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來客 引子
飛奔在這空寂無人的叢林里,顏開就被美女遠遠地攔住了。
「大哥,你怎麼能夠不穿衣服就到處溜達呢?」
「溜達何須穿衣服?」顏開義正辭嚴。
顏開一句「溜達和穿不穿衣服有什麼關係」本來說得理直氣壯,可一抬頭,不由得呆住了。
本來聽到這清脆婉轉的聲音,他第一感覺對方一定是個好看的美女,可哪知道是個如此容顏絕世的女孩。
女孩看起來十八九歲,雖然穿著的是一身灰不拉幾的男裝長袍,手裡也抱著一隻雜毛兔子,卻……
卻怎樣?
顏開不知道怎麼去形容。
冰清玉潔、風姿綽約、傾國傾城、天香國色、花容月貌……
一瞬間,他腦子裡湧現出無數的詞語,可是沒有一個能夠拿來形容眼前的女孩。
「好美!」無數的詞語最終化作了這樣兩個字。
最樸實的詞才是信息量最大的詞。
除了「好美」,也許還可以用「好漂亮」來形容。
這是一個讓人生不出褻瀆之心的女孩,不帶一絲人間的煙火氣。
看顏開呆愣的樣子,女孩噗嗤一笑:「喂——沒穿衣服的獃子!」
笑容如風,帶著春的活力,夏的熱烈,秋的成熟,還有一絲冬的落寞。
顏開心裡有萬千想法,卻化作一句:「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
可他剛剛唱到這裡,卻不由自主地打住了!
因為女孩的這一笑,帶著莫可名狀的魅惑,是青春少女,是花信少婦,是鄰家小姨,也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最關鍵的是,這一笑,將女孩從天上帶到了人間,讓人親近,讓人浮想聯翩。
「你還會唱歌啊?像春天的什麼啊?」女孩微微揚了一點脖子,就像好奇的小孩。
「本來是像春天的花一樣!可我覺得用花來形容你,簡直就是褻瀆!」
「你是在用甜言蜜語哄小姑娘開心嗎?我不吃這一套。
說是這樣說,可她笑容燦爛,顯然很吃這一套。
沒有女人能夠遭得住讚美。
如果有,那就是你段位不夠。
比如:漂亮的叫美女,不漂亮的叫有氣質;高的叫亭亭玉立,矮的叫小巧玲瓏;瘦了叫苗條,胖了叫豐滿;愛傻笑那叫青春,綳著臉那叫冷艷;脾氣好的叫溫柔,脾氣不好的叫潑辣;化妝叫嫵媚動人,不化妝則是清水芙蓉;
活潑的叫顧盼生輝,矜持的叫穩重大方;
年輕叫青春靚麗,年長則叫成熟動人;穿得整齊叫莊重華美,穿得隨意則叫瀟洒自如……
顏開段位也不夠,可架不住華夏之心中有段子大全啊!
「何況我是男的,你應該誇我帥!」女孩吐了吐粉嫩的舌頭,分外可愛迷人。
味道一定很好!
就算是男的,我也願意彎了。
顏開舔了一下嘴唇,強行定了定神,故意嚴肅地說道:「對不起,大哥,說錯話了,我是看到有條蛇正在往你腿上上爬分神了……」
「蛇?哪有蛇?」女孩驚慌地跳起,一把扔掉手中的兔子,突然抽出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亂晃,「蛇在哪兒?你別嚇我!」
「沒有蛇啊!」顏開開心地笑了,「騙你的!我只是突然想到女人都怕蛇,看你一副男裝打扮,就以為你不怕!」
「誰說女人才怕蛇?我是男人,男人也怕,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男的?你看我這穿著,你看我這打扮,哪兒看得出來我不是男的?」
女孩跺了跺腳,長劍指著顏開,臉上多了幾分不信與好奇。
「男的能長得這麼好看!」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女孩嘴角微微彎起,收回了長劍,「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顏開脫口而出,又補了一句,「我見過的最好看的!」
女孩眼角都彎了:「真是最好看的?那你見過多少美女?」
「妲己、西施、貂蟬、昭君、飛燕、李師師、夢露、安吉麗娜朱莉……」
這一瞬間,顏開腦子裡又突然出現無數美女的形象,可他還是感覺沒有一個能夠跟眼前的女孩相比,「她們加起來都沒有你好看!」
前面顏開說一個名字,女孩數一個數,臉色也沉一分,聽得顏開最後一句話,她又燦爛地笑了:「妲己姐姐還是很好看的,有機會我介紹給你認識!」
妲己的妹妹?
