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生一人

「傻丫頭，爹爹……很幸福的啊！」男子回過神，嘴角輕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因為爹爹有你還有霧兒，所以爹爹這一生很幸福，很幸福，即使……

「幸福？即使母親不止有你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側夫，夫侍，甚至於她還有幾個沒名分的侍從，你還覺得幸福嗎？」女子疑惑的微蹙眉頭。

她以前不懂，不懂為什麼，為什麼爹爹會不在乎這些。

現在她知道了，只是因為他是男子。

這個世界上的男子，他們沒有任何選擇「不」的權利，他們只能被動的如同貨物般隨意的被自己的親人，家人「變賣」掉。

「落兒……」男子抬手輕輕的撫上她那俊美的容顏上，視線迷茫，似乎在透過她看著他這一生最愛的人，隨即苦笑道：「女子是男子的天，男子未嫁從母，出嫁從妻，妻死從女，這就是所有男兒的命，更是這個世界上亘古不變的準則。就算你母親不止有我一人，可是她也是真心待我，我……很滿足了。」

真的……很滿足了。

「是嗎？我許諾柳雲溪，許諾他，我一生只他一人，一生只愛他一人。可他不信我，他從未信過我，現在他棄我而去，永遠都不再是我的。」

她的話，使得男子身子一僵。

他的落兒……

女子繼續自嘲道：「不，也許……他從來都不是我的。」

她的想法在這個以女子為尊的世界有些荒繆，有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繆不堪。

可是她就是不懂，不懂女子為什麼要三夫四侍，為什麼不能心而從一？

現在她知道，不是不能。

而是因為每個人的心裡有每個人的理由，每個人的心裡都有每個人的想法。

一這現象就更像是自然規律般，春過夏，夏過秋，秋過冬，冬又過春，如此正常的交替，如此規律的正常交替。

可是，她不要，也不想，更不會。

她只想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對於心的只有一人的那種渴望，只想把自己內心真真正正的愛完完全全的給她最愛的人，就像大雁般一生只有一個伴侶，瀟洒與世界，自在的逍遙一世。

「落兒……」男子更加心疼的喚著她，「爹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這樣的想法，對於所有的女子來說，是一個笑話，可是對所有的男兒來說，是一個渴望。」

女子沉默不語。

是，是一種渴望。

可是，她最想給的人，卻不需要。

「爹爹的幸福是母親，哥哥的幸福是冷音姐，甚至，甚至柳雲溪的幸福是二妹。那麼，那麼我的幸福呢？」女子低喃著。

「我的女兒，這天下的好男兒何其之多，不是只有他柳雲溪一個啊！」男子眼底含淚，語重心長的勸聲道。

「是，這天下的男子何其多，可是我想要的，想要的，就只有他一個啊！」

「落兒……」

「哈哈哈哈……」女子突然仰頭大笑，對他說道：「爹爹，已經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只見燭火猛地一閃，屋內短暫的黑暗后，再次亮起時，桌邊再無那寂寥落寞的人兒的身影。

房間內又恢復了不久前的寂靜，只餘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聲。

「唉……」

「主君。」一直靜靜站立在一旁的綠竹突然開口輕聲道：「大小姐這般失魂落魄的，沒事吧？」

「唉……那個傻孩子啊！」男子又是一聲嘆息，抬頭看著門外，又看了眼桌子上的燭火，出聲叮囑他道：「你給安心打個招呼，讓她跟在落兒身邊時多多留意一下，別讓她出了亂子。」

「是的，主君。」綠竹微微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