一子。
張揚見少林寺內的一個和尚要出口,立馬喝道:「小和尚閉嘴,此間沒你什麼事,滾出去。」
張揚目光兇惡,當即嚇住了虛竹。
玄難立馬把虛竹護在了身後,免得他遭了小人暗算。
段延慶下到二十餘子,漸漸不支。
左手鐵杖停在半空,微微發顫,始終點不下去,過了良久,說道:「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難也!」
他家傳武功本來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後來入了邪道,這棋局正應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公子一般,漸漸入了魔道。
丁春秋笑咪咪的道:「是啊!一個人由正入邪易,改邪歸正難,你這一生啊,註定是毀了,毀了,毀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
說話之中,充滿了憐惜之情。
玄難等高手卻都知道這星宿老怪不懷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慶走火入魔,除去一個厲害的對頭。
果然段延慶獃獃不動,凄然說道:「我以大理國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淪落到這步田地,實在愧對列祖列宗。」
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無顏去見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圖個自盡,也算是英雄好漢的行徑,唉,唉!不如自盡了罷,不如自盡了罷!」
段延慶被迷糊的昏昏欲睡,跟著自言自語:「唉,不如自盡了罷!」提起鐵杖,慢慢向自己胸口點去。
這時候,張揚看見虛竹又要出來搞事情,立馬出手一掌拍退他,自己上去補了一子。
棋局被攪動,幻象立消,段延慶猛的回過神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丁春秋,對張揚,很是感激的看去。
蘇星河見落子已成,怒聲斥道:「胡鬧,胡鬧,你自填一氣,自己殺死一塊白棋,哪有這等下棋的法子?」
張揚回道:「誰說自殺下法不行啦,我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又沒規矩不許這麼下,接著下。」
蘇星河冷哼一聲:「你要自取其辱,那我便如你所願,請。」
話音一落,便落下一字來。
張揚不假思索下棋,他對下棋其實是不怎麼會的。
不過段延慶感激他救了自己一命,又受他這一子的啟發,當下傳音入密,叫張揚怎麼下去。
張揚就這麼乾脆的白領虛竹的機緣。
蘇星河見珍瓏棋局破解,很是歡喜,立馬領著張揚走到那三間木屋之前,伸手肅客,道:「公子,請進!」
張揚見這三間木屋建構得好生奇怪,竟沒門戶,不知如何進去,想到了原著內的描述,當即用內力劈出一掌,打算硬闖,可惜內力有限。
段延慶見狀,便在身後助力一把。
張揚跌入木屋內,隔壁傳來聲響:「我這棋局布下后,數十年來無人能解,今日終於給你拆開,有緣人,還請入內一見!」
張揚當即破開隔壁木板,進入其中,見到了久違的無崖子。
無崖子身子懸在半空,張揚嚇了一跳,還當見鬼了呢,仔細一看,原來他身上吊著一根繩子,加上身後的木板牆壁是黑的,繩子看不清楚,這才看著像懸在了半空。
張揚上前見禮:「逍遙派弟子見過前輩。」
無崖子一怔的,問道:「你為何自稱逍遙派弟子。」
張揚把無量山洞內尋到秘籍一事說了出來,無崖子聽的唏噓感慨:「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機緣,也罷,天意尋了你做我徒兒,你磕九個頭吧。」
張揚立即磕頭,頭才磕,無崖子突然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身子倒懸,頭頂對頭頂傳他內功。
張揚只覺頭頂百會穴被一股熱力奔涌,腦海中愈來愈熱,霎時間頭昏腦脹,腦殼如要炸將開來一般,這熱氣一路向下流去,過不片時,再也忍耐不住,昏暈了過去。
只覺得全身輕飄飄地,便如騰雲駕霧,上天遨遊;忽然間身上冰涼,似乎潛入了碧海深處,與群魚嬉戲;,漸漸的,張揚頭腦卻也漸漸清醒了,他睜開眼來,只見那老者滿身滿臉大汗淋漓,不住滴向他的身上,而他面頰、頭頸、髮根各處,仍是有汗水源源滲出。虛竹發覺自己橫卧於地,那老者坐在身旁,兩人相連的頭頂早已分開。
「師傅。」張揚知道無崖子傳了自己內力,已經必死無疑,想到自己心存不良,眼眶不禁泛紅。
無崖子勉笑道:「徒兒莫哭,我晚年得你這個佳人子做傳人,心愿足矣。」
張揚重重的給無崖子再磕了三個響頭,對無崖子道:「師傅在上,弟子定會幫你報仇雪恨,宰了丁春秋那孽徒。」
「好,好,看來蘇星河都與你說了前塵往事,也省去了我一番口舌,只是以你目前功夫,想殺他還是有些力有不逮,不過我自有計較,這你拿去,去縹緲峰,尋我大師姐,讓她傳你功夫,助你清理門戶。」
張揚接過了掌門寶石指環,戴上,無崖子見此,欣慰的合上了眼。
張揚感慨老先生仙風道骨,可惜收徒不慎,落到如今的下場。
張揚當即出去,見到蘇星河和丁春秋正在比拼掌力,推動火柱向對方燒去,眼見火柱斜偏向右,顯然丁春秋已大佔上風。
張揚當即上去,背後相助。
火柱當即卷上了丁春秋,急的他惶急大叫:「鐵頭徒兒,快快出手!」
游坦之當即揮掌向火柱推去。只聽得嗤嗤嗤聲響,火柱遇到他掌風中的奇寒之氣,霎時間火焰熄滅,連青煙也消失得極快,地下僅余幾段燒成焦炭的大松木。
丁春秋鬚眉俱焦,衣服也燒得破破爛爛,狼狽之極,他心中還在害怕師父陰魂顯靈,說什麼也不敢在這裡逞凶,叫道:「走罷!」一晃身間,身子已在七八丈外。
丁春秋走了,張揚當即對蘇星河道:「速速護住心脈,丁春秋去時,給眾人下了三笑逍遙散。」
蘇星河一驚的,連忙護住心脈,在場眾人,也紛紛一驚的,連忙運功護住心脈。
蘇星河再命弟子速速解毒,玄難等人這才免於中毒身亡。
料理無崖子的後事,張揚感念先生大恩,為他守靈數日,聊表孝心。
小艾對張揚勸說道:「主人,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按照歷史,無崖子是熬不過這一天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張揚嘆氣道:「這是個苦命人,一心只想和心愛的女人長相廝守,可惜不能夠,我好歹是他徒弟,略盡孝心吧。」
「主人,我怕你再守夜下去,天山童姥就要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人下油鍋了。」小艾好心提醒道。
「早了點吧,按說劇情還沒走到這一步誒,還要再緩兩天。」
「蝴蝶效應,提前了唄。」
張揚這才想起自己就是個變數,再不敢去救人,可就完了。
張揚當即吩咐蘇星河料理逍遙派諸事,自己匆匆趕去救人。
蘇星河見到張揚突然間消失不見,如此神跡,震驚的他目瞪口呆,隨即歡喜的喜極而泣:「師傅,您老人家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