還能夠介紹給我認識?
也許只有妲己的妹妹才能夠像這樣單純中帶著無窮的魅惑!
顏開內心驚訝無比,可他在腦子裡搜索了也沒有發現妲己還活著的信息,「妲己不是被女媧抓去殺了嗎?」
「噓——」
女孩突然上前捂住顏開的嘴巴,四下看了看,有些心虛地叮囑道:「不要提那個小心眼女人的名字,她雖然只是帝級修為,做不到監察天地,可是她手中有她老公的八卦琴,萬一被她知道了,多半會派人來害你!」
「那女人真的最小心眼了,我跟你說,當初帝辛覺得她長得漂亮,說了一句想娶回家,就被她報復得國破家亡!」
「妲己姐姐就是她當初派出去報復帝辛的,後來她想殺人滅口,好分姬家的香火,結果被我爹救了……」
女孩後面還說了很多,可是顏開完全沒有聽清楚,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因為女孩所說,他腦子裡總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其實顏開自己現在還不知道,他腦子裡的東西其實都是華夏之心中記錄的地球知識,這裡雖然跟地球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也跟地球相似,卻畢竟不是地球。
女孩自顧自地說,雜毛兔子拱了拱她的腿,吱吱吱地叫了幾聲。
女孩停下了話,寵溺地抓起兔子,笑道:「不怕,她知道了,難道還能夠親自來抓我?她不親自動手,其他人都不怕!」
雜毛兔子看了顏開一眼,又吱吱吱地叫了幾聲。
「他啊!也不怕,他跟我一起就沒事了!」
女孩配合著揮手的動作,很有大姐大的派頭。
兔子又叫了幾聲。
女孩稍微猶豫了一下,又毫不在乎地說道,「不怕!她現在自己沒辦法親自出手,派人來,派幾個我收拾幾個,我的少昊劍好久沒打過人的屁股了!」
還沒有化形的兔子,妲己,帝劍少昊……這個女孩是誰?
顏開覺得腦子好像更亂了。
女孩不知道從哪兒又取出了那柄寒光閃爍的長劍,隨意揮舞著,好像先前還對女媧帶著心虛的人不是她一般。
長劍冷冽,帶著嗜血的光芒,可是握在這個故作兇狠的女孩手上卻像玩具。
壯膽的玩具。
所以,顏開覺得女孩很可愛。
動人心魄的那種可愛。
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痴了。
女孩沒有察覺到顏開目光的異常,又收起長劍,很哥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怕不怕女媧那臭娘們找你麻煩?」
「怕?怕什麼?」顏開還沒有回過神,不解地問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女孩說的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問出了疑惑。
女孩重重地拍了一下顏開的胸膛,豪邁地大笑道:「哥們,有氣魄,你這個兄弟我認了!哈哈哈……你說的很對!怕什麼!不就是女媧嗎?她要敢來,我叫我爹把她屁股打開花。」
唉!
顏開的疑問句,被她聽出了宣誓味道。
打女媧屁股!
不知道是不是那造人的女媧,鍊石補天的女媧?
顏開感覺女孩說的好像不是自己腦子裡的女媧,可是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是她說的,肯定都是對的!
不會舔的男人不是好狗!
