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家有子初長成!

第2章 秦家有子初長成!

弘道元年十二月,東都洛陽的雪花漫天飛舞,天空中低壓的烏雲,咧咧的寒風猶如小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臉上,壓得人頭都不抬不起來,好像連老天爺都在為病重的聖人感到悲愴。

至,二十七日晚,開創「永徽之治」的大帝李治因病崩於東都-貞觀殿,並留下遺詔:七天裝在靈柩內,皇太子在靈柩前即皇帝位。園陵制度,務以節儉。軍國大事有不能決斷者,請天後處理決斷。

縱觀李治的一生,用「內盛而外王」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對內:輕徭薄賦、寬省刑罰,罷遼東之役及諸土木之功,緩解了即位之初的階級矛盾。改良科舉制度,修訂律令,重用太宗舊臣,依照太宗時法令執行,頗有貞觀之治之遺風。

對外:先後滅掉了西突厥、百濟、高句麗等國,使得大唐軍威光耀於四海,國家版圖擴至最盛,東起遼東半島,西臨鹹海,北至柏海(貝加爾湖),南至橫山。

崩逝前又以天後武氏掌管大政,輔佐太子登基,保證了社稷、宗廟的平穩過度,其功之高,可昭日月,其德之威,四海臣服,群臣上謚號曰天皇大帝,廟號高宗。至此,這個強盛的大唐帝國,也迎來了第四位君主統治-李顯,我們的故事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皇帝崩逝世自然是普天同悲的事,不僅民間要停止婚喪嫁娶,更是不得飲酒作樂,就算是東都那個號稱「男人的天堂」的地方在吸引人,蠢蠢欲動的紈絝們也不得不偃旗息鼓。

畢竟下面有那麼多金吾衛的士卒提著橫刀走街串巷,就是想看那個不知趣的東西敢在國喪期間逾越法度!

於此同時,修文坊的胡國公府卻傳出了殺豬般的慘叫之聲,只見一個青年被按在地上,另一位頭髮半白的老漢虎虎生風地揮舞著手中的棒子,準確無誤的打在他的屁股上。僕人看著自己的少爺像殺豬般嚎叫,都整齊劃一的用袖子遮著臉偷笑著。

這半年來,自己這奇葩少爺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頓棒子燉肉了,可他就是屢教不改,現在竟然敢在國喪期間飲酒聽曲,也難怪老爺如此的生氣。

「啊啊啊,殺了人,有沒有管了,這王法呢,大唐不是有王法在嗎?」

「為什麼沒人管,金吾衛呢,京兆府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官官相護嗎?」,被打不是別人,正是新晉的左衛將軍-胡國公-秦玉道之子,秦睿,秦利見。

秦睿一邊哀嚎,一邊說著,他迫切的希望母親-尉遲氏能在這個時候從後院出來,如此也就不用挨老頭子的打了。父親是個懼內異常的人,這個方法半年來,秦睿是屢試不爽。可今兒奇怪的很,母親竟然影信全無,這讓他感到非常的奇怪,難道是年紀大了,耳背了?

就在秦睿疑惑之際,後面的秦玉道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一邊打,還一邊罵著:「逆子,活獸,還特么跟老子講王法,以父教子,天經地義,就算是打死你,也沒有王法能管得著!」

聽到這話,秦睿不幹了,扭過頭來,十分嚴肅地質問道:「父親,沒您這樣的,什麼叫打死我也不犯法,您見過那個父親把自己的兒子活活打死的,這不是自斷香火嗎?

這可是大不孝,祖父在天有靈也不會寬恕你的。再說,您不就是剛晉了左衛將軍嗎?用興奮成這樣嗎?您這是新作的官靴高抬腿,腳抬的比一品親王都高啊!」

秦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的大唐,可他的身體確實是人家的親生嫡子,現在看老頭子怒不可遏的神情,不得不提醒他一下,兒子可就一個,打死了不僅斷子絕孫,到時候別連個摔盆砸碗的都沒有!

呵呵,兒子這話倒是把秦玉道給氣笑了,這混小子半年來武藝沒怎麼長,可這嘴皮子的功夫的卻見長不少,「伶牙俐齒」到都敢威脅他老子頭上了,這樣的孽畜,不打怎麼能行!

