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刺客

夜，安靜的出奇，這樣的靜謐給本來沉寂的寢殿平添了幾分神秘之色，可是殿內壓抑的氣憤也讓人喘息不過來。

熄了燭台，雎陽抱著自己之前打地鋪的被衾，又到了自己打地鋪的底盤，負氣地躺下。直至此時，她已經兩三個時辰沒有理過伏嘉了，她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直到現在還隱隱作痛的臉頰，憋屈地鼓著嘴。這個女人下手可真夠狠的，一點也不知道對她憐香惜玉，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個姑娘家家，臉面還是要的！

雖然，那人是皇后。但是皇后怎麼啦，皇后也不能隨便打人，她還是皇帝呢？在外面，可是要聽她的。

雎陽負氣想到，當然她只能在肚子里暗自誹謗，她是個色厲內荏的主兒，胳膊擰不過大腿她是懂得，畢竟她住的是人家的底盤。想到這裡，雎陽鼻息漸漸濃重，她有些想家了。

大哥，你在哪裡啊。

雎陽繼續撫摸著自己腫痛的臉頰，在家裡，顧桓是最護著她的人了，所以每當受到欺凌的時候，顧桓總是第一個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今日，顧桓沒有出現。

「阿凌，你長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不要長大，我要一輩子粘著大哥。」

「傻姑娘，哪有不長大的。」

「有，我顧家阿凌就是不願意長大，就是不要長大。」

「好，好，那就依阿凌，永遠不長大，大哥永遠陪著你……」

想到這裡，雎陽的眼角微微濕潤，可是沒辦法的事，她還是沒辦法不長大。因為，她終究還是離開了自己最親近的人，沒有任何預兆。

驚奇的是，伏嘉並沒有喚她回龍榻就寢，而是自己合衣躺在榻上，沒有任何動作。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甚至沒人知道她是否已經安寢。

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安靜，死寂一樣的安靜。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周遭響起，雖然來者非常的小心，但是仍被雎陽察覺到不同以往的聲響。許是雎陽直到深夜還在傷懷，她聞聲，趕忙機警地豎起耳朵，一動不動。她本就習過無數，通過那人腳步的聲音，她能夠判斷是一個輕功高手正蓄意接近內殿。

到底會是誰呢？這聲音應該不像一個宮人的腳步，倒像是……

有刺客。

雎陽剛她反應過來，便被那黑影捷足先登，只瞧見那黑影赫然出現在殿內，輕步向龍塌走去，手中的匕首在皎月之下明晃晃的，甚為刺眼。此刻此景就像是畫本里的戲文一般，她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雎陽大驚，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也跟著向床榻處奔去。

「有刺客！」雎陽一聲大喊，驚醒了闔眼養身的伏嘉，她立刻跳下了床，許是伏嘉早有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抽出藏於枕下的匕首，敏捷地轉身，躲過那惡意刺過來的匕首。

刺客警覺，復又刺來。

雎陽趕忙擋在伏嘉面前，朝那黑影猛地一踢，正中黑影下腹，只聽到對方低聲一吼，中傷之後後退半步，可還是不死心，又向兩人襲來，速度之快令雎陽難以招架。等她回過神來，只聽到伏嘉的一聲吃痛，感覺到不明液體滴到自己手上。

那匕首終是刺到了人。

「皇后！」雎陽失聲叫道。

雖然屋內黑漆漆的一團，但是雎陽知道，剛才若不是那具溫暖柔軟的身體擋在她面前，或許這到是刺在自己身上的。

「瓜娃子！！！」憤怒、愧疚湧上雎陽的心頭，一時間口無遮攔。

她沒曾想在皇宮這樣的深牆大院內會發生這檔子事兒，居然有刺客能深入到皇家內院，這大逆不道行徑誅九族都算是輕的。刺客彷彿被這一聲怒吼給喝住，身體本能的後退了幾步，雎陽見狀奪過伏嘉手中的匕首，趁機一把揪住刺客，用力抓住刺客的手臂，關節擱置擰做一團的聲音立現，她重重在那人手臂上劃了兩刀，十字的手法是她獨創的，只聽到那人低聲嘶吼……

這時，屋外火光亮起。匆匆忙忙的腳步湧進內殿，刺客一見有侍衛趕來，也不敢繼續糾纏，趁雎陽扶住伏嘉之際，用了煙彈縱深一躍，從窗欞處逃之夭夭。

「陛下，奴才來遲了。」李安帶著侍衛慌張衝進來，掌了燈，這才發現殿內狼藉一片，最重要的是皇后倒在陛下的懷裡，手臂上全是血。

「還愣著幹什麼，快傳太醫。」雎陽厲聲吼道，在這之前她查看了一下伏嘉的傷口，確保不會傷了性命才放下懸著的心。她從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她也沒想過發生這種事居然毫無招架能力，最關鍵的時候，還是伏嘉替她擋了一刀。雎陽低著頭，滿心愧疚和擔心，看著皺著眉頭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的伏嘉，內心說不出的自責。

是她這個君王沒有保護好她，反倒讓她這個皇后保護她。

「陛下，娘娘她……」李安見狀，神色慌亂，趕忙歸在兩人面前，望向伏嘉，焦急回道：「陛下，奴才略懂醫術，陛下且先放開娘娘，請由奴才來探查一下娘娘的傷勢。」

雎陽聞言，這才小心翼翼地放開伏嘉，看著李安穩中不亂地拿住藥箱，嫻熟地探查伏嘉的上市，拿出白葯為伏嘉止血……

看來，李安這個奴才，卻也不像個普通的奴才，懂得的倒也不少。看來，最單純的還是她，這皇宮裡，哪有什麼純粹的人和物，最純粹的不過是她的想法而已。

這皇宮的水，深的就像見不到底一樣。

看著伏嘉失了血色的臉頰，雎陽微微皺眉。

原來，在危險面前，她什麼都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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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就像是一個牢籠，可憐了我們單純的陛下小可愛。

社會會教著我們陛下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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