顏開伸手攀折女孩肩膀,也豪邁地笑道:「好!叫咱爹打她的屁股!打得萬瓣桃花開!」
女孩沒有聽出顏開的小花招,反而跟著重複道:「好!叫咱爹打她的屁股!打得萬瓣桃花開!」
兩人相互攀在對方的肩上,很是自在而洒脫。
可地上的雜毛兔子伸出兩個爪子捂臉,很無語的樣子。
「你剛剛好像說的是咱爹,可那是我爹,怎麼成了咱爹呢?」女孩後知後覺。
顏開一愣,雙手壓在女孩肩上,看著對方的眼睛:「剛剛你說我這個兄弟你認了,是不是?」
「是啊!」
「那我們已經是兄弟了,是不是?」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既然我們是兄弟,那你爹是不是我爹?」
「是的吧?」女孩有些遲疑。
「不能用吧,應該說是的!」
「是的!」
「那不就結了,你爹就是我爹,合在一起不就是咱爹嗎?」
「是的!是咱爹!」女孩已經被饒迷糊了。
顏開暗暗吁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地上,趕緊轉移話題:「你說的女媧是不是那個用泥巴造人,鍊石補天的女媧?」
女孩也跟著並肩坐下:「什麼用泥巴造人、鍊石補天?那不過是爭奪信仰的手段罷了!」
女孩好像又恢復了精明:「要是人是女媧造的?那她爹娘又是誰造的?補天倒有這事,不過也是她自己惹的禍,要不是她派祝融去吞併共工的部落,共工不是迫於無奈,又怎麼會故意將天柱打斷……最終這個爛攤子還是很多人幫她收拾的,還是我爹召集的人來幫忙的呢!」
顏開聽得一愣一愣地,飛快地跟腦子中的知識印證,下意識地問道:「那你爹是誰?」
「我爹是帝俊啊!」女孩彎腰揉了揉兔子的腦袋,「我爹很厲害的,對吧?小兔兔?」
兔子吱吱大叫。
「你看兔子都知道我爹厲害!」女孩看著顏開說道。
帝俊!
居然是帝俊!
會不會是那個上古的妖族天帝?
這是個怎樣的時代?
這是個怎樣的地方?
信息量實在太大,已經遠遠超出了顏開的認知,他覺得腦子有些宕機:「你父親是帝俊,那你母親是常曦?你是姮娥?」
「你知道我?」女孩歪過頭看著他,開心地笑道,「我就是姮娥啊!你知道我?看來我很出名嘛!」
顏開死死地看著巧笑倩兮地姮娥,心裡突然有些不高興,脫口而出道:「那有窮羿是你丈夫?」
兔子驚訝地看著顏開,又眯了眯眼睛。
「什麼有窮羿是我丈夫?我哪有什麼丈夫啊?再說,有窮羿是誰我都不知道呢!」
她說的不像是假話,可這隻兔子好像知道什麼?
顏開臉上露出了疑惑。
姮娥好像看出了顏開的不相信,急忙解釋道:「我才18歲呢!睡了一覺,剛剛才醒來,怎麼會有什麼丈夫?」
「吳剛叔叔就知道陪桂花姨,妲己姐姐又不在,整個廣寒宮裡,就這麼一隻不會說話兔子陪著我……我覺得無聊,用了一個隨機傳送捲軸就到了這裡。」
聽著女孩的訴說,顏開也跟著一起寂寞了起來,覺得剛剛自己說的話就是天大的過錯與褻瀆。
姮娥突然開心地笑了:「這輩子除了我爹和吳剛大叔,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男人呢!我今天好高興!好高興!」
「真的!我好高興!」姮娥宣誓般重複了一遍。
「我也好高興!好高興!」
顏開突然覺得天變藍了,草變綠了,就連空氣都透出一絲絲地甜蜜,一切都突然變得非常美好。
兩個不諳世事的年輕男女就這樣相互吸引,他們就這樣相互看著,靜謐的空氣里泛出粉色的光。
世事真是太奇妙了!