現在不是貞觀朝了,天後也不是太宗皇帝,功臣已經不吃香了,誰知道那柱香燒錯了呢!所以他和其他功臣之後一樣,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朝廷有一絲的風吹草動,他們都如驚弓之鳥一般,把自己的尾巴趕緊收起來,讓任何人都抓不到他們的把柄。

再說了,這是什麼時候,國喪啊,如果讓別人在天後那參上一本,那胡國公府闔府上下都得跟著遭殃,今兒要不讓這逆子長長記性,他將來如何保命。

「活獸,任你口燦蓮花,今兒這頓打也免不了,國喪,是什麼國喪你不知道嗎?你今兒的舉動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秦家世受皇恩,怎就就出了你這麼不肖子孫,老子我今天打死你!」

秦玉道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想起了太宗皇帝和大行皇帝對秦家的禮遇,那真是粉身碎骨也報答不了,所以這手上的力氣又加了加,疼的秦睿從假叫喚變成了真哀嚎。

「老爺,教訓教訓就得了,你還真要把利見給打死啊!朝廷是有禮法在,可這暗地裡吃肉喝酒的還少嗎?如今這年月,誰又在乎那些老禮呢,你呀,就是太頑固了!」

話間,尉遲氏走了過來,沒好氣的照兒子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又上前把丈夫手中的棒子奪了過來,隨手一扔。然後就把盛怒之下丈夫摻進了正堂,還抽空給兒子使了眼色,讓他趕緊跟著進來。

對於自己的夫人,秦玉道常懷愧疚之心,堂堂鄂國公府的嫡女,跟著自己這麼個沒出息過一輩子,實在是太委屈了,所以在生活中他是能讓就讓。拿今晚的事來說吧!他老早就注意到夫人在門后看著了,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下死力氣打這逆子,免得夫人傷心。現在她出面調和,他也是嘟囔了一句慈母多敗兒而已。

「哎,老爺,你年前不是上本章請以致仕了嗎?這怎麼反而升了一級了呢,這太奇怪了!」

尉遲氏說的沒錯,現在的朝廷不比貞觀和永徽時期,隨著科舉制的進一步發展勛貴子弟為官的優勢也在逐年縮短,武將方面也以不單單軍功來論,往往是看站隊是否錯誤的。

就拿自己的丈夫來說,自太宗朝就宿衛皇宮,先帝朝也隨高侃擒車鼻可汗,平定漠北。可就因為脾氣耿直,不會逢迎,怎麼都升不起來。即使是襲了上柱國,一輩子也就撈了一個從四品的職銜,這臨了要退下來了,反而到了從三品了,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唉,聽到夫人的話后,秦玉道常常地嘆了口氣,隨即愁眉苦臉的說:「夫人,這你不明白,天後抬舉我們這些功臣之後,其實就是拉攏之意。

近來朝中反對她稱制的人越來越多,如此一來她必須牢牢地抓住軍權,盡量不生太多的是非!可讓為夫憂患卻不是在這,新皇是老實巴交的天子,當太子時就對天後唯唯諾諾,大權旁落指日可待,老夫是為李唐社稷擔憂啊!

可是我老了,這氣血也不如年輕人,再也不能為國家征戰沙場了,所以就希望這逆子能為朝廷出一把子力氣,可你看看他那樣,他能幹什麼啊!」,秦玉道臉上掛著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對於兒子指指點點。

「父親,知足者常樂,方能常保富貴,這是您告訴兒子的,這會兒怎麼又說道我出息身上了。

要我說就是先帝沒管好自家的兒子和婆娘,看看現在,要麼三腳踹不出來一個屁,要麼上房揭瓦的,老爺們做成他這樣,也是夠一說的!」

秦睿還委屈呢,特么的,這少國公也太難做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怎麼做老爺子才能滿意呢!

呼呼,秦玉道剛消下去的火瞬間又被點著了,上前一把抓過兒子的領子,厲聲喝道:「小兔崽子,還特么敢編排起先帝來,要是不是太后念著秦家往日的功績,和為父數十年戍衛宮禁的苦勞,你小子的腦袋早就掛在城門樓上風乾了,還能在這跟老子頂嘴。

呸,告訴你知足是讓你不要在仕途和別人爭強好勝,結下生死仇。不知死活的東西,武氏一族也是你說打就能打的!現在滾到祠堂去跪著,想不通不準吃飯,滾,看到你老子就心煩。」

待秦睿搭了個腦袋出去后,尉遲氏趕緊走到丈夫身後替他捏了捏發硬的肩膀,這人啊年紀大了,筋骨比不了年輕人,又動了這麼大的火兒,精神和身體都損耗都不是那麼容易補過來的。

尤其是自家這位,那脾氣不是一般的臭,夫妻幾十年了,她知道安靜的給他捏捏能讓其把氣給消了。

稍時,秦玉道牽起尉遲氏的手讓她坐下來,然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隨即言道:「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就是膽子太大了,不知道是福,還是禍,為夫真是為秦家的將來擔心啊!」

話畢,老夫妻二人相識一眼后久久無語,他們是高齡得子,家中只有這一個獨苗,所以平日里就嬌慣不少,可現在看來,就是因為管教不嚴才害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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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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