難怪有人說如果不能一見鍾情,就絕不會日久生情。
一眼萬年。
兔子咧著嘴,無聲地笑著。
「哎!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也許叫顏開。」
「為什麼是也許呢?」
「我好像想不起自己是誰了,不過剛剛好像有人叫我顏開,所以我就也許叫顏開了。」
「顏——開——」姮娥拖長了聲音喊道。
「誒!」
「顏開!」
「誒!」
「顏開,顏開,顏開……」
「誒,誒,誒……」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有人欺負你,就報我姮娥的名字。」
「好!」
空氣又陷入了靜謐甜美。
「我這男裝扮得毫無破綻,你是怎麼看出我是女孩的?」姮娥絞著袖子,沒話找話。
「腰太細,臀太翹,腿太長,這是美女的標配。」
姮娥好像配合著顏開的話似的,握腰,撫臀,抬腿,突然嘻嘻笑了:「按你所說,蜜蜂也是細腰,翹臀,大長腿,那蜜蜂也是美女了哦?」
「蜜蜂嗎?也是哈!」顏開沒有尷尬,而是指著姮娥的胸部說道,「可是蜜蜂絕對沒有你這樣的大胸啊!」
怎麼看穿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方法很多,比如耳洞,比如喉結,比如說話的腔調等等。
如果這些都做得很好,那還有一個有效的方法,男人中指骨節比較高,會和無名指小指的骨節形成一個明顯的坡度,而女性指節弧度比較緩和。
如果這些還不夠,那就直接點:脫了衣服一寸一寸辨認。
當然前提是你不怕挨打。
顏開不怕挨打,可是他也用不著用這個終極技能,因為他有超強的感知。
其實也不算是超強感知,最多比正常人好一點罷了,況且他也不像電視劇裡面「分明破綻百出都睡一起了還不知道對方是女人」的編導那麼糊弄人。
何況姮娥的絲綢長袍有些透明。
他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盯著對方的胸部:「你看,雖然你將胸部纏了三層,可是你又不願意好好的纏,你這起碼有36D的胸部尺寸,我要還看不出來就是瞎子了。」
顏開的這種做法跟使用終極技能也差不多,換一個人可能就是一句「流氓」,加一個響亮的耳光,可是姮娥沒有,她挺了挺胸脯,有些興奮,也有些遺憾地說道:「真的很大嗎?可是跟妲己姐姐比起來,我的好小啊!」
比36D還大,顏開無法想象是怎樣的巨大,看著姮娥有些喪氣的樣子,他想了想說道:「豐胸的辦法很多,比如多吃木瓜!」
「不行啊!妲己姐姐就種了很多木瓜,我偷吃了不少!」
「那還可以注射豐胸和假體豐胸!」
「什麼是注射豐胸和假體豐胸?」
「注射豐胸就是往胸部里注入脂肪,假體豐胸就是往裡面植入硅膠假體。」
「什麼是脂肪?什麼是硅膠假體?注射是什麼意思?植入又是什麼意思?」姮娥好像一個好奇寶寶。
顏開發現這個問題繼續下去肯定會沒完沒了,只得啟動豐胸術的終極技能:「你才十八歲,有可能還要長。」
「那萬一不長了呢?」
「結了婚也一定會長!」
「真的嗎?」
「真的!結了婚沒有不長的!這是豐胸術的必殺技,不開刀不手術,自然生長,安全無毒無副作用!」
「哇!太好了!那我們結婚吧!」姮娥眉開眼笑,「我最怕疼了!」
「好,我們結婚!」
「那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顏開嚴肅地說道,「你一定要記住,你是結了婚有丈夫的人了哦!」
「嗯!」姮娥點了點頭,「我是結了婚有丈夫的人了!」
短短時間,從「你這個兄弟我認了」到「你就是我的人了」,再到「你就是我的丈夫了」,一切好像夢幻,卻又顯得理所當然。
雖然他們都沒有理解夫妻的含義,卻絕對是一種慎重的承諾。
顏開雖然有一些誘導的嫌疑,可真不是欺騙,而是一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本能。
兔子在地上眯著眼睛笑,不時悄然看二人一眼,只是眼神有些複雜,裡面有高興,有期待,有祝福,也有一些憐憫。
可惜顏開剛剛雖然對兔子產生過疑惑,這時候注意力卻根本沒有在它身上。
任何男人在姮娥面前,都沒辦法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她是一個美到極致,單純到極致,又魅力無窮的女孩。
初見讓人生不出任何褻瀆之心,熟悉了卻又是想擁入懷中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最容易受傷,幸好他遇到的第一個男人是顏開。
而姮娥也沒有看到兔子的表情,她的完全專註在自己的胸部上,過了一會兒,疑惑地問道:「怎麼還沒長大啊?」
顏開被姮娥傻傻的樣子逗笑了:「又不是吹氣球,怎麼可能瞬間長大呢?」
「哦!」姮娥有些小沮喪,「可是你說結了婚就一定會長大的啊!我以為是馬上呢!」
「雖然不是馬上,也一定會越來越大,相信我,也要相信這個豐胸術的終極必殺技!」
「嗯!」
「當然,你以後不要再將胸部纏著,這樣不但長不大,還可能壞掉,最好穿寬鬆的純棉胸罩,有利於胸部的生長發育……
」
「胸罩是什麼?」姮娥急忙伸手解掉裹胸布,猶如滔滔江水在長袍里律動。
走眼了!
走眼了!
豈止是36D,簡直是看風景都需要選擇地勢的巨無霸啊!
那妲己的……
顏開眼睛都差點掉地上了,強行壓下伸手的衝動,又將胸罩解釋了一番:「胸罩就是……」
「那你幫我做幾件,要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那個蕾絲的也要!」姮娥掰著手指頭,……不……十件,我要送給娘親和妲己姐姐一些!」
「給你做可以,娘親和妲己姐姐是沒辦法啊!」
「為什麼?難道你不願意嗎?」姮娥有些小情緒。
「不是,這個胸罩是需要合適的尺寸的,不知道尺寸沒辦法做啊!」
姮娥聽到不是不願意,立馬高興了,小手在自己胸前比劃道:「娘親的這麼大,妲己姐姐的這麼大!現在知道尺寸了吧?」
「嗯!我可以想象!」顏開眼前彷彿無數的白玉閃爍,心裡連續念了八十三次「罪過」才平靜下來。
「對了——我爸叫我媽是叫嘿,那你叫我什麼啊?」姮娥有些苦惱地說道,「叫嘿好難聽的!」
「這叫法有點多哦,我可以叫你娥娥、娥兒、姮姮、姮兒,還可以叫你老婆、夫人、婆娘、媳婦、親愛的……我覺得叫孩兒他媽最好!」
「可是我們還沒有孩子啊!」姮娥看著顏開,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我們剛剛結婚了,現在是不是該洞房花燭了呢?妲己姐姐說,只有洞房花燭了才會有孩子的!」
「對啊!我們該洞房花燭了……可是我們沒有洞房,也沒有花燭啊!」顏開四下望了望,很是苦惱。
其實他腦子裡的華夏之心中有完整的洞房花燭教程,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去看。
「是啊!我們沒有洞房,也沒有花燭,那怎麼辦?」姮娥也很是苦惱,「早知道我把廣寒宮帶起,把妲己姐姐給我準備的鳳冠霞帔和紅燭帶起……要不你在這兒等我,我回去拿?」
兩個初次見面的年輕男女,說結婚就結婚了,現在還準備洞房了,要放在外面,雖不說是驚世駭俗,但也足以讓人驚掉一地下巴了。
當然,在外面第一次見面就洞房的很多,但是結婚洞房的絕對稀有。
可他們卻覺得理所應當,沒有半點扭捏。
其實想想也正常:
姮娥作為帝俊、常曦之女,平常誰敢在她面前說這些?
了解的也不過是曾經偶爾聽妲己隻言片語了一些男女之事,本質上就是對男女之事似懂非懂的單純小女孩。
顏開倒是在村裡大膽女人的調教下懂得,可原本的記憶被華夏之心龐大的信息沖亂,他現在就相當於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雖獲得了華夏之心中的無窮知識,其實對男女之事是懂也不懂。
要是換了其一個裸男,一個美女,除了床上,絕不會像他們這樣坦然純潔。
說白了,兩人現在都還沒有最基本的人倫道德觀念。
所以兩人做事都是憑想當然。
所以兩人說到該洞房花燭了也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自然。
可是——
兔子一開始還覺得好玩,現在已經一屁股摔倒在地,張大嘴巴,驚訝得眼珠子都禿了出來,心裡大叫:「啊!這就要洞房花燭了!完了完了完了!要是真洞房花燭了,我一定會被吳剛變成紅燒兔子!」
顏開姮娥兩人眼中卻只有對方,根本沒看到兔子的反應,當然,就算看到了也多半不會在乎。
有些氣急敗壞的兔子不想變成紅燒兔子,急忙抱住姮娥的腿,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個捲軸,嘴裡念念有詞,一道神奇的光暈將一人一兔包裹。
姮娥驚覺不對,喝道:「死兔子,你幹嘛!」
小兔兔變成死兔子,兔子委屈得要哭了,可是死兔子就死兔子,只要不是變成紅燒兔子就好。
想到吳剛那大嘴巴啃著自己骨頭的樣子,兔子抱著姮娥更緊了。
「娥兒,怎麼了!」顏開驚疑地上前。
可是姮娥卻突然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句:「戒指不能離身,等我回來找你……」
顏開驚訝地試著喊道:「娥兒,你藏哪兒去了?」
「老婆,你藏哪兒去了?」
「夫人,你藏哪兒去了?」
……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個夢?
可從地上撿起來的這枚樣式古怪的戒指卻又真實無比,眼前也彷彿還有縈繞的馨香,佳人的倩影。
可地上除了自己,卻沒有半點有人來過的痕迹。
突然而來,又突然而去,彷彿只是為了在顏開心中刻下一個印記。
可是這個印記實在是太美好了。
美麗,聰慧,嬌憨,單純,不諳世事,傻裡傻氣……
顏開說不出姮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可在腦子裡的形象卻分外鮮明,甚至擠壓了華夏之心那無窮的混亂信息。
想你,念你,一切都是你!
不管這是不是夢,我一定要找到她!
是絕不能失去的東西!
也是人生必須要堅持的東西!
人這一輩子總需要堅持點什麼!哪怕這種堅持是別人眼中的笑話。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又不是誰的笑話?
那我也要活成世人眼中最大的笑話。
苦惱地坐在地上,皺眉思索了半天,眼中有了一種叫做堅定的東西。
也許這種堅定還不是愛情,但一定是人生最美好的東西!
這一刻,顏開的腦子分外清醒。
他將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揮了揮拳頭,大踏步往前走了。
他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第一個目標——找到姮娥。
哪怕生生世世。
姮娥在哪兒呢?
被兔子一個隨機傳送捲軸傳送到了千里之外,她正氣呼呼地揪著兔子的耳朵:「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以為只有吳剛叔叔才會做紅燒兔子?」
姮娥很生氣,可這卻是她能夠說出來最狠的狠話了。
雖是帝俊常曦的女兒,卻從小都是人群外的孩子。
記憶中,父母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知道有十個兄長,卻從沒有見過,平常只有吳剛夫妻陪伴。
後來有了一隻狐狸和一隻兔子陪伴,可是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覺,醒來卻只剩下一隻兔子。
一次隨機傳送,就遇到一個看得上眼,聊得起勁的人,卻又被可惡的兔子破壞了。
此刻的姮娥就像受傷的落單小獸,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惡意。
兔子將臉埋進姮娥的懷裡,可憐兮兮地說道:「小姐,你這次意外醒來,以至於玉女素心訣功虧一簣,你如果這個時候跟那個顏開真的洞房花燭了,我絕對會被吳剛大叔變成紅燒兔子的。」
「管他什麼玉女素心訣,功虧一簣就功虧一簣,我又不在乎!」
「可是老爺說過,沒有大成,絕不能破身的!」
「破身什麼意思?我又沒想破身?」
「破身就是洞房花燭啊!我的小姐!」
「可……可是……」
「小姐,別可是了,可是你還跟有窮羿有婚約,我看那個顏開好像金丹都沒有結成,你們現在真的在一起了,他絕對會被有窮羿毫不留情地射殺。」
「他敢!誰殺他我就殺誰!」姮娥柳眉倒豎,罕見地有了一絲煞氣。
「可是顏開已經死了,你殺再多的人報仇有什麼用?」
「就算死了,我也要去冥界找回他的魂魄復活他。」姮娥的語氣在煞氣中又多了一份霸氣。
「可你覺得有窮羿會留下他的魂魄等你去復活?」兔子毫不留情。
「我……」姮娥有些不知所措,耳邊迴響起顏開問她的那句話。
有窮羿是你丈夫?
有窮羿是你丈夫?
有窮羿是你丈夫……
姮娥當時沒在意,可現在卻覺得分外刺耳。
他應該相信我沒有欺騙他吧?
我真的不知道啊!
姮娥有些患得患失,一把將兔子提到面前:「你跟我說清楚,有窮羿是誰?誰訂的婚?我怎麼不知道?」
「有窮羿是有窮族的勇士,他父親蟄流是大王最好的朋友,你還沒有出生就定下了婚約……」
「哼,我不管!我現在是顏開的妻子,我現在就回去將婚退了。」
「小姐,退不了……」
「哼!退不了我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